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脸上的严肃吓坏了张管家,再联想到老爷子上医院去的事,他丝毫不敢耽误,拿出对讲机就开始下达命令了。

时花开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佣人急忙集合的画面落在她的电脑屏幕中,她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变化。

有吓坏了的,匆匆跑了过来。

也有不慌不忙,没当一回事的。

时花开指着一个打电话的女孩问,“这是谁?”

“哦,她是小染。”张管家回答道。

“负责什么工作?”

“就厨房里打杂的。有时候清扫工作忙不过来,她也会帮忙到主楼来打扫。”

张管家说话时,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地集合在了客厅中。

那个叫小染的女孩,站在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位置上。

张管家:“三少奶奶,人都到齐了。”

“嗯。”

时花开站起身来,背着手,踱步到了佣人们的面前。

别看山庄里平日只有晏秉川一个老主人在,这里占地面积大,又是江城里数一数二的庄园,从打理花园到清扫卫生,前前后后加起来近百号人,将客厅都站满了。

时花开的目光从他们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扫过。

有好奇与她对视的,也有低垂着头努力表达自己的无辜的。

“三少奶奶,是出了什么事吗?”

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那个叫小染的女孩搅着衣角,询问起了她。

在百来号佣人中,她是唯一一个敢开口问的。

时花开牵动唇角,笑看着她那张细白的俏脸。

别的女佣人都是素面朝天,只有她,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

那蜜桃色的唇膏涂在她的小嘴上,更衬得她小家碧玉,柔弱可人。

“你叫小染,是吗?”

“是的,三少奶奶。”

回答得恭恭敬敬,但眸子里并没有多少真正敬畏的神色。

时花开不动声色地点了个头,又问:“你来庄园多久了?”

“两年了。”

“怎么做了两年,还只是个小打杂呢?”

“这……”

路小染的目光转向张管家,眸子里写着欲言又止。

时花开转过身去,用目光询问管家。

管家说:“庄园对佣人的专业要求很高,小染虽然什么事都会一点,但又不精通。”

“哦?那既然不符合山庄的招聘要求,又怎么会聘请她?”

“三少奶奶!”

张管家听到这个问题,悄悄地对时花开打了个暗号。

时花开走开一些,听得张管家悄声提醒:“她是大少爷送过来的。”

“晏时煜?”

“对!”

在婚礼那天,时花开是有见过晏家的其他少爷的。

只是那天被头纱挡着看不太清楚,也没多去留意。

这会儿听张管家话里的深意,倒好像是那位大少爷和人家姑娘关系不一般。

“你刚过来的时候,给谁打电话了?”时花开走回去问路小染。

路小染平静的表情陡然变得紧绷了起来。

“我不能说!”

“不能?”

“三少奶奶,小染在这里是唯一一个被默许了上班时间玩手机的人。”张管家又补充了一句。

时花开听到“默许”两个字时,只感觉恶心。

那晏时煜都有老婆了,怎么还和别的女孩暧昧不清?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利用人家当“卧底”,藏到老爷子这里来了。

路小染刚才那通电话,就是打给晏时煜的吧?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时花开转身去给晏时陌打电话。

老爷子刚到医院,这会儿正被安排着做检查。

看到时花开的电话,晏时陌示意晏时静多留意点,然后走出了检查室。

刚要跟时花开说话,突然,几道熟悉的声音匆匆响了起来。

“爸!爸您怎么了?”

“小陌!你怎么没照顾好爷爷呢?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进医院了啊?”

时花开透过手机,听到了这些聒噪而熟悉的声音。

她问:“是大伯母和二伯母?”

“嗯,他们全都来了。”晏时陌的语气里隐隐有不耐烦的神色。

时花开顺着信号就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嗯,肯定是万马奔腾了。

“小陌啊,爷爷都上医院来了,你怎么还在外头打电话呢?懂不懂事啊你?”

二伯母董丽华的声音从检查室里传来,拔尖的,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晏时陌不孝,就她才最孝顺。

时花开无语子。

“算了,你先进去陪着爷爷,我回头再跟你说。”

“好!”

晏时陌挂了电话。

一进检查室,董丽华那侦探似的目光又在他身后扫了扫。

“咦,你媳妇呢?爷爷进医院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跟来?”

“她还有事。”

“哎哟,这可真不是二伯母要说你啊!小陌,你那媳妇真的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爷爷都生病了,她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下,陪爷爷要紧啊是不是?”

“是啊,小陌,快把你媳妇叫过来,这事我可得说说她。”大伯母也端出了长辈的仪态。

然而,晏时陌说:“爷爷只是来做个体检而已,你们急什么?”

“这……”

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怎么驳回去了。

晏秉川被两个媳妇吵得脑袋嗡嗡的,他手一挥,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出去等着,吵吵嚷嚷的,是准备把我烦死吗?”

“爸,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大媳妇讨好地解释一句,拉着二房出了检查室。

检查室中,医生亲自给老爷子抽了血,送去了化验室。

老爷子身体虽然虚弱,但一向不服老,这会儿看儿子孙儿都团团围着自己,他不舒服极了,掀开被子就要回家。

晏时陌拦住了他:“您得在这里住一晚。明早还有一些检查得空腹才能做。”

“不用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爷爷!”

晏秉川对上晏时陌的目光,虽然,孙儿没再多说什么话,但他还是默默地安静了下来。

然后,办理住院,等待明天的检查。

病房外头,大房和二房跟着走了一圈,依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问医生,医生只说一切等结果出来了再聊。

“这个晏时陌,不知道又搞什么鬼!”二房不耐烦地埋怨了起来,本来,他们已经定好了出国的机票,准备到北海道去吃刺身了。

然而,大嫂皮笑肉不笑:“谁说是晏时陌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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