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颜浑身如同触电般一怔,脑海中刹那间一片空白。她傻乎乎地点点头,神思回转,忽然发现,她竟然中了白晓月的美男计!

“月,你”

张口刚想控诉白晓月,白晓月忽然竖起食指和中指,轻贴唇瓣,媚眼斜挑,深情无限地送给玉倾颜一记飞吻,再次将玉倾颜震得一魂出壳,三魂天外,魂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倾颜,乖!听话!先回去,好吗!”

“嗯”

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出门口,掩上房门,忽然回过神来,玉倾颜狠敲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唾弃自己。

玉倾颜,你个没脑子的家伙!你又中了白晓月的美男计了!

房间里,送走了玉倾颜之后,四目相对,片刻沉静无声。

白晓月走到茶几旁,翻开茶杯盖,拎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他端起两杯茶,走到榻前,将左手的茶杯交入凤喻离手中,右手捧着茶杯,轻轻抿着,淡声道:“想起来了?”

凤喻离手捧茶杯,微笑以对,“不知道你所说的想起来了,是指你的前世叫做裴沐瞳,还是指我的前世叫做慕荣尔雅。”

挑眉,心中顿时了然,“你果然记起来了。”

“不是全部,只记起了一点点。”

“哦?你记起了什么?”

凤喻离细细呷了口茶,淡声回答,“我记得我的前世叫做慕荣尔雅,本为天庭凤仙,爱上了倾颜,为了她不惜屡犯天条,被打入轮回道,贬落人间。而你,裴沐瞳,就是那个让倾颜爱得死去活来,却一再残忍拒绝伤害倾颜的负心汉!”说到这里,媚妩的眸底骤然划过一抹狠厉精光。

“不错!你的确记起来了!”

仰头饮尽杯中茶水,温热的茶水顺着咽喉滚落肠胃,暖暖的,热热的,却温暖不了白晓月那颗渐渐冰冷的心脏。唇角弧度不变,依然是那抹浅笑自若,却难掩眸底一抹苦涩哀伤。他淡声道:“那么现在呢,你想复仇?”

“复仇?”

放下手中茶杯,凤喻离失笑摇头,“月,你我多年朋友,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吗?我慕荣尔雅是个何等心性的人,纵然我恨你几世,我又可曾向你寻过仇?”

“不曾!”

白晓月不得不承认,纵使他跟慕荣尔雅恩恩怨怨这么多年,但是慕荣尔雅从来不曾向他寻过仇。明争,却从不暗斗!慕荣尔雅行事光明磊落,为人正派,确实是让他欣赏和敬佩的!

端起茶杯,吹去水面飘浮的茶叶沫子,凤喻离笑容轻浅,悠然自得道:“月,你把倾颜赶跑,留下,应该不是只为了问我这一个问题吧?”

白晓月踱回茶几旁坐下,他拎起茶壶,看茶水缓缓流入白瓷茶杯之中,放下。他淡声道:“凤无殇就是前世的轮转王。”

轻抿茶水,凤喻离回答得漫不经心,“嗯。我认出来了!”

“洛霁楠告诉我,他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这一次他回来,是来向我们寻仇的!”

端茶杯的手僵怔一处,顿了顿,缓缓放下。凤喻离抬头,清亮如炬的目光炯炯直视白晓月,淡声道:“我以为,他爱倾颜。”

“前世或许爱,今世又有谁知道。”白晓月垂眸,淡然道,“洛霁楠告诉我,前世,他与轮转王相斗,用弑神之枪射伤轮转王,令轮转王魂飞魄散。却不料,轮转王竟然事先有所防备,他割魂裂魄,留了一手,这才让他有机会重新轮回转世,投胎成为今世的凤无殇。他恨我们入骨,一心想报前世之仇!他抢夺七玉蔷薇,目的就是为了弑神之枪。”

“七玉蔷薇背后的秘密竟然是弑神之枪?!”凤喻离惊然瞪大瞳眸。他垂眸略一沉思,惊讶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弑神之枪本为仙界之物,当年洛霁楠为何不将弑神之枪带回仙界,而要留给梦离?”

“洛霁楠心里做何计算,我并不清楚。他凡事只说三分,留七分,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提起洛霁楠,白晓月也甚觉无奈。洛霁楠总是在他们迷惘之时给他们指明前路,又将他们带入更加巨大的迷团之中。

凤喻离沉吟,他问:“洛霁楠可曾还说过什么?”

“他说凤无殇就是嗜魂玉的主人,凤无殇也是萧家的后代!”

“什么?!”

凤喻离不可置信抬头,惊诧的目光片刻不离锁定白晓月,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说凤无殇是萧家的后人?!他是嗜魂玉的主人?!而玄无影是上任嗜魂玉的主人,嗜魂玉的传承者。那么,就意味着凤无殇跟玄无影有血缘之亲,”

白晓月垂眸,沉吟,“恐怕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

凤喻离依然无法相信如此荒唐的事实,“凤无殇的母妃是前朝户部尚书钟文宏的三女儿钟文燕。钟家书香世家,世代忠良,身家清白,与萧家绝对没有半点关系。如果钟文燕与萧家无关,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父皇身上。但是,父皇他”

白晓月抬眸,目光牢牢直视凤喻离,若有所思,“如果凤无殇并非皇上的亲生儿子呢?”

“什么?!”凤喻离闻言瞳眸骤然紧窒,眸光闪烁,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你说凤无殇并非皇父的亲生儿子”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推理。如果钟文燕与萧家没有任何关系,而凤无殇又是萧家后人,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凤无殇的生父身上。当年皇上痴恋你的母妃,对其他女子从未上心。深宫苦寒,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女子青春年华。你又怎知钟文燕不会不甘寂寞,在宫里偷人呢?”

“你的意思是,凤无殇是钟文燕与其他男子偷情所生下的孽种?!”凤喻离愕然。

“玄家家主玄影当年曾经是轩辕王朝皇帝轩辕逸云的暗卫,后来跟了萧梦离,便成了萧梦离的暗卫。暗卫最擅长隐身潜伏之术,虽然玄无影自立家业,不曾做过任何人的暗卫,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能够潜入皇宫,与女子偷情。”

凤喻离感到不可置信,“你的意思,凤无殇是玄无影与钟文燕偷情生下的孽种?!”

白晓月淡然相答,“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凤喻离沉吟,若有所思,“看来,叶凯这一次回京,有必要详细调查当年钟文燕进宫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与玄家有关的事情!”

白晓月点头,“不管凤无殇是否玄无影之后,凤无殇屠杀玄无影全家,丧心病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里面的内情一定不简单!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必要时,可以跟钱三少摊牌!”

“跟钱三少摊牌?!你是指”

白晓月意味深长地笑了,话中有话,“你不认为钱三少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吗?他看似游离朝政之外,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不清楚。可是,他手下拥有的那个神秘组织,必然知道很多内情!你觉得,钱三少真的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无害吗?”

凤喻离恍然大悟。

对了!他怎么就忘记了,钱三少手底下的那个神秘的组织

白晓月说的对!钱三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的事情都要多得多!

夜已深,烛未熄。

“喻离,吃药了!”

玉倾颜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捧进房间,她小心翼翼端着双手递给凤喻离,细心叮咛,“小白熬了两个时辰刚刚熬好的!趁热,喝了!”

凤喻离笑容清浅看着玉倾颜小心翼翼的神情,眼角斜飞,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吃药可以。不过,倾颜,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玉倾颜歪着脑袋,像一只纯纯的小白兔,无辜单纯的眼神水晶清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凤喻离大灰狼为她设好的陷阱。

她顺从地问:“什么要求?”

凤喻离一瞬不瞬牢牢紧锁玉倾颜,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一字一顿告诉她,“我要你嘴对嘴喂我。”

玉倾颜“腾”地一下羞红了脸,她手足无措,羞涩得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心里诽腹着:这厮果然恢复了!竟然有精神调戏她了!看来洛霁楠留下来的药方果然很有效!

小嘴嘟起,药碗气鼓鼓往凤喻离面前一伸,玉倾颜薄怒道:“爱喝不喝!身体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才不要管你呢!”

“哦?”凤喻离眼眸含笑,回答得意味深长,“我缠绵病榻,你不心疼吗?”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被一句话堵在胸口,闷闷的,憋憋的,脸上挂不住,玉倾颜甩脸,堵气回答,“谁心疼你!”

凤喻离含笑斜睨玉倾颜,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不心疼?”

“不心疼!”

凤喻离故作伤心,摇头叹息,远离那碗药,“如果这样,那我就更加不喝了!唉孤独了一辈子,都没有个贴心人心疼我,对我虚寒问暖,我还活着这么累做什么!倒不如死了算了”

“凤喻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