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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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没有机场,也没有H市的直达高铁,只能买绿皮火车票。
赶上春运,卧铺票老早就已售罄,宋银川下了好几个抢票软件,只辗转买到半程车票。后半程要么站着等到了目的地补票;要么下车,多折腾一段时间,在当地改坐大巴。陈绯他们不赶时间,选了后者。
娇拿了年终奖,去超市疯狂采购一整天,提了两编织袋的年货,也买了回老家的车票,1号晚上就兴冲冲地踏上了返乡之路。
陈绯她们2号早上走,没什么要带的,三个人统共就一个行李箱。
春运大潮,火车站人挤人,摩肩接踵,肖策护着陈绯,陈绯罩着宋银川,三个人排成一列在人群中艰难地挪动。
好不容易被推挤着上了车,情况也没有变得更好,车厢里塞满了行李和人,农副产品的气味混着车厢连接处的烟味,熏得人头晕。陈绯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贪吃,沾了油腥,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觉得自己一会可能要去洗手间吐,坚持要坐靠走道的位置。
哪知道刚一落座,旁边就站一踮脚往行李架上塞行李的大爷,后头经过走道的乘客把他一挤,男人的裤裆直往陈绯脸上怼,陈绯没留神吸了口气,一股腌臜味顶过来。
在陈绯吐出来之前,肖策把她往靠窗的位置一拽,先把人拉到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陈绯把脸埋进肖策胸口,几乎是贪婪地嗅着他毛衣上的气味——淡淡的柚子香,是肖策家洗衣液和织物柔顺剂的气味。
舞蹈教室里最不缺爱美的女人,喷香水的不在少数,国际大牌、小众挚爱、地摊精灵啥样都有,什么浓香魅惑香高雅香她都闻过,反正最后跟汗味一混,都会让人生理不适。陈绯闻多了,突然来个返璞归真,心底由衷感慨:还是国产洗衣液好。
她吸鼻子的声音像小狗一样,肖策把外套敞开,给她包严实了,低头说:“我口袋里有薄荷糖,要不要吃?”
陈绯缓过来一点,还是头晕脑胀,只觉得刚经历的气味袭击比醉酒后劲还大,她点点头。随后听见剥糖纸的声音,眼睛下撇,看见他骨节微凸的长指捏着蓝色玻璃糖纸,上下一扭,从里面挤出来一粒圆润的半透明糖果。
肖策手指好看,干干净净的,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每片指甲都长得饱满,甲沟也没有倒刺。
陈绯看他的手指动作,微微出神,想到他工作的时候十指飞速敲击键盘,也想到这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沾着她黏腻的液体搅动……以前不喜欢被他那么弄,现在不知哪根筋搭错,禁欲久了,突然上瘾,每回都想要。
陈绯有点燥,试图赶走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黄色废料,把头探出去一些,恰好碰上肖策送到嘴边的糖。他食指中指并拢,配合拇指捏着薄荷糖,那手势不像捏糖,倒像是捏她……
真是疯了。
陈绯恶狠狠的,一口咬过去,肖策吃痛,却没应激地猛然抽回手指,反而垂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知道你难受,乖。”
哄小狗呢?陈绯把糖裹进口中,凶悍地瞪他。肖策这才把手指收回,说:“睡会吧。这一天还长。”
是还长。陈绯重新蔫回去,岁月不饶人,到底是动过手术,又劳碌多年,她的身体早就没有五年前那么抗造了。
本以为火车上睡不着,最多打个盹,可没想到一颗糖还没化完,人就失去意识了。
睡了四个多小时,口干舌燥地醒来,陈绯发现自己还在肖策怀里,不过双腿伸直,搁在旁边宋银川的大腿上。宋银川在睡觉,哈着大嘴,手指智障儿一样扭着,头快仰到后座人怀里去了。肖策也闭着眼,头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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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窗边的车厢壁,头发有日子没剪了,眉前软软地耷拉着细碎的额发,这么一来,看上去少了些老成,多了乖觉的少年气。
以前不觉得宋银川这么磕碜,现在有了对比,简直没眼看。陈绯真想一脚踹醒他。但又想到自己一动,也会惊醒自家的帅男人,就还维持刚才的姿势,观察肖策。
等列车停靠下一站点,车厢又嘈杂起来,肖策才缓缓睁开眼。陈绯见他有醒的趋势,先一步收回目光,动了动身子。
这一动,陈绯整张脸都扭曲了。
保持一个造型太久导致全身僵直,稍稍一转头,陈绯几乎听到了脖颈发出“嘎”一声响,她整个人好像才从仓库里翻出来的提线木偶那样,行动艰涩。
肖策一只手握在她颈后,不晓得找了什么穴位,给她按揉,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腰,扶她慢慢站起身活动筋骨。
克服了最初的酸麻之后,陈绯抖擞浑身关节,只觉得饱觉之后浑身舒畅。她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拍了拍肖策的腿:“你还有知觉吗?”
肖策被她突然一巴掌拍得闷哼,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低语:“别,麻了。”
陈绯忍不住上另一只手,作势要戳他的腿,肖策,立刻擒住她,表情有一点崩塌:“绯绯……”
旁边的宋银川也因这动静醒了,揉着眼睛看过来,嘀咕:“绯姐,你就别作弄策哥了,人挺不容易的。”
车里人多,陈绯没再跟肖策闹,坐到宋银川和肖策中间去,拧开了矿泉水喝。
火车没过多久就到了站,三人下车去汽车站换乘大巴,等坐上大巴车,又是另一种折磨法。车子在城郊之间行驶时,碰上尚未修好的路段,几人颠得七荤八素,到了中途休息站,对着超市货架上堆满的食品,硬是半点胃口也没有。
最后三人到达S城中心旅游汽车站时,已是3号凌晨2点。
近二十个小时的颠簸结束,陈绯几人找了汽车站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他个昏天黑地再说。
宋银川和肖策一个屋,他坚持贯彻开房前的约定,一进门蹬掉鞋子就往被子里钻,不过三秒,人就开始打呼噜了。
呼声震天响。没想到他这小小的身板,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肖策给宋银川把被子拢好,去浴室冲澡。坐了一天,给陈绯当了大半天的人肉沙发,肖策腰酸背疼,他扶着浴室墙壁瓷砖,热水击打在脊背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明早起来有的受了。
从浴室出来,肖策看见手机亮了下,走过去解锁,收到陈绯的一条消息。
女王绯:过来。
肖策懵了一会儿,理智地评估之后,断定今晚自己这身板满足不了陈绯的需求。
就在求生欲驱使肖策拿开手机当做没看到的时候,陈绯的新消息进来了。
女王绯:少装睡。
肖策:……
肖策换好衣服,连袜子都套上了,才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陈绯的房间在他们斜对面,肖策几步走到她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陈绯很快从里面打开门,浑身热气蒸腾,显然也是才冲过澡。
肖策进门后,陈绯上下打量他,见他好端端穿着衣服,嗤笑:“怕我吃了你?”
肖策:“绯绯,要不我们改天?”
天地可鉴,他现在恐怕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陈绯笑容都快兜不住,却虎着脸,努努嘴,说:“少废话,衣服脱了,床上去。”
肖策在生命安全和男人尊严的抉择中,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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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他头皮一硬,走
到床边,衣服裤子解开脱掉,人躺了上去。
陈绯走到床尾,居高临下看他,发现他袜子还没脱,于是一伸手给他拔了下来。
肖策努力调动情绪,却发现自己累到硬不起来,心情顿时沮丧。
陈绯也脱了浴袍,里面只剩个吊带和短裤,她单膝跪在床边,饶有趣味地打量肖策,说:“你别这副表情,好像我是个辣手摧花的纨绔公子哥。”
肖策决定跟她坦白,否则临到头了陈绯发现自己无枪无械,实在……
念头没转完,陈绯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躺得跟镇山似的,翻过去。”
肖策:???
翻过去是什么操作?
肖策迟疑:“你要做什么?”
陈绯手里还攥着他的袜子,作势扬手,说:“再问我把袜子塞你嘴里。”
肖策蹙眉,还想问的时候,余光瞥见床边矮柜上放着瓶精油,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老老实实地翻身过去趴在了床上。
随后,肖策闻到了精油的香气。跟着,陈绯踩上床,跨坐在他屁股上,双手合掌,就着精油搓了一会儿,将热乎乎的手掌心缓缓贴在肖策脖子两侧。
她在给他做按摩。
肖策心里一软,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去了。
精油是浴室里面配的,手法陈绯是回忆着美容院的美容师,自己瞎参悟的。所以下手没轻没重,起初还好,到后来越发控制不住。
陈绯听见肖策闷哼出声。
陈绯:“你别叫得那么**。平时没听你这么叫唤。”
肖策:“那你轻一点。”
这话听上去,哪里怪怪的。陈绯噙着笑,手势放轻,嘴上配合道:“原来你是第一次,放心,我们慢慢来,我会很温柔的。”
肖策:“……”
陈绯:“这样舒服吗?要不要快一点?”
肖策:“……”
陈绯:“都红了,阿策,你好敏感。”
肖策:“……”
肖策身上肌肉板结,僵得陈绯手都捏得疼,于是又换成胳膊肘,一边哄他:“放松点,别那么紧,你想夹死我吗。”一边往下推油。
肖策在心里低声念了句女流氓,只觉困意袭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从上到下按过一遍,陈绯收工的时候,意识到肖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头发蓬着,脸侧趴在枕头上,露出半张睡颜安静又柔软。
男人的背宽阔坚硬,被她不专业的按摩弄得又红又紫,陈绯揉着手腕,看了一会儿,捞过被子给他搭上,自己去了旁边另一张床。
她没关灯,侧着身子,凝视着肖策。
阿策,我们回来了。
谁能想到,我竟然会和你一起回来。
陈绯嘴角浮起一抹笑,凉凉的笑意,里头并没有盛装喜悦。她心绪起伏,翻了个身,背对肖策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陈绯侧躺在床上,一条腿架在被子上胡乱踢蹬,喊了声饿。肖策穿好衣服跑去宾馆二楼餐厅,却被告知已经过了早饭的点,赠送的早餐券作废了。他只好又下楼去,绕了两条街,拎回来几个鸡蛋灌饼。
他们吃完,收拾收拾就打车去了花雨巷。
车子从大路走,没有经过他们从前最熟悉的街巷,直接将三人拉去目的地——陈绯家楼下。
肖策这才得知,陈绯当初离开的时候,只变卖了茶楼。陈秋娥留给她的家,却空在了那里,甚至没有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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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陈绯并非如他
所想,是带着一大笔钱去H市创业。房子没卖,她的旧物全在里面,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离开时,没有将全部银行卡都带在身上。加上手机号的更换,陈绯确实无法知道肖策曾将所有“工资”都还给了她。
小区外观陈旧,物业的不作为导致楼道里灰尘杂物堆砌,他们上到五楼,陈绯掏出钥匙把防盗门打开,宋银川弯腰把门边的小广告宣传单页一一捡起团成团丢进玄关的垃圾桶里。
屋里灰蒙蒙的,陈绯和宋银川每年最多回来几天,家具地板上蒙了一年的尘,肖策把行李箱靠在墙边,拉开全屋的窗帘,窗户也都打开。
花了近两个小时,三人把几个房间里里外外全部打扫擦拭一遍,陈绯把柜子里用真空袋包好的被褥和干净的四件套都掏出来。
两室一厅的房子,肖策和陈绯住在陈绯的卧室里,宋银川住陈秋娥从前的房间。宋银川累得半死,冲个澡回屋小憩去了。
肖策在铺床,陈绯盘腿坐在木板地上,翻自己的抽屉柜找银行卡。
七零八碎的杂物全部都存在一个铁皮方盒里,陈绯把它从柜子最里层拖出来,放了五年,盖子和盒身之间已经锈得很难掰开。
“帮我一下。”陈绯叫肖策。
肖策走过来,拿着盒子,抠住盒盖用力往上一掀,盖子封得太紧,经这力道,一下弹起老高。
陈绯被蹦了一嘴的灰,拿手用力挥了挥,转眼看见肖策从盒子里拣出一张红色的纸钞。陈绯一怔,想到什么,急忙伸手去夺,哪知道肖策往边上一让,她扑了个空。
肖策手里捏着一张百元钞票,那张钱皱皱巴巴,虽然曾被抚平过,却仍能看出从前的破旧。
肖策若有所思,看向陈绯,后者觑他,说:“想要就送你了。”
一副反正一百块现在我也不稀罕的神情。
肖策没说什么,把钱重新折好,放回盒中。
陈绯的心砰砰跳了几下,面上却似不在意,专心地在盒子里翻找,终于抽出一张银行卡。陈绯将它夹在指尖,说:“找到了。”
盒子里收纳的都是重要物品,除了这两样,还有许多照片和其他证件。
看见肖策探究的目光,陈绯把盒子盖紧了,敲敲盒盖警告他:“好歹是个博士,不知道尊重别人隐私吗?”
肖策收回目光,问陈绯:“要出去走走吗?”
陈绯把盒子送回去,嗯了声:“行啊。顺便去趟银行改一下这张卡的绑定手机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