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马海彪到办公室后,就看到陈芸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而且今天这个丫头也做了精心的打扮,像是要相亲似的。于静波身穿一件黄色小衫,一天酱紫色的裙子,脖子上展露着一抹白嫩,她撇了一眼走进来的马海彪,也只有他能领略这个女人那眼神里含着的是什么意思。

于静波又说了一遍:“你们赶紧去县城吧,今天我在办公室守摊。”

马海彪笑着说:“那我就把小陈领走了啊。”

于静波含着笑说:“你可得完好无损的给我送回来啊。”

马海彪也撇了于静波一眼,这女人说的话自然带着那方面的含义,就说:“我就是想碰人家,人家手里早就拿着刀子呢。”

陈芸瞪了一下眼睛:“滚。跟我说话别含沙射影的啊。”

马海彪笑着说:“我怎么是含沙射影?我是含情脉脉的啊。”

陈芸走出去说:“跟别的女人含情脉脉去吧。”

马海彪对于静波做了个鬼脸,跟着陈芸走了出去。

这天的上午,大肚川派出所所长侯奎在办公室抽了颗烟,捏灭了烟头,站了起来,对站在那里的小王说:“走,到河西村。”

河西村近来发生两起打群架,两个家庭为了几颗树木打得不可开交。这事反应到他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他就是不想管。

这样打架的事儿,他处理起来就很难,大家都是认识的,对谁不客气都不行,也没什么罚头。

但现在他不管不行了,因为居然这要到县里打官司,他们总得出面干涉一下。

突然,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侯奎抓起电话:“谁?”

“侯奎,今天你是不是要下村?”

“哦,是陈书记啊。”

“是我,你在干什么?”

“我是正要到河西村去。”

“是处理那起打群架的事儿吗?”

这件事儿陈维新是知道的,但镇下这样的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的,只要不发生命案,他们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是,正准备动身呢”

侯奎被问的莫明其妙,这件事昨天就向他汇报了的,难不成哪里出案子了?

“你别去了,等会县局的赵副局长要来,中午的陪酒任务就交给你了。”

乡镇干部要干的工作其实很多,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工作,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但这样的工作其实比他们日常的工作还重要,那就是陪酒。

乡镇是最基层的政府,但方方面面都他们这里来的人,也是最多。哪一级你不陪好,都有可能埋下定时炸弹。

对于选拔乡镇干部,尤其是提拔到一定岗位的,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条条框框之外,还有一条不能写到书面上的内容,那就是这个要被提拔的酒量怎么样。如果你在关键的时候上不去场,那也许就会让上级领导挑理,这样你想让上级办的事情,就会遇到难以说出口的麻烦。

各级政府的许多部门对下面的拨款,都有个不成为的规定,比如说今年是水利年,可能给你的拨款是50万,也可能是20万,这里就有很大的学问。经过考察,所作出的结论也往往大不一样,可能把你们的问题说的非常严重,也可能说的非常不严重,问题严重的就要加以重视,拨的款子也就多一些,对问题谈的轻描淡写,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的不错,所以需要的扶持也就可以小一些。而这一切就看你是不是让上级的领导是不是满意。而满意的条件就是看你是不是把领导侍候的高兴。

这几乎是所有乡镇领导最清楚的一点,所以乡镇干部在很大程度上的工作,就是陪着上级单位来的领导喝酒。对于乡镇一级的领导来说,来的都是上级,哪个也不敢怠慢,谁知道哪个领导就在你的升迁之路上发挥作用?而对陈维新来说,现在是他最关键的时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