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定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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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悟空恍然想起有个碍事的人在,颇是没皮没脸的说:“啊对了,小倌儿,你可都看见了,如今我们俩都动不了,她也走不掉了,这绳儿解不开了,你回去复命罢!”
小仙官哪里还敢看,他两手捂着眼睛,脸上红了一片,从指缝间望着紧密相贴的两个人,连连点头便要走。
“好好,我,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家星君,让他来帮帮大圣与与神女大人。”
“不准去!”荣锦分寸大乱,瞧见孙悟空满是无所谓的表情,她又急又怒,压低声音,“孙悟空,这般景象如何教司命见得,你”
眼看求到他头上,孙悟空十分上道,连连开口制止。
“不劳他费心,不劳他费心,俺能解俺过一会研究一番,便能解开了。”
“还过一会?你怎不干脆过下辈子?现在就解!”荣锦等了半晌,看他无动于衷,光咧嘴笑,想来八成压根不会,不由斥责,“你哪儿得来的幌金绳?!”
闻言,孙悟空面容一僵,呵呵乐道:“俺前日光顾了太上老君的府邸,他裤腰带挂的实在显眼,老孙瞧着忒嚣张,就就借来玩玩儿。”
借?嚣张?荣锦冷笑,忽悠谁呢?平日里做个偷盗小贼也便罢了,而今算计了自个儿,两人将身子绑一起,简直成何体统!
小仙官在原地踟蹰,面色为难不已,转头要回九重天求救,却被荣锦唤住,“你就这样半声不响的回去?”
孙悟空微顿了顿,悄声问她,“难不成,你还想让他敲锣打鼓的回去?”
荣锦险些背过气,怪只怪出门没看黄历,导致诸事不宜,暗恼的想抬脚踩人,还未得逞,幌金绳束的更紧了些,头不得不躺他肩上。
这下可好,密不透风了属于是。
只是孙悟空拥着她,倒无多大痛感。
“扯甚么皮,还不快些想个法子。”荣锦咬牙切齿,喷出的气息一点点撩拨着脖颈间的猴毛,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表。
“师姐,千万莫恼,千万莫恼,气大伤身。”孙悟空痞里痞气,贴着脸耳语,“你越动,俺老孙越难捱。”
荣锦听此一怔,忍下羞意,发现自身并不吃痛,恍然疼痛全被他挡下,绳子牢牢绑缚在臂上,不免心下揪起。
“勒疼了么?”她问道。
孙悟空:“疼倒是不疼,就当给老孙松松筋骨。”他话风一转,“和那个无关,俺说的难捱,并非这等难捱法儿。”
荣锦贴心询问,他却喜忧参半,不肯多说。
“现下,该如何是好?”荣锦一时心软,也不再疾言厉色,意图与他商量出个法子。
“只管宽心,宽心。”孙悟空听着清冽之音,心不在焉地掏出万金油的一句。
过了半晌,孙悟空按下焦灼躁动之感,又认认真真重新望回荣锦,她正拧眉。
“慌什么,你看老孙我不一直在陪着你么!”孙悟空瞧她有些郁闷,不满的叫嚷。
岂不知荣锦心慌,便是慌有他相陪,倘若只她一人被缚,反而没那么忧愁了。
荣锦咬起唇瓣,正欲开言教他男女授受不亲,话未吐出,大圣府又迎来一位身着粉衣,面若桃杏,行色匆匆的小女仙。
“小仙拜见神女大人,拜见大圣爷。”
那小女仙甚识时务,恭敬叙礼,听说过下界来的齐天大圣好别人拜他,便逢迎喜好,但见二人亲密无间,即便听闻与神女交情匪浅,到底有些惊讶。
伫在原地呆愣审视着。
天枢已于二人斗嘴的时候悄摸退去了,孙悟空对他的识趣挺高兴,此时却撞见个不识趣的过来,脸便长长一拉。
一瞧,真有凶神恶煞那味儿。
唬得小女仙娇柔一颤,急忙忙躲过怵人的目光,头低了须臾,终泫然欲泣的瞅向荣锦。
心道大圣吓煞人也。
“喂,小丫头,何来呀?”孙悟空瞪眼凶道,十足十的不耐,小女仙便更是怕,站那儿孑然独立,给人一股深深的无措感。
可谓伊人独困,好生惹人怜惜。
当然生怜惜的不是大圣,而是荣锦。她与月老有约在先,大概猜出了来意。
说道:“红鸾,是你师父唤你来?只如今我身被困此处,委实不便,你先说出了何事。”
天庭女仙大多体态轻盈,弱弱怜怜,满眼欣赏之余,难免患了脸盲。
荣锦虽对这小仙见面不多,却依稀晓得她脾气甚是温和胆小,看着软萌萌的,便有着好印象,难能可贵记了记。
须知天庭这些神仙,叫不上名头的,不偏不倚,一律以小萝卜头相称。
红鸾还未回话,孙大圣提前抢白,他知道荣锦向来不记人不记事,不免心泛酸意,质问那口中师父是何人。
很不友好的语气,荣锦一懵。
幸赖红鸾是个性子好的,量了二人几眼,细声细气的说:“回大圣爷爷,小仙师父乃是月合仙翁,大圣莫非忘了,几日前还与我家师父喝过酒呢。”
孙悟空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呀!识得识得,那老头儿不安心扯他的绳儿,却唤荣锦有何贵干?”
月老酒量不好,与孙悟空来往的仙家多如繁星,犹知他是个管姻缘的。
红鸾神色迟疑,看了荣锦一眼,才道:“事前神女留在师父那儿的定缘线,生了异样,师父命小仙知会神女一声。”
荣锦问:“可知是何异样?”
“白线转红,情缘相合,神女所料之事不远矣。”红鸾转述月老来前交代的话,本身并参不透意思,不敢坏事,一字不缺相传。
去了九重天扑空,狐狸姑娘告诉她神女在大圣府,便匆匆来了。
荣锦走不脱,便与红鸾道了容后再议,吩咐她给月老回个信,说是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谁知,谁知孙悟空不乐意了!
机灵聪慧的猴子,毫不迟钝,马上猜出定与荣锦的姻缘有莫大干系。
他声如钟磬,急急叫住红鸾,瞧荣锦不甚重视,忙道:“此等当紧事,怎可容后再议?依老孙看,推迟不得,今日就议!”
又转头道:“小丫头,你且等上片刻,我们这便去了。”
“你又说胡话,教我如何去”荣锦话音未落,‘啪嗒’一声,落的是缠在两人身上已久,一绑就绑老紧的幌金绳。
荣锦傻了。
那厢孙悟空心中雀跃,猴急的不行,从她身上退下,扯起荣锦纤细的手臂,当下要随红鸾去找月老问亲事。
“你就不,不狡辩一下,敷衍几句?”荣锦望望幌金绳,又望望孙悟空,目光便盯他身上了,一动不动。
荣锦停在原地任他拉,就是不挪一步,柳眉险危危的上挑,黑曜石的眸子闪着光芒,仿佛要将后背的猩红金甲烫出一个洞来。
孙悟空忽然拍拍头一惊,恍悟事先没想好退路与托词,不过心里直打突,脑子却火速运转,回头很是无赖的笑笑,围绕她身边,一口一个好师姐,叫的很是亲热。
心知卖乖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偏荣锦吃这一套,深呼吸了几口气,只能无奈作罢,“你既然晓得口诀,怎么不早点解开?”
孙悟空见她脸色转好,内心窃喜,眼珠一转,愈发蹬鼻子上脸,懊恼道:“瞧瞧,瞧我这记性!也也是才想起来。”
“顽劣。”荣锦对他的信口胡诌自是不信,指腹点了点桃粉的面颊,他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十分嘚瑟的笑笑,毛手覆着脸上那只手,抓在手心。
“你还笑的出来,好不好意思!”荣锦嗔骂一句,抽出手,狠狠打他一下,“此次罢休,日后不许再这样捉弄我。”
掌中空了,孙悟空浑不走心,只搓了搓手,随后吹口气,那落在地上的幌金绳即刻乖乖的落他手里,宝贝似的藏在身上。
荣锦斜斜睨他一眼,也未出声制止。
做完这些后,孙悟空方低头改换着无赖色,一抬头,即是老实巴交的笑容,乖巧得很。
套路,都是套路。
红鸾愣在那儿看着,耽搁许久,孙悟空已是十分急躁,连声催促红鸾前边引路,偏要与荣锦一道,不容拒绝的扯着她纵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