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被他骗的。”

岑雁听着魏赞这一番言辞,心中感到好笑,事实究竟如何,纪云湛早就告诉过她,而比起他,她自然是更相信纪云湛的。

又想道,说到欺骗,如今却是纪云湛先被她骗了一遭!

她看着魏赞,继续下逐客令,“所以呢?还有别的事吗?”

“你!”魏赞再次一噎。

他深呼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很快就转换出一副温柔的面孔,轻声说道,“岑雁,我们都这么多天没有见过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再怎么说,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要成亲了……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这话让得岑雁眼眸一闪。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是了,他们的亲事也才定下没多久。

前一世也是差不多在三个月之后,她就嫁给了魏赞,开始了她苦难悲惨失败的一生!

至于说这一世……

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这几天我跟你的确没有见过,因为爷爷下了禁足令,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让出门,不过,你没有见我也就罢了,难道连岑霜,你也不见?”岑雁绝对跟他摊牌,直接就这么问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赞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他就一脸的理直气壮,皱眉不悦道,“岑雁,你对我不满意我可以理解,但你怎么能这样?什么叫做我连岑霜也不见?跟我定亲的人是你,又不是她!”

“可是,跟她偷偷约会见面,甚至让她暗结珠胎的人,不正是你?”岑雁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道惊雷,劈到了魏赞头顶。

“你说什么!”魏赞震惊不已。

“还要装作不知道啊?”岑雁讥讽地一勾唇角,“那包藏红花,你到底是想用在岑霜的身上,还是想用在我身上呢?”

“什,什么藏红花!岑霜怎么乱说话?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绝不能相信她!”魏赞立即否认道。

然而,他急于否认,却没有注意到岑雁话里的陷阱。

岑雁闻言就是眼眸一冷。

她质问道:“我有说藏红花的事情,是岑霜说出来的吗?怎么你这样笃定是她说的?难道说,那包藏红花,原来是你给他的?”

魏赞听她说完,才后知后觉道自己是上当了!

这个贱人!

他暗暗咬牙切齿了一番,面上仍是保持着毫无变化的样子,尽管那副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我也只是以为她乱说话而已,什么藏红花,我真的不知道啊!不瞒你说,她的确是勾引过我,可我已经明确拒绝过,我告诉她我的心里只有你,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你的,岑雁,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对你的心意,可是从未改变过的。”

“你这副虚伪的嘴脸,可实在是让我恶心透顶。”然而,岑雁对他这番深情的话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厌恶,“你和岑霜究竟是怎样,我不清楚,但如今我们老岑家已经都知道,岑霜身边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是你!现在不过顾忌着面子,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魏赞,我现在就把话说明白,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当初爷爷拿了你多少定亲银子,我一定会还给你!”

“还我?你想换钱,然后跟我退亲?”魏赞再次从她口中听到退亲的话,已经是不愿意再作伪装了,他脸色一变,直接就是冷笑一声,看着岑雁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问题是,一共五十五两银子,照着你们二房一文钱都存不住的架势,你确定你能够在我们举办婚事之前,把这些银子全都还给我?”

“什么?五十五两?魏赞,你就算不想退亲,也不用在这里狮子大开口地捏造吧?当初我爷爷明明只收了你二十五两!”岑雁被这个数字惊到了,皱眉反驳道。

“你说得不错,岑老秀才的确只收了我二十五两银子,可你忘了你跟我是怎样认识的了?”

魏赞轻蔑地望着她,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眼神,“你那个大伯娘,可是收了我三十两银子,才答应帮我的忙,让你和我私下见面,并推波助澜地定下了这门亲事!

“岑雁,五十五两银子,可是我这些年积攒的全部家底了,全都是为了娶你,你说不想嫁,就不嫁了?我告诉你,没门!

“除非你能在成亲之前,把这五十五两银子拿到我面前!”

他这一番话,完全没有了之前装出来的温柔情意。

去掉这一层虚伪的情意,显露出来的,尽是咄咄逼人。

而岑雁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们就说定了!成亲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五十五两银子拿出来!”她凝眉望着魏赞,“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反悔!否则,我就只能诉诸官府了!”

丢下这些话,岑雁从魏赞身前绕开,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家里。

她这副淡然的模样,刺痛了魏赞的眼睛。

他捏着拳头站在原地,盯着她消失的身影,心中是滔天的怒意。

五十五两银子,凭他们一穷二白的二房在老岑家的地位,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

等把岑雁娶进门,看他怎么折磨她,让她乖乖听话!

而回到家里的岑雁,也并不如表面表现得那般云淡风轻。

她一进门,就也是捏紧了拳头,心中把高氏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尽管一早知道,高氏会帮忙牵线这门亲事,很有可能是从魏赞那里得来了好处,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好处竟然是足足三十两银子!

为了把她娶到手,魏赞还真是下足了血本!

她现在十分怀疑,前世魏赞之所以对她那么冷血,该不会就因为他出了这么大的价钱,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折辱她吧?

一般的人家卖个女儿,还能卖个一二十两银子呢,更何况她一辈子都要给魏家做牛做马?

魏赞果然当这是一门牲口买卖。

她是他花五十五两银子买回家的牲口,那自然是可以肆意奴役羞辱大骂!

越是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她就越是愤怒难言!

岑雁捏着拳头,重重击打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疼得手麻了却都没有一点感觉,只终于是在这种情绪稍稍发泄了以后,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了出来。

冷静,她要冷静。

她深深望着前方,作出了一个决定——是时候,必须去见纪云湛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