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观主当真是技高人胆大,与我斗剑竟然还分心,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话间景舟瞬间欺身而上,既然都已经和青城派结了仇,自然没有必要留下余沧海这祸患。

余沧海面露惧色,没想到这年轻人下手如此决绝,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这一生遇到过不知多少敌人,却从未有像今天一般险恶。

这年轻人的剑法,着实厉害得很,不但招式刁钻狠辣,出剑的速度更是快到匪夷所思。在余沧海想来,即便是那臭名昭著的田伯光的快刀,也不见得能比这年轻人的剑法快。

“逃?”

刹那间这个字便涌上他心头,便再也挥之不去。

景舟那无孔不入的剑光早已将他胆子吓破。

“为师养育尔等多年,如今也到了你们献身的时候了。”余沧海心下一叹,然后咬牙道:

“魔教妖人已被为师消耗了大半功力,众弟子听令,结阵,助为师杀敌,除了这魔教妖人!”

大难临头,弟子在他眼中,除了为他逃走拖延点时间,没有半点用处。

此时,他是顾不上这些弟子了,弟子没了,只要命在,再招就是了。但是若是命没了,想到这,他脸上冷汗直流,不敢想下去了。

余沧海虽是一声大喊,可是众人还处在惊惶之中没缓过劲来,以至于他气运丹田大声喊得这句话,起的作用竟然不及平时半分。

过了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大家一起上,魔教妖人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不用顾忌江湖道义!”

“对,大家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死他一个人?”

接连的大喊起到了作用,剩下的人颤巍巍的握着剑,步伐凌乱的向景舟杀去。

“哈哈,早该如此了,给了本公子杀你们的缘由,早上早死,公子我送你们早超生!”

望着持剑冲来的这些人,景舟兴奋不已,心中更是涌出一股是对杀戮的渴望。

尽管这些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杀性,能不杀人便不杀人,生怕自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可有些时候,堵不如疏,越是担心自己杀戮过重,等到压抑不住的时候,爆发的便更厉害。

剑光霍霍,身影返转,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眼中充满血丝,已经有了一丝魔怔。

“来的好,数年磨一剑,霜仞未曾试。”

“夜行风雨中,剑出即杀人。”

“死!”

面对众人,景舟浑然不惧,像一道飓风,冲入了沙海,瞬间冲得沙土飞扬。

只见他挪腾之间,剑影连连,每一剑必带血,或刺眉心,或喉咙,一两个呼吸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

这时,趁着一众弟子围住景舟,余沧海咬了一口舌尖,运起十二分力气,内功推发到极致,“噌”的窜上墙,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会儿他是吓坏了,再不跑只怕今儿就得死在福威镖局。

现在趁着有一丝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虽然集一众弟子之力,再加上他自己,有望能杀死那人,可是刀剑无眼,若是在混战中,他被那人盯上,拼死也要将自己打杀呢?

生死攸关,余沧海不敢去赌。

但他的心在滴血啊!

他不甘,他恨,眼看剑谱就要到手了,就差最后一步,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夜行风雨中”。

出川时他是满怀信心,必要夺得辟邪剑谱。

只待他参悟上几年,什么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什么狗屁的任我行、东方不败,都得对他低头。

到时他便可以一呼百应,统一正道武林,只待杀上黑木崖,将魔教摧毁后,他便可一武林称尊。。。。。。

现在,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怕是全死了。

死的不是一个两个,青城派中一大半弟子都死了。

当真是:“怀有凌云出山川,剑指苍穹欲上天。数载心机敌不过,三尺青锋血染衫。”

余沧海一口逆血倒涌到喉咙,吐了出来。

“夜行风雨中,老夫必杀你!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扣心刨眼!”

朝后面的院子狠狠的看了一眼,余沧海不甘心的喊出这句话来。

“师傅。。。师傅逃了?”

“什么?师傅。。。师傅逃了?”

一众青城派弟子做梦想也不到,师傅会扔下自己等人逃走!

这可是一派掌门,正道十大高手啊!此时竟然要以自己一众弟子的性命来断后!

这种戏剧般的事,便是连那酒楼里那说书的人也不敢这么说!

余沧海跑后,不少弟子没了斗志。

师傅不是和他们一起布阵杀敌,而是一声不响的跑了!

“哐当”,当即有几个人扔掉了手中的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布满瞳白,充满了空洞。

即便没扔掉剑的人,也是心中没了主意,吓得后退好几步,然后转头往门外跑去。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鬼啊!鬼啊!”

“哈哈,余沧海这个老狗,你做梦也没想到吧!你有今天也是活该!”吐了一口污血,林平之大骂一句,看到青城众人这个惨样,心里好不痛快,仿佛身上也不痛了。

“大丈夫合该如此!”景舟的一席杀伐之话让林平之激愤不已,心中生起万丈豪情,仿佛院中那一袭紫色身影是他自己一样。

对于这些待宰的青城弟子,景舟可没心软,杀到兴处,身影更是有如鬼魅,比之前快了三分。

经脉中雄浑的内力运转,如幻影般在院子里移动,若是有高手在这里,定会发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个青城弟子仿佛疯了一般,自己往景舟的剑尖撞去。”

“噗,噗,噗”,一道道鲜血自这些人眉间,脖间喷出。

放眼望去,偌大的福威镖局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那些逃离一半的人,挣着双眼躺在大门边,恐惧之中充满了不甘。

满地的尸体,除了眉间脖处一抹嫣红,全身竟无一点伤处。

院子里的风吹起一阵血腥之气,发出呜呜声,好似鬼在哭,若是胆子小一点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直接晕倒过去。

随便从一个死人身上撕下一块衣布,景舟擦了一下剑尖满是鲜血的长剑,然后把这脏布随手仍在地上,若无其事轻笑道:“半数弟子皆染血,此后往世不是人。”

“既然这些人做人做的这么辛苦,那做狗罢了,我送他们去投胎,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倒是余矮子这老狗,当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扔下一众弟子替自己挡刀!这点和岳不群那伪君子比起来,怕是也不输半分。”

林震南夫妇望着嘴角带笑,一身紫袍的景舟,顿时觉得这笑如此的诡异。

或许,这笑,能让他们恐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