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被几个太监伺候着沐浴更衣后,便让他一个人在一间屋里呆着。他心里惴惴不安的,等待的时间越长越紧张。这时,他听到屋外有两个人在说话,听声音是一老一小。

“小顺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办件差事的功夫,就突然送进宫来一位公子?”

“师父,小的也不知原委。昨天皇上突然就带了个人回‘瑞阳宫’,让小的们好生伺候。”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人?这不知根底,如何就能侍寝了?学规矩了吗?”

“今天白天学了一些。”

“就一天?这怎么行?从来没有的事呀!”

“师父,这样皇上还嫌久呢。恨不得昨晚就要侍寝。一会儿我们就要把人送回‘瑞阳宫’了。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

“这……我得再去嘱咐几句。放心不下啊!”

“师父,要我说您就是多虑了。皇上那身板谁能伤了他呀?他不伤别人就好。”

“胡说八道!皇上可是万金之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声音越来越近,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太监扶着一位老者进屋。这位老者衣着比其他人要华丽,虽然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应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监。

小太监介绍道,“公子,这位是我们的大内总管翁公公。”

顾希点了一下头,“翁公公好。”

翁公公上下打量着他,“哟,别说这小模样长得还真不错。这位公子,今天习礼太监都给你讲规矩了吧?老奴跟你说,能伺候皇上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不能怠慢了他。皇上每日里操持国事,很辛苦,你就是他的一个乐儿。要让他开心!皇上有时脾气会不太好,他若打你骂你,你只能受着,躲都不能躲。一定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皇上是九五之尊,伤到一点就是灭九族的大罪!知道了吗?”

顾希心里颇不以为然,但此刻他身处这个境地,他只得低头道,“知道了。”

“要自称奴才!说——奴才知道了。”翁公公纠正道。

“奴…才知道了。”

翁公公带顾希去‘瑞阳宫’,皇上已经在里面了。翁翁连忙上前行礼,“皇上,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今天早回来了会儿。”上官靖岩像被人看穿了心事,有些难为情。其实他今天一天都无心公务,一直盼着日落,能回来看顾希。

翁翁见皇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身后的顾希,便对顾希道,“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顾希像一个被支配的牵线木偶刚要下跪,被上官靖岩拦住,“‘瑞阳宫’是朕的寝宫,这里只有咱们三人,无需多礼。小希,你先去里屋,朕跟翁公公说几句话。”

顾希点了一下头,进了里屋。

翁翁见皇上对这位公子不一般,便笑道,“老奴还忘了恭贺皇上又得新人。”

“朕把顾希带回宫时,你正好出宫办事了。翁翁,你不是外人,朕不想瞒你。你不记得他了?他就是两年前那个顾侍卫。”

“啊?”翁翁面露惊恐。

上官靖岩知道他在想什么,满不在乎地笑笑,“不用担心,他伤不了朕的。这两年朕一直没有忘记他。终于他又回到朕身边了,朕一定会好好待他的。你们不要太苛责他,宫里的规矩他也不用都学。教他些简单的就好。”

“怪不得老奴觉得他很面善,原来是故人。能得到皇上如此厚爱,这位公子可真有福气。只是老奴担心……要不,老奴让两个侍卫把在门口,皇上有事就喊一声。”

“就知道你要胡思乱想。没事,这次是他心甘情愿的。对了,以后你们就叫他‘希公子’。”

翁翁面露难色,心想,我看他那样,也不见得多心甘情愿。“皇上……”

“好了,别啰嗦了。朕只是想跟你说,他初来宫里,你们要用心一点照顾他。下去吧。”上官靖岩有点不耐烦地说。

“是。”翁翁有很多话想说,但他深知皇上的脾气,只得退下。

上官靖岩进了里屋,见顾希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心事重重地坐在床边。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嫩嫩的,极具诱惑。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丰盈红润的唇,纤细的脚踝……看得上官靖岩呼吸有些急促。

上官靖岩情不自禁地嘟囔道,“我们家小希怎么这么好看呢?”

顾希闻声连忙站起身,又要行礼,“皇上……”

上官靖岩连忙扶起他,摸着他的手道,“以后在这间屋里没有皇上,不用如此多礼。咱们进了这个屋,不称朕、奴才的,就称你我,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我叫你小希,你叫我上官靖岩或岩哥哥……”说到这儿,上官靖岩也有些难为情。他看到顾希的脸也微微泛起红润,他盯着顾希的脸看得入了迷……

上官靖岩的目光越来越炙热,他盯着顾希的脸一直往下到脖颈,像是要用目光剥去他的衣服。他扫到顾希惊恐的眼神,顿觉尴尬,借故道,“你脖子上的玉佩挺好看的,趁着你的皮肤特别白。我用一个更好的跟你换怎么样?”

顾希连忙双手捂住,“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好,不换。顾希……”上官靖岩想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能促进一下两个人的感情,这两年他憋了一肚子对他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便拉着顾希的手坐到放有茶案的塌上,“你能回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不要怪我逼你,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你走后,我日夜都在想你,我无法再喜欢任何一个人。我总是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你默默流泪样子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让我心疼不已……”

顾希最不愿意回忆就是那件事,顾希仓皇打断他,“求皇上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

“对,聊天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该干一些晚上该干的事,才不辜负这良辰吉日。”上官靖岩呼吸开始不匀,他捧着顾希的脸就要亲。

顾希连忙躲闪道,“我们去床上吧!落下帷帐。”

“嗯嗯。”上官靖岩一边疯狂地亲吻他,一边向床的方向移动。到了床边,他腾出了一只手拉下了帷帐……

第二日,顾希醒来,便爬起来去照镜子。他发现自己的嘴唇肿了,上面还有两处破损。脖子和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不禁皱起眉来……

上官靖岩体力和精力好得惊人,顾希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地克制,可是他依然吃不消。就说亲吻,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上官靖岩却像是见了仇人似的,亲得又狠又用力,而且还没完没了。顾希身上的青紫就是被他亲出来的。有好几次他吮吸着顾希的嘴唇、喉结,顾希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随时都要窒息……

上官靖岩一退朝就急急地赶回‘瑞阳宫’。顾希面无表情地问,“皇上不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吗?怎么有时间回来?”

“我怕你在宫里一个人呆着闷,回来陪陪你。”

“我不需要。”顾希语气淡淡的。

顾希的冷淡一点没打击到上官靖岩的热情,“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现在先保密,我喝口茶,再告诉你。对了,小希,我已经命人把这个宫的名字改了,匾额过几天就送来。以后这个宫不再叫‘瑞阳宫’,而叫‘靖希宫’。里面含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是不是特别有意义?我的‘靖’字在匾额上了,所以你以后叫我的名字时,可以把那个字省了,叫我‘上官岩’。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上官岩’……”

上官岩在这里滔滔不绝,真情流露。顾希却是一副事不关己,心不在焉的样子。顾希不知道的是,上官岩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冷面君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在顾希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有说也说不完的话。

“我……以后一直住这儿吗?”顾希突然打断他问道。

“你想有自己的宫?不用了吧?这个宫以后就是咱们俩的。咱们住一起挺好的。”上官岩喝了一口茶,又道,“我知道你喜欢骑射,而且技术不错。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骑射。”

顾希脸上没有出现上官岩盼望的惊喜,而是郁郁地说,“皇上,我今天去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这些日子你肯定心里不舒服,出去散散心也好。”上官岩卖力劝道。

顾希有些赌气地说,“别说去骑射,我应该连这个宫门都出不去。”

“为什么?”上官岩困惑地问。

顾希伸长脖子让他看。

上官岩这才发现,他长长的脖颈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圆形的或青或紫的痕迹,嘴唇也肿了,上嘴唇还破了两处。上官岩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托起顾希的下巴,仔细地看了又看。顾希的皮肤白嫩异常,阳光下几乎透明,因此那些伤痕就显得特别扎眼,像被人破坏的艺术品。

“这……是我弄的?”上官岩难以置信道。

顾希没回答,就冷眼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你还会有谁?’

上官岩很是愧疚,小声嘟囔道,“以后我会注意!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去骑射的,我有办法!”

校场上,顾希一身黑色精练打扮,脖间围着一条黑色的纱巾,与整套衣服非常的契合。顾希这些日子很是郁闷、憋屈,骑上马驰骋的那一刻,心情才舒畅起来,脸上也多了些少年该有的神采飞扬……

上官岩嘴角含笑,眼神一直跟着他,看得入迷……

翁翁看着皇上高兴,心里也高兴,在一旁称赞道,“瞧瞧公子这身姿,真是飒爽矫健,丰神俊朗呀!”

上官岩咧嘴笑笑,跨上马朝顾希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