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顾地下。人,自顾地呆立。

两个城市一个天,都是如此,而且都应该如此。山外青山楼外楼,寂寞的雨点总是有。

是雨点吗?简直就是雨注。

淋透了王大力的全身,冲走的可是王大力的寂寞?

各种杂草在雨注的照顾下已经东倒西歪,全然没有了常有的东张西望的调皮劲,模样和王大力一个样,甚是狼狈。唉,用狼狈也不一定准确,王大力,现在的王大力近乎是一帧雕塑,一帧非常有棱角的雕塑。

雨,是属于一个世界的雨,来至于天界,撒向了两个城市淋湿了两块不同的心地。不是一种滋润的甜蜜,而是一种相思的苦楚。

黄霜月看着眼前的雨,看着眼前的一条条数不清的雨线。这个小小的城市白天的繁华笼罩在雨雾里,朦胧迷茫但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雨水的降落,听到雨线的磨蹭碰撞与撕咬。风吹着,不露痕迹的吹着,带着雨的潮湿气息。

黄霜月将一个小小的花盆伸向雨中,不是因为花盆里缺水,她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是一种下意识的对雨的迎接。雨线很细,却很密,不一会,花盆里的土壤就改变了颜色,越来越深。雨水打湿了她的手臂,凉凉的。因为只有这一个花盆,所以她的阳台就显得异常空旷。其实黄霜月很是喜欢花草的,但这是实习阶段,在这呆的时间短,弄了不划算不好带。一切都笼罩在一团水汽里,朦朦胧胧。不见了欢快小鸟的飞翔身影和动听的叫声,不见了往日车水马龙的喧嚣灰尘的飞扬。宁静的世界里只有雨与大地事物的碰撞与交融,当然也有没有时空限制的思想的游走。

不知道那个世界是否在下雨,也如这边般朦胧。不知道那个世界的那个人是否也在看雨,也如这边般发呆。

到这边实习是黄霜月主动要求的,校方的考虑是想让她在学校的团委实习,可是黄霜月觉得在外面学校实习收获应该大些,陌生的环境更能锻炼自己的能力,磨练人的意志。

到这里后,黄霜月有一种很强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把她包裹的很紧很紧,她有一种缓不过气的感觉,特别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要做或不急着做的事情排的满满的,不给自己闲暇的时间,领导让她不要这样累着,说这个地方她毕业后也不会来。她不解释,只是说既然来了就应该多做一些事情,还年轻累不坏。

在学校里,黄霜月就是学生中的佼佼者,这一点,这个学校的校长知道,老师们也听校长在会上说过这事,说实习老师的到来一定会给这所偏远的学校注入新鲜的空气。老师们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大学生吗?半年的时间,蜻蜓点水,又能做多少事情?再者,现在的那些娃娃,有几个不是娇生惯养的,拈轻怕重的。说什么能力,最多是纸上谈兵,安排一丁点的具体事情都做不好,最后的残局会更难收拾更费精力。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多到那里去了。所以在以后,来的大学生无论多与少,老师们一般不要他们做事情,就当他们是来养老的,哈哈,只是一个实习一个过程,说不好听但很实在的话,只是走一个过场。但黄霜月来后,完全颠覆了老师们原有的对实习生的看法,无不一个个对她竖起大拇指――的确是优秀。是啊,像这样的大学生,这所学校还真是没见过,能干不娇气,有主见有创新精神,待人和气,全然没有现在大学生的满脸不屑与傲气。不到两周,她就和老师们打成了一片。那些大年龄的女教师都没有叫她黄老师的,要么喊她小黄,要么喊她月月要么喊她霜霜,年轻的呢就都喊她霜月。男教师们就不能这样了,多数喊小黄,有年轻的男教师喊一声霜月会让同事们耻笑好半天,女同事们会说:“你呀,少套些近乎,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这癞蛤蟆还尽想些好的事情。”于是,办公室里满是无所顾忌的哈哈大笑声。尽管黄霜月觉得很正常,但在那种嬉笑鬼脸充斥的环境里,她也会常常满脸通红,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也只有怪嗔的份。生活里总会有些善意的玩笑,然而,这些善意的玩笑往往会悄然地拨动她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雨淅沥沥地下着,不是三月,黄霜月想起了歌曲《三月里的小雨》的歌词:小雨为谁飘,小溪为谁流,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谁知我心?小雨,你可知道?

多少个一个人的时候,黄霜月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在今天的这个雨天里,她的情绪更为浓厚。她知道自己牵挂的那个男孩,她想知道自己牵挂的那个男孩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有如同自己般存有一份相同的牵挂?

好希望雨中有你走来的身影。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