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二房想要造反了,或者说,并不是岑雁对待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是岑老太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一段时间,家里闹腾的都不是二房。

岑雁专注赚钱,早就交待了爹娘一切如常。

而这么一来,就给了岑老太一种假象。

好像二房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安分守己、任人揉捏的二房,以致于叫她忘了先前岑雁是怎么拿着菜刀,把一家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

这会儿,岑老太对着二房关上的屋门,那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岑雁这个小贱蹄子想就这么把她甩开,自己回去享福睡觉?

门儿都没有!

岑老太这样恨恨地想着,就是双手攥成拳头,咬着牙,绷着脸,手臂一抬。

“咚、咚、咚!”

三声巨响,就跟擂鼓一样,那拳头重重砸到二房屋门上。

屋里,岑雁才刚走到房门口,闻言不禁被吓了一跳。

岑大海和李氏也被吓得不轻。

李氏几乎是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岑大海看她一眼,往外走去,打算开门。

“爹。”然而,岑雁却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回屋。

岑大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女儿的。

外头,岑老太见无人开门,就尖着嗓子戾气十足地喊道:“开门!你们一窝子懒鬼!赶紧给老娘开门!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娘把你们二房的屋门给砸了?!”

“开门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懒货!赶紧开门!”

“咚咚咚!”

“开门!!!”

然而,任凭她喊得喉咙都破音了,二房也依然没有人过来给她开门。

岑老太不信这个邪。

她也是被气得狠了。

此时,她在院子里走着,拎起铁锹,就打算砸到二房的屋门上,要把这扇破门给强行砸开。

“奶奶,你敢砸这门一下,我保证,老岑家的所有屋门抑或是大门,一夜之间被我给砸完。”

然而,她这铁锹还没有落下去,岑雁就是在门的另一边,冷笑地说道,“奶奶只要不怕花银子,不怕爷爷怪罪,尽管砸,砸了好给我们二房换新的,刚好我们二房这屋门啊,是破旧了些,几乎是老岑家最破的屋门了,我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赶紧把这屋门给换掉呢!”

她这话一出,岑老太高高举起的铁锹,顿时就显得为难了。

砸下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砸下去是要赔钱的,而且她也终于从岑雁威胁的话语里,想起来这死丫头发起疯来,有多么的可怕,她说会把家里的所有门都给砸得稀烂,那就绝对是做得到。

因为这贱丫头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贱骨头。

但若是要放下去,那岂不是显得她怕了这贱丫头?

那她闹着一出又算是什么?

这不是自打脸么?

以后她在老岑家说的话,还有谁敢听?

岑老太纠结着,就这么举着铁锹不上不下的,很快就是手臂发酸,双手颤抖不已。

毕竟那铁锹也是沉甸甸的,而她平时从不干活,根本就没有什么臂力支撑她举这么长时间。

“奶奶,手酸不酸啊?要不歇会儿?这要万一手臂伤到了,这铁锹可就砸不成我们二房的屋门了,我们二房的屋门一旦不被砸破,不就失去了一次换新门的机会?奶奶,你可千万要撑住了,不把自己手臂给扭伤了!”这时候,岑雁悠闲的声音又从门缝里传出来。

岑老太一听她这番话,眼珠一转。

接着,她就猛地放下了铁锹,嘴里“哎唷哎唷”叫了起来。

“我的手臂扭住了!好疼好疼!哎唷哎唷,你个死丫头!今天我先放过你一次,等我手臂的扭伤好了,我再来收拾你!”岑老太把铁锹扔到一边,做出一副手臂真的被扭伤的架势,嘴里骂骂咧咧的几句狠话丢下,接着,就灰溜溜回了大房屋里。

她一走,整个院子里都一下子清净了。

岑雁透过门缝,看着外头渐渐亮起来的天光。

这要睡,也睡不了多久了。

不过,谁说他们二房不能睡懒觉的?

“爹,一会儿你出门干活之前,先吃点东西再走。”岑雁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糕点和果子,拿给岑大海,“跟娘说一声,今天早上二房不做饭了。”

“不做饭?那家里人吃什么?”岑大海下意识地问道。

“那当然是不吃啊,咱们二房吃饱了,还管他们吃什么?”岑雁眨眨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岑大海闻言愣住。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女儿的用意。

他还有些犹豫。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奶奶天没亮就出来闹腾,导致我跟娘瞌睡都睡不够,实在是起不来了,反正那些馍馍都是现成的,只要热一下就能吃,那谁热还不是热?不肯自己做饭又不怕挨饿的,那就别吃,怕挨饿的,就自己动手做饭吧!”

岑雁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的用意也是一目了然。

岑大海想了片刻,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糕点,就着果子,又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很快就吃了个饱。

他跟岑雁的话,李氏都在屋里头听到了。

女儿说的就是对的。

所以,她一点抗拒都没有的,继续窝在床上睡大觉了。

岑雁也是一样,岑大海一走,她就也回房休息。

一直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在老岑家众人起床吃饭之前,她把李氏和岑扬叫醒,给他们拿了糕点和水果。

这些糕点是这一次纪云湛又给她从县城里带回来的。

她放在空间里,原本只是不想叫老岑家的人发现。

可今天早上岑老太闹得这一出,却给了她新的思路。

二房就算不去做饭,不吃饭,也不会饿着了,那其他几房呢?

没有了二房,他们能吃好喝好?

又或者是,当二房不再勤快干活,每天懒洋洋的啥也不干,那么老岑家还能容下二房?

就在岑雁这样的盘算之下,院子里鸡又一次嘹亮的打鸣声之后,老岑家各房都纷纷起床了。

他们从屋子里出来,先就是迷迷糊糊地到院子里打水洗脸。

等一把脸洗完,众人就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平常这个时候,应该忙活着要叫人准备吃饭的二房,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