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礼堂内已经被几个秀美的女孩子装点得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彩纸竞相缠绕,形态各样的彩色气球随气流悠闲地舞蹈,舞台墙面的蓝色底布上赫然跳跃着几个字——今晚,我们做主。

今晚,我们做主?很有些霸道的味道。还有这样的联欢主题?怎么不写成某某班与某某班联欢晚会不是更好吗?不过,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他们可不管这些,或许是唯畅快就行,唯自我就是,唯做主第一。

大一六班与大三六班的这次联欢是在上个礼拜决定的,组织者就是两班的班委。这是两班非常非常好玩的年轻人,当然啰,一班好玩的加上另一班好玩的就组合成了一大班好玩的。不知是哪个出的这个主意,反正他们这一班人是一拍即合,也不管时间是不是太过于仓促,节目是不是拿得出手有没得看头。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活动活动交流交流,就是图一个说来就来信手拈来,就是图一个畅快图一个自我个性的展示,图一个我的青春我的时间我做主。

主持人是两班的团支部书记,两美女。两班委的同志们说,也是没得办法,因为他们中的男同志中没一个是主持的料。是吗?呵呵,可真是奇了怪了,看来大学这个社会也是阴盛阳衰呢!

王大力在这次联欢晚会上有一个节目,独唱著名歌手崔健的《一无所有》。不是说这个木讷的家伙有一副好嗓子但从没示于人吗?也确实。在上次宵夜回校的路上,喝醉的王大力一路趔趄一路高歌,一曲《一无所有》震醉了天上的星星,震散了路灯的光华,当然,这是黎明极为低级的夸张。不过,话说回来,王大力的好嗓门的确让宋静洁、王芳、杨华和黎明刮目相看,当然,不只是这,也包括王大力喝酒时候的言行。看来他们的确错看了王大力,认识到这共同的一点让他们四人都有些兴奋,像是发现了沙砾中深埋的金子似的,至少在他们眼里,王大力将不再是一个另类。

要王大力上这个节目可是有点强制性,谁的强制?宋静洁嘛。见王芳费尽了口舌王大力就是一个老鼠见人不吱声,宋静洁火了:

“你个王大力,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那天的幽默劲到哪里去了?黄段子一个接一个的。怎么,真叫你说就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你就唱啊,那天的吼劲到哪里去了?唱不出来?还要灌几瓶啤酒以后才能吼得出来?那好,在你上台前我就给你拎一件来。我对你说啊,叫你上是人家瞧得起你呢。这个节目就这样定了,王芳,到时你点他的将就是,就是拽我也会把他拽上去的。”

就这样,王大力的事也就定下来了,一次班级课外活动时间时,王大力在班上试唱过一次,用杨华的话说是效果非常非常的好。他私下里对周围的一班兄弟们说:“当然比不上上次喝酒后的摇滚”。这次在全班同学面前王大力的腼腆还是存在,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很不错了,他的演唱被一直公推为本班这次联欢的必上节目。

晚会在两个班同学的期待中如期举行。满满的一礼堂人,比赶集集会还热闹。两个节目主持人到台上一亮相就引来了无数男生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一年级的是王芳,三年级的是黄霜月。人常言:女要俏,一身孝。这不,王芳和黄霜月两人今天都是一袭白裙,王芳身上穿的就是那天在那个婀娜多姿店里宋静洁让她买的,是有备而来呢。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若施淡妆本来就漂亮的两美女越发显得靓丽,这也难怪这些男生会奏响他们惊叹的口哨曲了。

不想停下来的口哨让美女主持笑的羞涩,笑的不敢正视台下。倒是黄霜月年长一些,她若一矜持,道:

“各位亲爱的同学,学妹学弟们,特别是爱吹口哨的帅男们,大家晚上好!”

礼堂里安静了些,黄霜月接着说:“我知道,今天大伙都特高兴,和我们两个一样。说实在的也应该高兴,毕竟这是我们两个班的第一次联欢,大伙已经看到了,我们这次的晚会叫“今晚,我做主”。就是希望大伙,希望我们能随情所至,随意挥洒自己的欢乐,随意彰显自己的神采,同时也给在座的各位带来快乐带来欢笑。刚才呀,很多帅男都玩起了自己的口哨,这样吧,王芳,我们的第一个节目就留给我们的帅男吧,哪个帅男上来给大家来一个口技表演?”

听主持人黄霜月这么说,下面回报的是一浪善意的笑声。那些男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有些厉害的女生拉起刚才吹口哨的男生就往前推,可哪里推得上去。黄霜月看在眼里,继续说:

“看来我们的帅男们的风格还是挺高的啊,是须眉让巾帼吧,啊?那么我们巾帼可就当仁不让了,下面请大家欣赏由三六班六靓女带来的舞蹈《舞动青春》”

欢声笑语中,已到了第八个节目,杨华通知王大力准备上场,宋静洁挤过来给他打气,让他沉住气,和平时一样唱,就像刚喝了酒一样。“对了,我给你提几瓶啤酒过来?”见王大力望她笑笑,就顺势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唱哦!”

“下面有请一六班摇滚歌手王大力同学,他带给大家的是著名摇滚歌手崔健的成名曲,《一无所有》,请大家掌声欢迎。”

王大力走上舞台,站定,轻缓的音乐响起,王大力将话筒放到嘴边: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多么具有磁性的声音,不是崔健胜是崔健,礼堂里除了王大力的憾人嗓音外只剩下轻悠悠的音乐伴奏。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比原来更亮起来,音乐节奏感也突然增强。

“告诉你我等了好久,

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可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伴奏带中,架子鼓声、电子震荡器声、电吉他声与王大力的歌声几乎达于完美达于极致,仿佛久旱突来跑暴雨、长江波浪一泻千里……

此时,有的同学从座位上站起,随着摇滚节拍扭动身躯,晃肩击掌,越来越多的同学站起来呼应,有的更将双臂高举过头,即兴摆动,嘴里轻声跟随着。很快,整个礼堂成了摆动的海洋,成了畅快舞动的海洋。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歌停曲止。礼堂寂静如黑夜。

一个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女孩旋上舞台,将一束鲜花塞给呆立的王大力,哦,是宋静洁。宋静洁转过身面向观众两手轻拍。同学们像是刚从梦中醒来被突然提醒似的,四围的掌声奔涌而出似断坝激流,“再来一个”的呼声也一个接一个的响起。宋静洁抓住不知所措的王大力走下了舞台。

晚会还在继续。

主持人王芳:“在傣族,有一种特别好看的舞蹈,它叫孔雀舞,下面请大家欣赏由学姐黄霜月带来的舞蹈——孔雀舞。”

黄霜月款步走上舞台,长裙洁白胜雪,优雅的静立,如同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孔雀。

她动起来了,她舞动起来了!她用柔嫩的腰肢,用灵活的手指,用轻盈的双脚,她告诉在座各位她将舞出一个怎样神秘的世界。她的时间,此时,她做主。

一只孔雀,在傲视前方,昂首阔步。她时而侧身微颤,时而急速旋转,时而轻挪慢移,时而跳跃飞奔。她那细碎的舞步,时如流水般疾速,时如浮云般慢挪,时如骤雨般轻快,时如击石般铿锵。无论是怎样的舞步,都给人以柔中带刚,刚中含柔的感觉,她那随着脚步飞起来炫起来的长裙,如同一朵绚丽无比的天边的虹。

看啦,一只真正的孔雀!

音乐缓下来,她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慢慢地,慢慢地,浓缩在光圈中,孔雀停止了华丽的舞蹈,静下来,立成了一尊高贵精致绝美的雕像。

于是,如潮的掌声响起。

节目还在继续,可王大力的情绪并没有随节目一起走。他眼前的孔雀好像还在舞动,还在跳跃,他记住了那双大大地眼睛,他有点邪乎地认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在向他流盼,是在向他眉目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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