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司南言语一顿,赶忙摇了摇头,“亲密倒是谈不上,你恐是误会了。”

此时随意正直直的望着她,似乎欲从她的表情中寻到什么破绽,以知晓她所言是否属实。

可这般眼神落在司南公主眼里,却有些变了味了。只见她面色一红,“你这般看我作何?”

随意闻言收回了目光,反应了片刻,垂眸道:“是小仙唐突了。”

司南微微颔首,未再言语。

看她方才的神情,确是不像撒谎。思忖片刻,随意又道:“那公主可知。。。”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言语。

“公主。”

随意与司南闻声望去,只见炎桦正站在右侧的回廊上,张口道:“尊上似在寻你。”

司南闻言微微颔首,复又看向随意,“你方才要与我说什么?”

随意朝炎桦轻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皎洁,冲着身后的房间指了指,话锋一转道:“我这朋友素来身子弱,喝不得酒,许是今日高兴便多喝了些。这一倒啊,怕是不知何时醒来,不知可否在宫中多叨扰几日?”

若能在宫中多逗留几日,兴许能弄明白炎桦与江流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原只是尝试性一问罢,不想司南竟爽快的应下了。

“既如此,你们安心住下便是。”

话落她便朝炎桦走去,估摸着是回舍雀殿寻尊上了。

只是炎桦离去前望着随意的眼眸中,一道戾气一闪而过。

待他们离开,随意才勾起了唇角,朝身后的房门一望,扬了扬眉,似是有些得意道:“你小子醉的真是时候,帮了大忙了。”

说罢便见身后传来几下细碎的掌声。

闻声她双眉颦蹙,转身看去。

只听来者颇为调侃道:“元辰兄真是好演技。”

随意将手负在身后,昂首冷冷睨了眼江流,漠然道:“交情不深,就不必称兄道弟了罢。况且此处无人,莫要演了,委实乏累。”

面对她的疏远,江流也不恼怒,反而轻轻掀动嘴角朝她走来,“我可没演,这话听起来虚,可其中夸赞确是实的。”

随意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见她这般,江流也不再打趣,收敛了笑意,“还未问你,你为何会来此?不过你既已不在凡界,是否说明余劫之事已暂时告一段落?”

闻言她长眉微蹙,眸色一紧望向他,双唇轻启,“那你呢?”

“匆匆离去就是为了来此?北溟究竟有何值得你惦记的?又或者说,值得你利用的。”

话音落下,岂料江流怔了怔,“利用?”

片刻后,只故作伤感道:“我原以为在宝妖境那一劫,我们已是患难之交,有了些许情分,不想你还是这般看我。”

瞧着他这般假惺惺的模样,随意不由冲其白了个眼,“我可不吃这套。”

“那若我说,我前来北溟是为情呢?”江流灵光一闪,又道。

随意闻言抬了抬眼,盯着他半晌,朝前一步,“情?为了公主?”

江流抿唇不语,眉眼间却携了一丝淡淡地笑。

此时周身一片静谧,没有一丝风拂过,安静的仿若掉下一片羽毛都能听见似的。

不过须臾,随意便打破了这份沉静。

只见她不由抚掌大笑,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我还是头一回见用虚名求爱的,当真是有趣。”

复收起了笑意,忿然道。

“你若不愿告知,也大可不必编排故事来糊弄我。”

话落便兀自转身,推开身后的门,愤愤而入。

此时正座殿宇内,只剩江流独自站在其中,结界内的闪闪星光,将其的身影拉的长远。

翌日。

殿中窗门大开,幽幽花香飘入,伴随着轻风细拂,好不惬意。

裘安醒来时,仍有些恍惚。望着身下陌生的床塌与四周幽冷的装潢,眯了眯眼眸,提起了一丝警惕。

窗外仍值黑夜,又未点烛火,是以,殿中无甚光亮。

他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袍,见其与醒时无恙,方才下塌穿靴。

只是站起身的片刻,眉间还有一丝刺痛,不禁伸手轻抚了抚。遂大掌一挥,燃起了殿中烛光,终于不那么昏暗。

吱呀——

忽地听见门开的声音,他眸色一紧,向下伸手便见一只红箭出现在他的掌心,旋即握紧朝一侧而去,背靠屏扇,墨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寒光。

感受到其气息逼近,不待其有反应的时机,便将手中的利箭架于对方喉颈之上。

忽觉脖颈一凉,随意一愣,拧了拧眉,抬眸与裘安四目相对。

这时裘安方才看清来者,面色有些讶异,连忙收手负在身后,掌心一握箭便已消失不见。

“姐姐,怎么是你?”

那道红色的箭柄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忽地觉得那箭似乎看着有些眼熟。

“我看里头有了光亮,想着兴许是你醒了,便进来瞧瞧。”她双手抱环,耸了耸肩道,“想不到你戾气还挺重的,怕不是酒还未醒?”

裘安闻言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哪儿?姐姐,我睡了多久?”

“尚在宫中,你已睡了一夜了。”

“一夜?”他望向窗外,面色不解。

想了半晌方才忆起,月珠明宫结界内,并无白日。

见他似乎清醒了许多,随意上前一步,言语中带着些许狐疑,“方才你所持之物便是你的武器?可有名字?好似从未见你用过。”

闻言,裘安面色闪过一丝慌乱,背在身后的手也攒了攒,干笑了两声,“不过是普通的箭,未曾命名。”

“是么?”随意扬了扬声调,似是不信,又往前走了一步。此时他已被背靠屏扇,再不能后退,望着随意的眼神有些许闪躲。

这下他可是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面对她审视的神情,只觉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烙在自己的脸上,几乎要灼出洞来。

如今他是当真后悔,悔昨日喝的太多,悔方才警惕过甚,一时没了分寸。

望着随意的灼灼目光,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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