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狗东西?敢跟你大姐这样说话!”岑老太也是气得不行,颤着手点着岑大海数落道。

“我是什么狗东西,娘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我难道不是跟大姐一样,都是娘生出来?”岑大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望着岑老太,沉声质问道。

今天如果李氏的孩子真的保不住……

他觉得他会发疯,发狂。

在这个家,他因为出身而不被任何人喜欢,他可以承受一切。

什么折磨,偏心,苛待,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为什么李氏,为什么他的孩子,也要因此而遭受这种痛苦的命运?

从懂事起到现在,岑大海这是头一次对老岑家感到如此的愤怒!

刚刚岑雁问李氏怎么回事,他只说是摔倒了。

可是岑英亲眼看到,李氏是被岑芳碰到,才会摔倒的!

岑芳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些话他没有说,不代表他心里就一点也不打算追究!

如果李氏肚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为了给孩子报仇,他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岑大海正在崩溃暴走的边缘。

所有人都是用一种陌生又惧怕的眼神望着他。

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向老实听话任人欺负的岑大海,发起怒火来,是什么样子的。

但似乎现在,他们可以预想到了……

都说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过去他们只是听说,但现在,他们也都已经有些感受到了!

此时,岑老太有些被他吓到,一时不敢说话。

岑老汉则是神色幽沉地盯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招惹他。

屋里,岑雁则迅速地查看李氏的状况,并为她展开救治。

李氏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

在三个月这种不稳定的时期发生这种事情,是极易小产的。

但李氏平日总有岑雁用灵泉水养护着,所以岑雁查看之后,发现她只是动了胎气,并未真的小产。

这时候,岑雁先就是让李氏又服用了一些灵泉水。

随后就是稳住她的情况。

岑雁在空间里的那本医书里学了许多针灸治疗法,其中就有稳定胎动的。

“娘,你别怕,孩子没事,只是动了胎气,我这就给你施针,很快就会好了。”岑雁拉着李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给她心情稳定下来的力量。

“小雁,真的没事吗?可是我肚子好疼……”李氏并不能放松下来。

“娘,我的话你还不信吗?真的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岑雁冲她笑得温柔。

李氏身体上的痛苦,加上她心里害怕孩子会保不住,重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那种紧张波动,也会对保胎不利。

不过很快,她服下去的灵泉水开始发挥效用,让她的身体感觉到一阵暖流,精气神都得到一些恢复……也让她的情绪不由得就是稍稍放松下来。

岑雁见此,又安慰了她两句,就打开针套,取了一根银针,刺入李氏穴位之中,开始针灸治疗。

她在空间里学了那么久的医术,现实中实践的机会却并不多。

上一次岑大海受伤,她施展过一次针灸。

再加上平时日夜不间断的练习,使得她此时出针又快又老练,稳准狠,一针到位。

待她一套针灸下来,李氏的情况已经稳住。

之前因为剧烈胎动而造成的出血,终于停止了。

李氏则是由于极度的疲惫和情绪上的波动,这会儿在岑雁针灸的过程中,疲累难忍地睡了过去。

岑雁便是借此机会进入空间,快速地采药、配药。

待她再出来,便是端着一碗煎好的药,叫醒李氏,让她赶紧服下。

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三刻钟。

李氏睡得迷迷糊糊的,亦是没有精力去纠结这一晚汤药是不是刚刚煎好的,是不是在老岑家的灶房煎好的……

“来了来了!周大夫来了!”外头忽然一阵叫喊声,却是岑大江终于驾着牛车,把周大夫给请过来了。

周大夫阴沉着一张脸,下了牛车。

岑老汉一见他这样,就感到万分头疼。

他上前解释:“周大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李氏自己不下心摔了跤……”

“岑老哥,你儿媳妇小产了,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她还有没有救,而是要甩锅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就是这样当公爹的?”周大夫却一抬手,语气冷硬地打断他。

这话太过于一针见血。

直接就是把岑老汉的自私无情,给戳破了伪装,让人看到。

一旁的岑大海听到这话,就是脸上神情狠狠一动。

岑老汉被说得面上挂不住。

“那么周大夫,我二儿媳妇,还有得救吗?”他脸上的那些沟壑纵横的褶子抽搐着,不情不愿地挤出这句毫无诚意的关心的话。

“哼,都过去这么久了,谁知道呢?”周大夫丢下这句话,就不再多理睬他,径直往二房屋里走去。

“周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岑大海赶紧给他让路,并哀求道。

“……唉!”然而,周大夫却并不能做出任何的承诺,只能这么重重地叹息一声,抬步进了屋里。

周大夫心情很是沉重。

他认为岑大江找他的时候,说得那般严重。

说李氏摔了一跤,出血了,孩子没了,让他来救人……

那他自然是以为,李氏已经小产了。

可当他进到里屋,却见岑雁手里端着一碗药,正一勺一勺地喂李氏服下,而李氏的精神头看起来……竟然还不错?

“周大夫,您过来了。”岑雁见他来到,就立即是起身迎他。

“你们这是……”周大夫一头雾水。

要是真的小产了,这母女两个,会在这里岁月静好的喝药?

那不得抱头痛哭才对?

“周大夫,我娘肚里的孩子保住了,她没有小产,只是动了胎气,家里人见出了血,就以为是小产了,慌里慌张的,只怕是让您白白担忧了一场。”岑雁解释道。

“怎么会是白白担忧呢?看到你娘母子平安,我才能放下心来啊!不过,你娘喝的这药?”周大夫盯着那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