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想不到老太太的手脚这么快,以前可没这么早就往她这听雨斋塞人。

“人呢?”长乐懒洋洋的问。

“纸砚看着呢,就在外院的偏房里。”四宝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

“我和纸砚怕这两个死丫头不怀好意,就把她们俩绑了,嘴也堵上了,一直关在偏房里,五少爷一眼都没有看过。”四宝连忙补充了一句。

琉璃暗中点头,金刀和笔墨也在一边悄悄的竖起大拇指。

“长得很漂亮么?”长乐好奇的问,也不知道这回送来的是不是以前的那几个美人。

四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点点头。

“公主你不知道,真是好看的不得了,胸是胸,屁股是屁股,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嘴唇红红的。厨娘姐姐说,这两个丫头像是从窑子里出来的,被□□过,骚气的很。”四宝还是小姑娘,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厨娘的话,比这难听多了。

长乐看了看金刀,金刀兴奋的一大步就站在长乐面前,等着听吩咐。

“阿刀去赏这两个美艳丫头几个巴掌,打的披头散发最好,也别破了相,显得咱们听雨斋不良善。打完了,再把她们的衣服扒了,扔到老祖宗的院里就回来。”

“四宝和笔墨也跟着去,跟着搭把手。”长乐又吩咐道。

金刀高兴的应是,雄赳赳的带着摩拳擦掌的笔墨和四宝出去了。

“一会给看家的人每人发五两银子,勇气可嘉!”长乐笑吟吟的看着窗外。

“姑娘不怕老祖宗难为五少爷么?”琉璃有些担心的问。

“也就是打一顿跪一会,不是大事。”长乐不担心。

两个光溜溜娇滴滴的小美人被金刀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扔进了老祖宗的院里。

金刀一点没有藏着掖着,她拍着手,冲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嚣张的哼了哼,摇头摆脑的趾高气昂的走了。

老太太不敢和长乐正面刚,又咽不下心头这口气,气急攻心,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勇毅侯府延医问药,老太太有了由头,就拘了满府的儿孙在她床前侍疾,就连在通州大营负责筹备明年粮草的周昌荣也被叫了回来。

周昌荣从大夫人这得知老祖宗因为什么病倒了,无语至极,他坐在脸色红润、横眉竖眼,精神头更胜往昔,看着谁都像是要发火的老祖宗塌前,接过药碗吹了吹,又喂了老祖宗一口,算是伺候了汤药,这才站起来,退后给已经发火、砸了药碗的老祖宗磕头。

“请祖母注意身体,孙儿军中还有差事,这就要回去复命了。”周昌荣弯腰避开砸向他的瓷枕,疾步出了主院。

“都是孽子,一屋子的畜生,不孝,大不孝!”老太太气得狠了,抓起身边的物件,全部都往地上砸去。

二老爷最近手头紧,没有银钱出去滚混,他闲极无聊,偷眼打量满屋子的女眷,眼神时不时往周昌茹和周昌柔身上飘去,心里暗叹,大房的这几个庶女身段长开了,现在就撩人的很。

若是已婚的妇人,尝过男人的滋味,恐怕更为勾人。

二太太刚刚解了禁足,老实了不少,和大夫人规规矩矩跪在一边,时不时躲着被老祖宗扔到地上弹跳的物件。

大夫人眼风都没抬,儿子回来亲手伺候过汤药了,大礼上不错,随她怎么折腾。

周昌茹和周昌柔跪在人群的最外围,低着头抿着笑,跪就跪呗,谁怕谁,都是从小跪到大的,谁还怕了跪不成。

长乐早早将周昌盛打发去了矿上,不然他就会是最大一尾池鱼。

长乐收紧门户,对老祖宗不闻不问,摆出了打擂台的架势。

给老太太脸,就是打自己脸,老太太都能把窑子里的人送来给周昌盛,她要是服了软,下次还不知道这老太太能闹腾出什么事来。

老侯爷和无论去了通州一家道观打醮,说是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回来。

琉璃带着金刀和笔墨、纸砚、四宝,发财带着一两、二两,从角门那进进出出,买着过年用的年货。

林阿娇安排着言府过年事宜,时不时打发文房送过来时兴的小点心和剪得精致的窗花。

周昌茹和周昌柔白天被拘在老祖宗的院子里诵经,晚上叫上彭俏和彭妙来听雨斋的暖阁做针线,雪下的大了或是天太黑了,她们四人就赖在暖阁里,一人一个被窝,脑袋挨着脑袋,整夜整夜说着悄悄话。

林阿娇打发了两个绣娘过来专门给听雨斋的人缝制新衣,长乐让琉璃开了钱箱子,拿出二百两来买了三匹上好的绸缎,给李姨娘、白姨娘,周昌柔和周昌茹每人从肚兜到斗篷,都做了两套新衣。

林阿娇将言府后山的果子腌渍了,转手卖给了倚翠阁,狠狠赚了她亲哥哥一笔钱。

长乐看周昌茹和周昌柔她们俩就是膝盖红肿,并没受什么其他的罪,也只是吩咐她们俩的丫鬟给她们棉裤膝盖上多放点棉花。

她们俩没有她的底气,还得每天去侍疾。

周昌馨心疼两个女儿,恰逢彭庭亲自来接她们母三三人,大夫人将孙嬷嬷给了她,长乐知道后,担心金刀吃了老太太的瓜落,就让金刀护卫周昌馨去彭府住上一段日子,等老太太消停了,再让她回来。

长乐最后叮嘱金刀:“大小姐耳根子软,又被彭庭灌了迷魂药,你这次去,一是为了让你出去避难,二是护卫大小姐一些,孙嬷嬷这次是管着她的钱财,彭家既然不能再打大小姐的钱财的主意,那就势必要打她这个人的主意。”

金刀全神贯注的听着,一张脸绷的紧紧的。

“阿刀你记着,只要保住了大小姐的命,让她多吃些苦头没什么不好,听懂了么?”最后长乐问。

金刀点点头。

“听懂了,大小姐就是猪油蒙了心,眼睛糊了一层屎,就连她被骗走的银子,也不是她自己赚的,所以她也不心疼。”

“是的,她没有伤筋动骨,没有骨肉分离,所以她就不能彻底死心。”

长乐微微的叹气,看金刀单纯的眼睛,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万事小心,先要护住自己,知道了么?”

金刀眼睛有些酸,重重点了点头。

长乐还是不放心,怕彭家在利欲熏心下下了死手,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日日防贼的,她只好让周昌盛求了林雄,暗中派了两个人潜入彭家保护周昌馨母女三人。

大夫人听周昌盛说完长乐对周昌馨母女的护卫,眼睛里的泪水流了下来。

大夫人拉着周昌盛的手,哭了许久。

与勇毅侯府走动的人家并不多,大夫人也早早递出去话,老夫人身体微恙,各家的年酒且得等等了。

大夫人还从来没有操持过这样轻松的一个年节,既省事又省银子。

大夫人白天去老太太跟前儿伺候汤药,收拾老太太摔破的碗碟,安抚老太太几句,再挨上几句骂,就能坐在一边喝茶了。

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就去处理,没有急事,她就认认真真的尽着长房长媳的本分侍疾,喝着滚烫的茶水,想想儿子,在盘算盘算京中的名门贵女,一天也就很快的过去了。

大夫人不管事,这满府的运作就停了,还有三天就是大年夜了,可月例没有发,赏银没有发,每年过年前要发的新棉衣也堆在库房里,还有炭火、爆竹,瓜果,过年一应物事,都没有准备和安排。

各房都暗暗叫苦,二太太更是气得牙根痒痒,都是长乐这个丧门星,害她丢了大脸,如今又来祸害全府了。

二老爷伺候却伺候出趣味来,没有一日缺席。

逗逗端茶递水的小丫鬟,摸摸鲜嫩嫩的小丫鬟小媳妇的小手,背人的地方搂着亲亲摸摸蹭蹭,比偷情还刺激。

如此下去,不出十日,二老爷就把老太太送给周昌盛的两个美艳丫鬟暗地里诱哄着破了身。

两个美艳丫鬟自被长乐剥光了扔回老太太院里后,就遭受了全院子的仆从的嘲笑,正日日感觉脸面全无时,忽然却被侯府的二老爷看上,她们两个自是十分的愿意。

二老爷虽说年纪大一些,但是身材保养得宜,绫罗绸缎一身,很有侯府老爷的气势。

这满侯府,最尊贵的男人当属世子,少年英武,风度翩翩,这是她们不敢高攀的。

驸马爷虽说也不错,年轻有为,但是驸马爷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公主又凶悍无比,真要是被驸马爷收了房,她们二人怕是活不了几年。

老侯爷现今就只剩下二老爷这一根独苗,等过几年分了家,二老爷的身家肯定薄不了。

老太太自是不知道她花大价钱买来的人被二老爷占了去,她日日等着长乐先来认错道歉,等着周昌盛给她磕头,想着如何难为他们死他们!

可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这院子还没有布置,一丝红色都没有,连往年过年时候给她特意蒸的寿桃寿饼子都没有一丝影子。

更不要提着满院子丫鬟婆子的新衣服和赏银了。

就连水果茶点都是和平时一模一样。

她岁数一年比一年大,最讲究意头。

这可真真是太不吉利了。

老太太瞟了瞟不动如山、神色如常的大儿媳妇,她到是会讨清闲,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喝茶,庶务一点不管。

张嬷嬷也在一边着急,替老夫人打理陪嫁的庄子和铺子的管事来了好几趟了,急着和老夫人对账,老夫人去年赔了不少银钱,庄子和铺子是继续往里搭钱还是出手卖了,都需要老夫人尽快拿个主意。

还有许家的大爷和二爷也在府外等着呢,说是老太太的娘家出了大事,要老太太救命。

张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壮着胆子,贴在老太太耳根边,低低说着这两件要紧的事。

老太太现在心里最看重的,就是二哥留下的这两根苗,比看重她的独子还要更加看重,看着这满屋子对她不恭不敬的小畜生,她大怒,将手边的茶碗和果盘全部打碎了。

“都给我滚,一帮小畜生,都是孽种,给我滚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