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阵合谋,很快走出了医院大门。

而他们走出去上车的背影,悉数落在了男人深冷的黑眸之中。

“闵助理,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薄总,您真要……”

闵助理话出口,又有了些犹豫。

“没关系,最差的结果,已经在眼前了。”他薄唇启合,视线之中,透着微微的狠厉。

那瞬间,闵助理仿佛看到了鲁尔!

他很快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同一时间,薄凉辰拨通了周家的号码。

周荣海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薄总?”

“周董有时间的话,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当然,当然,你讲。”

周荣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身子混怔的僵住了,半晌,声音发抖,“我们放儿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品,你再清楚不过了,他绝对不会跟那些勾结陷害薄氏的!”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男人目色寒凉,“无论过去我们有多么要好,我现在,完全都不记得,你应该也听说我失忆的事了,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们,过往的交情,我半点不念,我只要钟曦安然无恙。”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周家,薄氏集团的周年晚宴,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话落,周放醉醺醺的从大门外被佣人扶了进来。

嘴里还嚷嚷着,“我一定会把那批药运到海外的,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是比黄金还贵的……”

啪。

周荣海冲上去,狠甩了一个耳光。

“逆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薄凉辰作对,你为什么非要忤逆我的意思!现在好了,人家都找到我头上来了。”

周放被打到头晕脑胀。

嘴里只干巴巴的念叨着,“薄凉辰?他都失忆了,公司也不是他的了,他能翻出什么风浪?”

他说着,嘴里露出一抹轻蔑笑意,“爸,不出一周时间,他就彻底完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说,是我周放巴结着他薄凉辰了!”

周荣海瞪圆了眼睛,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挂断通话。

低头看着手机,手腕颤抖着把手机挪到耳边。

“我听清楚你们周家的意思了。”

接着,通话被切断。

周荣海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周放,心脏都要被气的骤停了。

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去,马上给我把公司的所有的股票都抛售了!”

“老爷,少爷只是喝醉了酒,很快就会清醒的,您不必这么动气。”

“快去!”

周荣海打开手机通讯列表,害怕到哆哆嗦嗦,“他回来了,薄祎回来了。”

……

薄氏集团及时安抚了受伤被困的工人们,不止承担了所有救援和治疗费用,还承诺负责他们家属的一年生活开销,算是对他们受伤的一种精神安慰。

媒体网站上都是一片叫好声。

更有人说,薄氏集团无论遭遇多少挫折,都会越战越勇,成为屹立北川的商业帝国。

还有人当时就在现场,发出了薄凉辰跟钟曦在废墟之上,相拥的照片,特别处理之后,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显得永恒而唯美。

只是对于两人离婚的真实情况跟原因,没人说得出。

所以,就有记者主动找到医院。

“钟小姐,我们电视是代表那几位受困工人的家属,前来向你们致谢的,也希望能对你和薄先生做一个简单的采访,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记者微笑着,显得十分有礼貌。

可几秒钟后,她和摄像师都被赶出了病房。

门关上之前,是男人冰冷的警告声,“再让我知道你们影响她休息,后果自负。”

病房里空寂无声。

钟曦按了按有点酸痛的脖颈,“她们也是为了工作。”

说完,见到他眼中些许埋怨,仿佛是他为她说了话,却没得到赞同和回应。

惹得她哑然失笑,“而且我已经可以出院了,是你跟闵助理一直拦着,不让我动,再这么下去,我要在这儿坐成石像了。”

她半开玩笑的口吻,依旧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气氛逐渐安静下去。

钟曦轻咳了一下,“我也不想接受采访,谢谢你帮我……”

可话没说完,他脸色更冷了。

嘭。

他摔门离开,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见到他回来,还是苏沅过来送晚餐的时候,钟曦才知道,薄凉辰独自回了钟家。

“他自己回去的?”

钟曦有点惊讶,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琢磨不透那男人的心思了。

苏沅点头,“还有,闵助理已经把圈圈也接过去了。”

“什么?”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钟曦立刻要求出院。

看着她着急要赶出医院的样子,苏沅于心不忍,偷偷给闵助理发了条信息,“你确定这么做有用吗?我怎么看不出钟总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她好像很生气啊。”

闵助理刚刚把圈圈送到钟家,立刻回了个电话,“你只要按我说的,把钟总送回来,就一定没问题。”

苏沅放下手机,拿出车钥匙,“钟总,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先去薄氏,看看大方集团那边还有没有新的情况。”

“……好。”

一路上,钟曦想了很多关于薄凉辰会生气的原因,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头绪。

但她之前答应过,要给圈圈买一个雪花灯,她不能再食言了。

她在礼品街绕了两圈,终于在街角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家很有风格的小店。

“有人吗?”

里面是木质装修,处处都透着复古的气息,唱片机里传来古典音乐的旋律,很怡人。

“需要什么?”

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老板娘带着笑容,却在借着灯光看清钟曦面庞的那个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怎么卖?”钟曦偏侧过头。

但那人已经泪流满面。

她稍微犹豫了两秒,就见到对方,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小姐,你是不是姓钟啊?”

她声音里透着卑微和祈求,见钟曦点头,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带着笑容,伸手颤抖着朝钟曦探过去,“我就知道,我有生之年,一定还能见到你的!”

“我虽然姓钟,但你认错人了吧。”

她对这个老板娘毫无印象,走进这家小店也是巧合。

“不,我不会认错的,当年你父亲……被庭审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你那个时候,才五六岁。”老板娘抽泣着说道,“可你长得跟你母亲,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