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鸟窝一样的头发,身上麻衣破旧,不似唐三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这人完全像是披了块布就走了出来,眼中有血丝,眼窝深陷,满身酒气。

那冲天的酒气和汗味,有那么一瞬间玉鳞之想转身就走,但还是忍住了。

“怎么回事,小三,饭做好了吗!”

听听,话一开口,就一股屑父亲那味了。

简直就是个脾气古怪的怪大叔,为什么娘亲当年会认这样的人作结义大哥?

唐昊挠着鸡窝头,轻咦一声,发现门外除了唐三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年龄同样约莫五六岁的少年。

看那面容不该在这乡下小破村出现,一头银白长发格外惹眼。

“小三,这家伙是谁,不要把奇奇怪怪的家伙就往家里带。”

唐昊稍稍打起点精神,没好气道,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小鬼。

玉鳞之看向屋内,屋内昏暗,但拥有空想之瞳武魂的他还是看得极为清楚。

明明没多少家具,却依然显得杂乱,酒瓶散了一地,两把锻造锤随意搁置着。

所以说,这位昊天斗罗大人,是真的融入流浪汉般的生活。

明明应该站在斗罗大陆权力巅峰的男人,却带着自己儿子过着这般乞丐一样的日子。

“喂,小子,是来干嘛的,家里有什么东西要锻造?是的话明天再来听到没有?”

玉鳞之抬头看去,看到的是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将自己看穿,这一点倒是表现出封号斗罗该有的不凡来。

“娘亲让我来圣魂村找一个唐昊的铁匠,让我给她送一封信,她当时便在我身边写下这封信,本来我并不想给您的……”

玉鳞之的话让身上还有些酒气的唐昊清醒了会儿,看着这个古怪的少年从一个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一封黄纸封的信封,一脸平淡地看着自己。

指名道姓找自己,武魂殿的人?

不可能,若是武魂殿的人,不该这样派一个少年来,早就几个封号斗罗埋伏附近,可是在他昊天斗罗的感知中,他一点魂力波动都没发现。

可是这家伙居然能道出自己名字,而且还从圣魂村之外赶来……

唐昊突然注意到玉鳞之身上那储物魂导器,眼中瞳孔微震,一只手按在了玉鳞之肩上,蹲了下来道:“你娘亲,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霍灵儿。”

看到父亲此时表现,一旁的唐三也确认这个白发少年,确实是父亲的旧人之后,看父亲的反应不同于以往浑浑噩噩,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期盼。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看玉鳞之和唐昊,默默站到一旁。

“四妹真的还活着!”

唐昊喘着粗气,眼中有万千情绪,却又像是无喜无悲,情绪激动得无以言语,看着这个跟自己结义小妹有三分相似的少年。

“这是娘亲给您的信。”玉鳞之不是太想跟这个浑身邋里邋遢的怪大叔靠太近,将信封递了过去。

唐昊接过后,撕开取出信纸,信上内容简洁明了,字迹和风格都像出自她手……

他矗立原地,嘴唇微动,却一字没有说,此时,霍灵儿的声音像突然出现在他耳畔。

像是又回到十几年前,当时少年狂娇,当时风和日照都正好,他们四个路上满载笑语,只是如今回首,唐昊突然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这些年,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玉鳞之安静地看着对方读完信纸内容,其实只一眼就能读完,因为信纸里面就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

废物

“灵儿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唐昊呐呐道。

“娘亲是那种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的人。”

“也是……”

唐昊将写着废物二字的信封收好,霍灵儿骂的对,当时是她将阿银交到自己手中,结果自己却没能守护好阿银,她是最有资格骂自己的人。

或者说,这么多年来,自怨自艾的自己,就是等这么一个将他骂一顿的人,他愧疚却连愧疚的对象都没有,他痛苦却被反而痛苦支配着。

真是个废物!

蓦然,唐昊轻笑了一下,一旁的唐三看着父亲的笑容感到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六年来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脸上会浮现笑容。

这个霍灵儿到底是何许人?看起来,自己的父亲身上也有一段深藏的往事。

唐昊支唤唐三去做饭,唐昊又问讯一些其他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玉鳞之。”

“姓玉吗?原来如此,当年那个丫头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小子,你娘亲让你找我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玉鳞之早就等这句话,一脸天真道:“有,娘亲说让我来找你帮我获得第一魂环。”

显然,这不是霍灵儿说的,只是玉鳞之看来,大家都这么熟了,这点小忙你不会不帮吧。

“你魂力已经十级了?”唐昊微微吃惊,因为就他所知,霍灵儿是个连武魂都没有的,或许整个大陆独此一份的‘天选之人’,可看她儿子年龄,也才约莫六岁。

“对,我是先天满魂力。”

先天满魂力,又是先天满魂力!

斗罗大陆百年来也才出现了十几个的先天满魂力,这屋子里就有俩!

想到以前霍灵儿古怪的先知先觉,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奇能耐,唐昊看向身后在忙活的自家儿子,忽然有些明白对方为何将她儿子送到这里。

这样的小要求,唐昊没说什么就答应了,今晚玉鳞之便在唐三家住下。

对于玉鳞之的身份,唐昊对唐三说法是亲戚家的孩子,过段时间一起去诺丁城的魂师学院。

听到父亲居然同意自己去魂师学院,唐三感到非场意外,但是唐昊也有要求,就是这几日内唐三要学会他那套锻铁技巧。

唐三的房间倒是并没有多乱,一直到晚上都是唐三在忙上忙下,不知为何,看到懂事的唐三,玉鳞之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同情。

摊上这样的爹娘,大家都不容易。

“鳞之,能跟我说说我父亲过去的事吗?”夜幕下,唐三躺在床上突然开口问道。

瞧瞧,多可怜的孩子,自己父亲是封号斗罗却完全蒙在鼓里,在这样一个乡下地方过着那样的穷苦日子……

“不能。”玉鳞之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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