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再待下去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牛爷爷便回到镇上,取出藏好的麻袋,又背着麻袋回到村子里。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躺在破旧的土屋中,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蹊跷。

第二天中午放学,他召来村里的小伙伴,把自己在镇上的见闻全告诉了他们。

那群小伙伴也听得十分纳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牛爷爷再次将这群伙伴召集在一起。

这时,有人说道:

“牛哥,我知道那些小孩是怎么回事了!”

“哦?快说!”

于是,那人也不卖关子,说到:

“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并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他们竟十分紧张地问我,是在哪看到的。

于是我随便编了个理由骗了过去,他们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才告诉我。

他们说,这些小孩的残疾很有可能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别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这种行为叫做‘采生折割’,在古代就已经出现了。

就是有一些坏人会专门抓一些小孩,然后用刀削斧砍也好,钝器击打也好,将这些小孩的手脚砍断,或者掰折,故意弄成各种奇怪的姿势,然后丢到大街上去乞讨,以此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和同情心。

这样一来,就能很容易地要到钱。

我爸爸说,这些小孩很有可能就是被采生折割的可怜人。”

听此,另一名伙伴也喊道:

“对对!我妈妈也说了!

她说这些小孩很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抓走后,故意弄成这样的!

她还让我们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没事不要乱跑,免得被这群人贩子抓去!

所以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不然她根本不让我出门。”

其他伙伴听此,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向牛爷爷诉说“采生折割”的可怕和残忍。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养大都是非常的不易,这期间父母会付出非常多的心血。

在国人的思想中,孩子相当于是自身的延续,也是未来的希望。

可是,在人贩子的眼中,这些宝贵的孩子却如同野猫野狗,不足一提。

在他们看来,小孩仅仅是个商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货物。

他们从各个地方抓来小孩后,有人要的就直接卖出去换钱。

实在没人要的,就将手脚打断,或者给扭成残忍的样子,又或者将舌头割掉,眼睛挖出来,随后丢到大街上,让他们去乞讨。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弥补这些人贩子自认为的损失。

甚至是,这些被弄成残疾的小孩,哪天在街上被他们的父母遇到,也很难被认出来。

在人贩子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命,其他小孩对他来说,就是一张张钞票,一只只蚂蚁,死了就死了,残了就残了,卖了就卖了。

即便是被抓住,他们也只会因为即将到来的刑罚而感到后悔,感到恐惧,却从不会去可怜每一个被他们卖掉、弄残的小孩,更不会因为毁掉这些小孩的人生而忏悔。他们就是这样,只会怕死,而不怕毁掉他人。

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便是将来,凡是为人贩子开脱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非傻即坏!

这些伙伴的话听得牛爷爷十分震撼,他又怒又惊,自言自语道:

“什么……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恶魔……

我生活在这座小村中,原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简单,可是不曾想,这村外的人心,竟如此复杂……

欲彰孤儿院是吗……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一听到“欲彰”两字,旁边的罗育邢瞬间瞪大眼睛,说到:

“欲彰孤儿院?我正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一听,所有人都来了兴趣,连忙让他详细说一说。

于是,罗育邢一边咳嗽,一边说到:

“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被我父母抛弃了,幸好被一位拾荒的老人捡到,我叫他爷爷。

爷爷养了我几年,在我九岁那年,他年龄大了,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可以活,于是想把我委托给别人。

可是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没有亲戚,求遍村里所有人,也没有人愿意接受像累赘一样的我。

于是没有办法,爷爷将我送进了孤儿院。那家孤儿院的名字,正是:欲彰。

进了孤儿院之后,爷爷隔两天就会看我一次,每次都给我带他自己烙的煎饼。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爷爷却再也不来了。

后来,有个男人来找我,是爷爷的邻居,他带给我一小袋面粉,说是爷爷自己磨的。

我问他,我爷爷呢?

他说:‘你爷爷再也不会过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死亡。”

说到这,一向将自己标榜成坏人的罗育邢,竟落下泪来。

他继续说到:

“欲彰在我们村是很有名的孤儿院,大家都说那里的院长是个大好人,收养了许多孤儿。

而且人很温柔,对这些孤儿非常好。

在我刚过去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可是,当我爷爷去世之后,他们就全都变了。

当他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时,就开始骂我,把我丢到街上,让我去跟别人乞讨要钱。

要是讨不到钱的话,轻则没有饭吃,重则还要被打一顿。

而且欲彰中,有很多孤儿都是残疾人,看上去让人觉得可怜,又觉得害怕。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群大人来院里。

只要他们一来,院里的孤儿就会变多。

然后时不时地还会有其他大人到孤儿院来,只要花点钱,就可以把看中的小孩带走。

我在那里生活了四年,这期间,慢慢发现了那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