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危情时刻

军情危急。

欧阳炯建议道：“我们的骑兵太少了。不过，我们以两千骑兵先去野人谷，或许能赶在敌人前面到达野人谷东谷口。”

“对，欧阳兄说得对，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夏幽称赞道，同时，他看了看其他人，像是在询问大家，还有没有好主意。

乌醒石道：“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骑兵先行，虽然不能阻挡梁军，却能延缓梁军进军的速度，也能打击梁军的士气。”

“好，就这么办。我跟王平领骑兵先行，简洲将军，你领步兵，扔掉辎重，轻装前进，务必于今天夜里到达漓州城与连山县城中间的小苍山，在那里安营扎寨。”夏幽命令。

简洲领命。王平催马去组织骑兵。夏幽又派人给毛文锡送信，把自己的部署报告上去。

欧阳炯与乌醒石等人都骑着马呢，所以决定跟夏幽一起行动。

事情来的突然，不容人细想利弊得失。左玉和欧阳丹感受到了大战即将来临的莫名激动。这是兴奋，还是恐慌，还是其他什么滋味，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吧。

……

野人谷里。

梁军总指挥李顾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这座山谷。

他以为有了药草对付瘴气，自己的军队就能很快通过野人谷，对漓州的袭击很快就会展开。

计划就是袭击，袭击的速度决定一切，决定输赢。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山谷可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

怪石林立，荆棘丛生，到处都是崎岖的小路，如果非得说有路的话。

其实，那哪能叫路呢，根本就没路。

“野人谷真是名不虚传啊！”李顾在心里感叹。他不敢说出来，那会影响军心。

这些士兵可遭了罪了，要注意脚下，还得当心被植物的各种刺扎着，还得小心各种毒虫，还要注意口中的草药，外面的瘴气。

好些士兵都受了伤，有的是皮外伤，有的是毒虫叮咬的伤。

刺伤了后，要赶紧检查是不是有毒。被蚊虫叮咬了的，更是心中惴惴不安。

最忙的人是随队的医生了。梁军为这支军队安排了很多军医，就是预料到了眼前的困难。

梁军的行军速度极慢。李顾也是心焦，他抓耳挠腮，顾不得大将军的形象了。

有人建议用火烧出一条路来，结果野人谷中湿气太重，根本无法点着那些藤蔓。

人还过不去呢，更不要说马了。马在这里是根本没有用，只能在后面跟着，尚且还走不动呢。把这些马扔掉也不行，过了野人谷，还得依靠这些马呢。

最后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二百个士兵排成一排，用大刀砍削，一步步开拓前进。这拨人累了，再换下一拨人接着来。

哎哟，可苦了这支梁军了。好在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有瘴气的侵袭，这五万人马都得把命仍在野人谷里。

……

漓州城里。

毛文锡接到了夏幽的行军报告，他大吃一惊。

他是根本就不相信梁军会袭击漓州的，但是这次左丘的来信，尤其是朝廷的两次警报，让他有了一些担心。

他派出夏幽和这一万人纯粹是做给朝廷看的，但是这一万人走了，漓州就剩下了五千人马，漓州的安全怎么办，这让他有了些担心。

现在夏幽言之凿凿，梁军真的已经从野人谷进军了，这可有点糟糕：夏幽的军队赶到野人谷，肯定是晚了的。当然，前提是，梁军能穿过野人谷。

梁军能穿越野人谷吗？毛文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早干嘛去了？

都督府议事厅里，又一次军事会议召开了。

得知了梁军已经进入野人谷的消息，这伙人都有点懵了。

贾林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夏幽的消息这么快，梁军的进攻有可能受阻，这太出乎意料了。喜的是，梁军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虽然提前泄露了军情，被人预判，但必竟躲过了最大的雷。

只要开始行动了，就有可能成功。贾林心中这样想着，不免暗自得意。

仔细想想，夏幽的军队刚刚出城，而梁军已经进入了野人谷，夏幽就是再快，也赶不到梁军前面去。

哈哈，梁军已经成功了。但是，能再让魏军内部出点问题，岂不是更好？

就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些，贾林对毛文锡说：“都督，夏幽刚领军出城，就知道了梁军袭击野人谷的消息，我怎么觉得，这不太可能呢。”

“怎么？”毛文锡不解地看了看贾林。

“如果是边疆的消息，应该送到都督府来。现在消息只送给夏幽，说明这消息并非正式的消息。”

毛文锡想，也对。是谁送消息给夏幽的呢？现在也没法查。

贾林笑道：“小的猜想，这会不会是夏幽等人的阴谋，故意要以此邀功的呢？”

华都司表示质疑：“不会吧，夏幽哪有那胆子？”

贾林又笑道：“昨天他装病，故意抬高身价，一下子要去了一万人马。现在他大权在握，军事部署只通知都督，连都督同不同意都不征询，他就擅作主张，领着骑兵先去野人谷了。他夏幽太嚣张了！”

毛文锡也越听越生气。

“啪！”他拍了一下桌子。

华都司说：“我相信夏幽将军不至于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哪有这样的胆子呀，这不是等同于谋反吗。”

马丕金站出来说道：“都督，我以为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夏幽的问题。将在外，我们想插手已经不那么容易。当务之急是漓州的防卫。”

这马丕金今天倒是很清醒！贾林的鼻子一歪，哼了一声。

“对对对，你说下去。”毛文锡一听有理，他摧促马丕金接着讲。毛文锡也是没主意了。

“我建议，急调漓阳驻军赴漓州城防卫。”马丕金不慌不忙。

话音一落，议事厅里又是一阵议论。

贾林和华都司都不同意马丕金的主意。

华都司说道：“来漓州防卫，那漓阳的防守怎么办？漓阳挨着西边蛮族部落呢！”

贾林说：“是呀，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怎么能行？”

毛文锡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顾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漓州城再说吧。

“蛮族多少年不敢来骚扰我们了，再说，漓阳重要还是漓州城重要，这是不言而喻的。”马丕金说。

他给毛文锡把脉把得还是很准的。

毛文锡点点头：“马校尉说得对。来人，马上传令，紧急调回漓阳县驻军白永海部一万五千人，来漓州城驻守。”

……

下午，未时，野人谷东谷口内。

一个梁兵忽然喊了一句：“大将军，到谷口啦。”

士兵们的情绪明显要高涨起来了，大家的脸上除了汗水、泥土、草叶、划痕，现在终于多了一些笑意。

李顾当即进入了兴奋状态，喊道：“胜利就在眼前，都加快速度！”

大刀队的成员明显有劲儿了。

谷内明朗的光线越来越强烈，空气也不再那么浓重潮湿。

谷口到了。

大刀队砍开了一道大口子，足以让大军通过了。

梁军开始鱼贯而出。

李顾和他手下的将领们出了谷口，上了战马，站在谷口的右侧，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着个踏上了魏国的土地。

李顾忍不住哈哈大笑，对手下说：“我说什么来着，我们今天创造了奇迹！看我们怎么把毛文锡打得哭爹喊娘吧！哈哈哈。”

手下将领也跟着大笑。

笑声未落，忽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呐喊，从不远处传来：“杀啊！把梁军赶出魏国去啊！”

李顾和他的手下都大吃一惊。李顾叫了一声：“不好，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