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太和岑老汉的偏心,在这种时候,简直是展露无遗。

高氏不过几句好听的漂亮话,就能把他们给哄住,而处事应当有的公正,早被这两个老家伙抛之脑后!

俞氏对高氏,是真的又恨又嫉妒。

可她一张嘴就是不会说,就是不能像高氏这样,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哄得这两个老家伙心完全就偏向大房。

此时,俞氏紧捏着拳头,心里那是不服气极了!

她此前难得积攒的那些理智,这会儿都被一团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给焚烧殆尽。

“爹,娘,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对了?”俞氏开始大声嚷嚷起来,“高氏偷家里的东西,带坏小辈,还可能影响到翰哥儿的前途,这么严重的事情,爹娘是不打算处罚了吗?这可就让他们起来了?!”

“偷家里东西?”高氏眼皮一跳,继而就是一脸的疑惑,“弟妹,你说这种话,可是得有凭证的啊!我什么时候偷家里的东西了?我偷什么了?”

“偷什么了?昨天的那半只鸡,腌在灶房的瓷盆里,却不翼而飞,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俞氏破开嗓门,尖声指证道。

“可笑!我当是什么罪名呢?原来就这?”高氏一听,尽管有些恼怒俞氏的含血喷人,但还是十分稳得住地驳斥一声。

她又看向岑老汉和岑老太,“爹,娘,我跟大江哥一进屋,你们就叫我们跪下,原来就因为这个?若我们真偷那半只鸡,您二老罚我们,我们愿意认错,并且还要掏出银子,把那半只鸡的损失给家里补贴出来!可问题是,儿媳从来就没有干过这事!”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说完,还又给岑大江使了个眼色。

岑大江也立即就开始喊着冤枉:“爹,娘,我们大房真的没有干这事啊!家里一向有啥好吃的,爹娘从不短我们大房的,大房又怎么可能再去嘴馋那半只鸡?爹,娘,偷鸡的肯定是另有其人,我,我可没有那胆量敢偷家里的东西!就我媳妇说的,这要真是我们大房偷的鸡,那我们大房愿意出银子弥补家里的损失!可问题是,我们真的没偷啊!”

两人这高声喊冤的,这才是把岑老汉给喊得有些懵了。

“老太婆,你之前维护大房,斥责俞氏,不是因为确定那半只鸡就是高氏偷的?”岑老汉扭头看向岑老太,问道。

“我,这,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啊!”岑老太也一脸发懵。

“那你就瞎嚷嚷?”岑老汉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大房,大房根本就没有干出这档子偷鸡摸狗的破事,却叫他给白白教训了一通!

“我哪里是瞎嚷嚷?这还不是岑雁先过来说发现鸡被人偷了,俞氏又接着过来告状,那我自然而然地就以为,这事是高氏干得嘛!”岑老太也很委屈。

她这么一说,屋里岑老太,岑老汉,高氏,岑大江,都是一阵的面面相觑。

俞氏抿紧了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那半只鸡就是高氏偷的……

空气陷入一阵尴尬地沉默之中。

而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听到岑雁说道:“咦,林哥儿,你手里的鸡腿哪里来的?今天晌午这顿鸡汤,我可还没有做好呢!”

啥?林哥儿?手里拿着鸡腿?

屋里的几人,都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这句话。

高氏顿时陷入了无比的尴尬之中。

“不是吵吵着半天了,说大房偷了昨天那半只鸡吗!看看,林哥儿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可今天的鸡腿还没做好,昨天那只鸡,鸡腿我吃了一只,还剩下半只,这不就是说,的确是大嫂偷了那半只鸡?!”这时候,听着屋子里吵吵得厉害的岑英,一手从岑林手里抢过那只鸡腿,一手揪着岑林的耳朵,大步进了堂屋。

“不,不可能!我没有偷鸡!”高氏一见这证据确凿的架势,慌忙连连摆手。

“小姑姑!快把鸡腿还给我!还给我啊!那是我娘给我留的!”可偏偏,岑林这时候却大声嚷嚷着……

“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留鸡腿了?哪来的鸡腿啊!我根本没有给你留鸡腿!”高氏内心吐血,面上严厉地瞪着儿子。

“明明就是你留的吗!我从外头玩,一回到屋里,就见你经常给我和妹妹藏好吃的地方,放着这只鸡腿,那不是你留的还能是谁?”岑林一见娘亲竟然这么凶他,当即委屈地反驳道。

“你!臭小子!”高氏登时哽住,深深地感受到,儿子坑起娘来,那真是一坑一个准!

她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污蔑过!

但偏偏,证据确凿!

然而高氏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是岑雁!昨天那半只鸡,是岑雁处理的,爹,娘,一定是岑雁偷吃了那半只鸡,想栽赃给我们!”高氏一抬头看见院子里头站着的岑雁,就立即眼前一亮,指着她说道。

“不可能!”

可不等岑老汉、岑老太说些什么,俞氏就是肯定地一摆手,“昨儿个我亲眼看着小雁把那半只鸡腌好,放在了瓷盆里,小雁昨天给咱们炖碗鸡汤之后,就开始给她爹煎药,这期间一次也没有离开过灶房!”

说到这里,她就讥讽地瞥了高氏一眼,冷笑一声,“反倒是她离开之后,没多大一会儿,那半只鸡就不见了!”

“你看我做什么?那半只鸡不见了,可也不是我偷的,倒是你,之前还污蔑人家岑雁偷你三房的果子,什么难听的话都往人家身上骂,这会儿倒好,为了往我身上泼脏水,都不顾脸面,还是一口一个‘小雁’、‘小雁’地叫了?!”高氏也不甘示弱,并且企图把矛盾引回到之前岑雁和俞氏之间的矛盾上。

“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那果子的事,娘说了要等二哥醒了以后再议,现在说得可是你偷走那半只鸡的事,你少往别处扯!”俞氏自然不肯如她的意。

“那你倒是说说,你个平常都不肯进灶房的人,昨儿个一直盯着人家岑雁干啥?她炖鸡汤时你在,她腌那半只鸡时,你在,她煎药你也在,她离开你也知道……三弟妹,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该跟我们好好解释解释?”高氏也冷冷望着俞氏。

俞氏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虚地回避掉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