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挤一挤是什么沟?”左铭压不住一颗好奇心。

“还有束着什么会缩水?”谢沐霖同款好奇脸。

陆竹暗自叹道,幸亏没说得太直白,否则现在百口莫辨。

“我是说,我这腹肌,挤一挤也够了,但不能让自己太舒服,沉溺在舒适区太久,长时间不练会缩水。”

肖若鑫迟疑的声音传过来,“我听到的版本好像不是这样……”

“那一定是你听错了!”陆竹坚定地道。

左铭问顾少鄞:“顾少,你离他近,他是不是在撒谎?”

毫无疑问,陆竹自言自语的每一句,顾少鄞都听得真真切切,但他想不通这些问题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也就道:“我没有认真听。”

于是,左铭开始哼笑:“就你那小身板有什么好练的,还腿长,你腿长你怎么天天蹬着五公分的内增高。”

这家伙咋天天拿她的内增高说事,陆竹反驳道:“我这不是为了配合组合整体的观感,但凡你们矮一点,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谢沐霖噗嗤一笑,想到有人能治得了左铭,也是一件乐事,他帮陆竹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先天成形的有什么可议论的,后天的修养没有修炼到家,那才是真正有大问题,你说是不是,若鑫。”

左铭听出他话里夹枪带棒的讽刺,隐隐发怒,“谢沐霖,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没修养?”

谢沐霖冷呵呵笑道:“你怎么话都听不明白,我说的是你没修养吗?我明明说的是你修养没练到家。”

“你有什么可得瑟的?你修养最高,粉丝买账吗?人气还不是在我之下?”左铭不服气地道。

一谈到人气,谢沐霖也恼火了,“半斤和八两也算差距吗?别忘了,这次的男神投票我们可是并列第六。”

“并列第六又怎么样,其他投票哪一个我不是凌驾于你之上?”

“计较几票之上之下的差距,你是够有出息的,你怎么不和若鑫比较?”

左铭恼羞成怒,“你让我和他比,那让他和顾少比,这样比得下去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超过的机会?”

谢沐霖笑出了声,“概率当然是有的,不过你既然觉得自己有机会超过若鑫,那陆竹也可以认为他有机会超过你吧?是吧,陆竹?”

陆竹第一次感受到组合里两派人斗争之激烈,为了不卷入这没有硝烟的战场,她悄咪咪地起了身,又悄咪咪地穿好衣物,正要悄咪咪地离开时,听到谢沐霖叫住了她。

拜托,两位大佬当看客,拖她出来挡枪,她哪里挡得住,“我人气最低,我才是垫底,我跟你们的差距有银河系那么宽那么长,我在坑底躺平行不行?”

沉默许久的肖若鑫却没有放过她,幽幽开口:“陆竹,那天聚餐前承诺过我的,你没忘记吧?”

什么承诺?这两人私下里还有承诺?

左铭竖起耳朵听的同时,明显觉察到旁边离得更近的顾少,似乎也动了动。

找靠山原来也有风险,陆竹揉了揉胸口,努力挤出一丝笑:“怎么可能,我不会忘记,但是吧,我最近身体素质不行,温泉泡久了,脑袋晕乎乎的,为免说错话,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逃也似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出去时,侍应生对她道:“酒店那边还没排查好,不过您放心,这边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临时休息的房间,请跟我来。”

陆竹被带到一间暖烘烘的日式布置的房间。

二十来平,门窗紧闭。

侍应生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干净洁白的床褥铺在地上,充满歉意地道:“情况特殊,只能安排成这样,还请见谅。”

“嗯,我明白。”陆竹体谅他们的难处,顿了顿,问道:“不会有外人进来吧?”

然而,她所说的外人和侍应生所理解的外人并不一样。

因着是自己喜欢的超人气组合,侍应生会对他们更加关照一些,但他想,这温泉场都还没正式营业呢,除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外人,于是回答道:“不会。”

等到侍应生离去后,陆竹立即躺到软绵绵的床褥上,左右滚了滚。

其实她也没说谎,那温泉泡得太舒服,让人困得不行,闭上眼,不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人一旦睡得太死就容易做噩梦。

陆竹梦到自己买豪车撞了一条狗,那狗凶神恶煞地追了她有半条街,最后把她堵在一个小巷子里,与她激情对骂。

骂得正酣时,忽然想到狗怎么会言语,再看过去,那狗脸上竟然露出了人的表情,陆竹一个激灵被吓醒了,浑身沁出层层冷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一条缝洒落进来,陆竹正喘着粗气,一道若隐若现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她凝神看去,渐渐地,看清了顾少鄞那近在咫尺的俊脸轮廓。

黑暗中,顾少鄞的双眸徐徐睁开,他的眼型是最漂亮的桃花眼与最冷漠的瑞风眼的结合,眼中好似有亿万光年之外陷落的幽暗星光,与陆竹对视时,显得格外深邃。

陆竹想,难怪有那么多粉丝痴迷他,这样的脸,这样的眼睛,任谁看一眼都会沦陷吧。

须臾过后,顾少鄞把视线落在陆竹的□□之处,陆竹顺着方向往下面望去……

好家伙,赶工赶得太粗糙的硅胶□□这会儿就显出它的缺陷之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好像是扯断了针线,此刻假体松松垮垮地垂到一边,在裤子上印出缺口的折痕。

她忙翻过身,把手伸进裤子里,悉悉索索整理起来。

只是人倒霉啊,喝口水都塞牙,万万没想到另一边也有人,陆竹的手在□□里整理到一半顿住了。

肖若鑫灼热的目光就好像钉子钉在她的裆部似的,久久不能收回。

陆竹崩溃了,她抽出手,扭过身,躺平望天,不一会儿又坐了起来,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要不跟他们直说吧,这是假的,让他们不要那么惊讶!

可惜回头俯身下去时,发现他们二人皆已闭了眼。

算了,装死吧,陆竹不得已躺下身,一夜辗转难眠。

凌晨三点小黄给她发信息,说是酒店的故障排除,电已经通上。

陆竹急忙穿上外套,蹑手蹑脚地出门,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到了早上八点聚在一起用餐时,谢沐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问道:“陆竹,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叫醒我们,我这脖子都落枕了。”

左铭虽然前一晚刚跟他针锋相对过,但此刻也忍不住赞同他,“拿了生活助理的钱,没有尽到生活助理的责任,我要建议廖姐把你辞掉,重新招聘一个。”

往常这个时候,陆竹一定会狡辩,偏偏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故后,她心神恍惚,一直在等顾少鄞和肖若鑫问话,压根就没注意另外两位队友在说什么。

其实顾少鄞和肖若鑫闭口不提,完全是给她台阶下,按他们的认知,陆竹这属于隐疾,男人有那方面的隐疾,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他们不屑揭人伤疤。

在经纪人廖姐的催促下,几人用过早饭后,前往酒店的练习室接受声乐老师的指导与训练。

经过几个月来自身的努力与队友的帮助,陆竹在弹唱方面有很大的进步,不过她毕竟不是专业出身,没有扎实的基础,技术上难免有缺陷,虽不至于表现得太离谱,但开嗓开了几次仍没让老师感到满意,最后练习新歌时,她向老师提出建议:“我最近状态不行,老师或许可以考虑……少分配一些词给我。”

历来只有艺人争取词,没见过还有人嫌词多的,廖姐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声乐老师无奈道:“你还挺会偷懒。”

左铭呵呵笑道:“老师,他要不是偷懒成性,人气能这么低?”

这时候顾少鄞忽然开口:“把中间一段给他。”

为了此次的演唱会,公司推出新歌专辑,其中最受制作人称赞的四首,乃由顾少鄞和肖若鑫分别创作,声乐老师倾佩于前者惊人天赋,自然对他言听计从,思考几瞬,便依照他的意思,将最中间大约五句歌词分配给了陆竹。

肖若鑫侧目看过去,以陆竹现在的状态,居正中词量少的部分最适合他,也最容易让他浑水摸鱼,只是他不明白,向来傲慢自我的顾少鄞什么时候会替人打算了?

陆竹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可即便一首歌里只唱这么五句,她也费老大劲了,当然,大家虽然谴责她唱功大退步,却没有往她的身份上怀疑。

陆竹就这样蒙混过关,与其余四人经过几天的努力,总算完成专辑歌曲的词句分配与初步磨合。

来到这岛上的第六天晚上,酒店又没扛过负荷,居然在她洗头洗到一半时停电了。

在黑暗中草草冲洗过后,陆竹头裹毛巾出来,打电话到前台,本来是要大发雷霆,倾泻心中的不满,不料前台小姑娘的声音实在太委屈,一个劲跟她道歉,以至于陆竹卡在喉咙里的狠话愣是一句没说出来,最后抛下一句:“你们最好快点想办法解决。”便挂断电话。

小黄给她发信息,告诉她可以去温泉场,陆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就是冷死,也要在房间里等到电来。

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陆竹一边借着冷风吹头发一边趁机给橘里香做数据。

经过每天不间断的努力,她已经彻底把自己的第二个小号养成橘里香超话里的十二级大咖,甚至还另外注册了许多小号,前不久从橘里香那里收到七千元的酬劳,按她的计算,只要每天积极做任务,自己每个月进账五六千应该没问题。

只是她不明白,橘里香和牧晨辰的人气差距有目共睹,光靠自己这么一个水军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她还不如把这点钱投到专业团队那里,说不定还能制造一时的假象。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对橘里香说的,毕竟没有人自己断自己的财路。

冷风一阵又一阵往脖子里灌,陆竹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头发吹干后,她赶紧关紧窗户,躲到被窝里,像个筛子一样抖啊抖,抖了半天才慢慢睡去。

半夜时,酒店的电通上,陆竹的鼻子里像被塞了棉花一般喘不上气,她晕乎乎地起来冲泡感冒药,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有四个未接来电,还全是小黄的。

小黄在微信里也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明天要安排户外活动,让她八点准时把另外四人叫醒。

陆竹回复收到后,设置完闹钟,关上电源,就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喉咙发痒,她洗漱完,再灌了一杯感冒药冲泡的热水,便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去敲对面顾少鄞的门。

等了会儿等到一身灰白衣服帅得惨绝人寰的顾少鄞站在门口,她才道:“八点了,可以……”

说到一半,两人都震惊了。

陆竹咳了下,捏了捏嗓子,重新道:“可以……”

双方还是震惊。

陆竹用尽气力连咳几声,继续道:“可以……”

可以个鬼!她不可以!她的声音怎么变这样了!完全是女孩子的声音!

顾少鄞眼眸越发深邃,忍不住开口:“你……”

“等等……”陆竹打断他,迟疑着往自己的房间走,没走几步,觉得不妥,又回头对他道:“帮我把另外三个人叫起。”说完,便窘迫地飞回房间,迫不及待甩上门。

上次是隐疾,这次是变声,顾少鄞这辈子见过的唯二离奇事件都发生在陆竹一个人身上。他走向同一排另外三个房间,敲开左铭、肖若鑫、谢沐霖三人的房门,等他们均探出头时,才淡淡说了句:“起来。”

左铭揉着蓬松的乱发,不解地问:“昨天小黄说陆竹会敲门,怎么他又偷懒了。”

“他没偷懒。”顾少鄞解释道:“他让我叫醒你们。”

睡眼惺忪的肖若鑫和谢沐霖,听完皆是一惊,相继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只有左铭,还在那不爽地嚷嚷:“这个陆竹太可恶了,上次不叫,这次也不叫,他当这个生活助理完全是骗薪水的吧!居然还让你代劳……等一下……”左铭终于反应过来,“顾少,他让你代劳,你怎么就……”真听他的话了。

顾少鄞已经走回到自己的房门口,见左铭唠叨那么一大堆,不悦地皱了皱眉,道:“下次自己设闹铃。”

左铭:“……”

肖若鑫看着谢沐霖道:“以前他会帮人干这种事吗?”

谢沐霖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那就奇怪了,一个连队长都懒得当,几乎不受差遣的人,什么时候学会帮人了,虽然只是一个极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