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冥顽不灵,贫道念你也是被蒙蔽了心智,我姑且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摇摇头,说道。

“儿媳妇,他们真不是我们寻来的。”张太太拉着儿子一步步向后退去,小心翼翼的对谢氏说道。

“母亲什么意思?也是要逼着我自尽么?”谢氏目眦欲裂,狠狠的问张太太。

“不是我们要逼你,这是仙师的意思。”张太太壮着胆子说道。

“是这个老杂毛说出了你们的心里话了吧,你们早就想让我死吧?”谢氏指着张太太,张嘴骂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男盗女娼,□□幼女幼童,强抢民男民女,残害至亲骨肉,又有哪一点比所谓的凶煞害死的人命少了?”谢氏用手指挨个点着张侍郎、张太太和张根宝,厉声质问。

无论和言峰、周昌盛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住嘴,道长神机妙算,这谢氏果然是凶煞入体,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谢氏,你若是还有一丝良知,就不要连累这满府的人命,不要拖累大长公主府的清誉,快快伏诛吧!”张侍郎猛地大喝,打断了谢氏的话。

谢氏听闻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猛地笑了起来,“老扒灰的,现在敢骂我了,忘了你钻我被窝,亲我的嘴,摸我的身子,□□的小闭,喊我好闺女好娘子的时候了。”

张太太和张根宝脸色一下子齐齐变了。

“胡说八道!如此污言秽语,你也敢说出来!”张侍郎气得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哪胡说了?上个月十五,你不是还和我睡了一晚么?老爷最是喜欢三人一起,当时床榻之上还有赵大丫伺候老爷,老爷快活的直叫她小心肝好儿媳呢。”谢氏恨极了,索性什么都说了出来。

要逼她去死,那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张太太气急了,不知道该骂老不死的不要脸还是要骂骚狐狸小骚货。

张根宝偷眼去看张侍郎,敢怒不敢言。

“闭嘴,给我闭嘴!”张侍郎几步往前走,气急攻心,想要去捂谢氏的嘴,几步后看见地上残留的灰烬,犹豫了一下,站住了,终究是不敢去碰谢氏。

这时候,纷乱的脚步声从花园的小径里传来。

仆人们用衣服垫着手,又抬出来八具七窍流血,面色赤红且满脸血泡的女尸。

谢氏望去,这八人都是她素日喜欢亵玩的妇人。

谢氏自己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更往嬷嬷怀里靠去。

嬷嬷也发抖,紧紧搂着她。

张根宝是知道谢氏的癖好的,知道她喜爱产乳的妇人,他略一眼扫过去,看见的就是刚生完孩子或者是还在产乳的他的妾侍们。

张根宝贴在张太太耳边,恐惧的说道:“阿娘,这都是平日与她最亲近的人,我许久不与她同房了,都是这些女人伺候她。”

张太太没有多想儿子的话,只是认为这些侍妾是贴身伺候谢氏的。

“谢氏,你已经害死了这些贴身伺候你的人,你还想要害死多少人?”张太太抖着手,恨着谢氏,指着她狠狠的骂道。

“老虔婆,我如何害死她们了,这些贱婢,怕是被你们毒死的吧?”谢氏恨急了,没想到她当初精心挑选的这家居然敢在今□□她去死。

无论三人静静站在这三波人中间,不声不响。

“阿宝,去写休书!谢氏不守妇道,忤逆长辈,今日我就做主休了她,咱们侍郎府庙小,容不下谢氏这尊大佛!”张侍郎紧紧挨着树干大声喊道。

张侍郎想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不能杀不能打,为了他们张府的阖府人命,把她送回大长公主府是最好的办法。

“居士此举不妥,这无异于放虎归山,贫道今日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让她自尽,要么贫道亲手了结了她。”无论这才出言阻止。

张太太和张根宝不说话,比起休了她,他们更希望能杀了她,不然真是放虎归山,谁知道她回了公主府,会不会报复张府。

谢氏看着张太太和张根宝的表情,知道她们母子俩必是想她去死。

“我不会自尽的,你也别想休了我!老杂毛,你休想碰我一根毫毛。”

谢氏指着无论,咬着牙发着狠说道。

“徒儿,去寻几尺白布,将这些尸身蒙上,尸毒扩散,神仙难救。”无论吩咐了一句。

言峰领命,将长剑一反手,插在了背后背着的剑鞘之中,彬彬有礼的请人去取白布来。

有婆子将白布取来,颤颤巍巍的递给言峰,言峰和周昌盛扯开了白布,轻轻盖在这一排九人身上,将她们狰狞的脸盖在了白布之下。

就在谢氏和张家三口人对骂之计,一堆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赵骏翔和他阿娘,另外一群人是大长公主府的谢管家带着一众家丁。

赵老太太依旧穿的花枝招展,满身的金银玉器,除了脸色不好和更显苍老之外,也还好。

赵老太太一马当先,也不看看呈对峙状态的谢氏和道士,只是稳稳地站好了之后,岔开脚,插着腰问:“张大人,我听说你们侍郎府上闹了鬼,将我家大丫害死了,这你可得给我们个说法。”

赵骏翔摇着折扇,频频摇头,看也不看地上一排的尸体。

谢氏一眼就认出了长公主府的谢管家,七上八下的心放在了肚子里,长公主府来了人,他们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谢管家,你怎么来了?”谢氏高兴的擦着眼泪,招手将谢管家叫到近前来。

“有人给咱们长公主府报信,说大小姐您被邪祟伤着了,让我们速来救人,二公子急得不得了,就让小的带人来保护您了。”谢管家先给谢氏行礼,这才倨傲的看着张侍郎。

张侍郎嘴里像是含了一斤的黄连,有苦难言。

赵老太太还在叫嚣:“侍郎大人,您得给我们赵家一个说法才行!我们家大丫金娇玉贵的养大,山珍海味吃了不少,绫罗绸缎也从没离过身,千金小姐一般的养大,怎么到了你们赵府这才几年,花一样的人,说没就没了。”

赵骏翔猛点头。

“请你们看看,哪一位是你们家的大丫?”周昌盛示意赵老太太和赵骏翔往一边看,揭开了一边的白布。

大丫就在边上,满脸的血泪,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赵老太太吓得一激灵,大丫那一双含着血泪的没有闭眼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她,她心里重重一跳,险些晕过去。

赵骏翔连忙抱住了老娘。

“娘,娘,别晕,还没要到银子呢。”赵骏翔小声的和赵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咬了咬舌尖,这才没有倒下去。

赵老太太和赵骏翔压根没有注意到无论三人,全副注意力都在张侍郎身上。

赵老太太原本正在赵府看账本,对着满本的欠账一筹莫展之时,门房通报,说是大小姐从侍郎府送出口信,说她就要被侍郎府磋磨死了,请阿爹和阿婆快去侍郎府给她撑腰做主,从张府多多要出金银给她傍身,她想离了这侍郎府回家另嫁。

赵老太太哪管大丫的死活,但是却不能拒绝黄白之物,当下将儿子一起叫着,就来张府打了秋风。

周昌盛小心的将白布重新盖好。

无论不耐烦的说道:“凡夫俗子,一叶障目,此女子凶煞入体,克尽身边亲近之人,既然不愿自尽,就让贫道送她前去极乐吧。”

谢氏尖叫一声,躲在谢总管身后。

谢管家带着一众家丁,拿着长剑,警惕的看着无论。

这些邪魔外道的,他知道的不比道士少,都是骗人的。

“今日事,就到这里吧,道长辛苦了!”张侍郎当机立断的说,知道了解决的办法,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

无论看着张侍郎,问:“此话何意?”

“凶煞已除,道长费心了,其余杂事,就不麻烦道长了!”张侍郎睁眼说瞎话,想要将此事就此打住,因此连连对无论鞠躬。

无论闭眼,深深的叹气,才慢慢问道:“这位居士,你刚才也亲眼所见,这凶煞刚刚已经化形,若不趁现在它附身在妇人身上就将其元神打散,待几年后凶煞有了气候,必会祸害人间!”

张侍郎一听这凶煞还要几年才能有气候,他感到自己的一颗心,咚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肚子里,几年后的事情,与他又有何干呢?

所以现在更是不能在他们张府就杀了谢氏,杀了谢氏就是得罪了公主府,就是得罪了大皇子。

至于谢氏如何,凶煞如何,只要离他远远的,其余的,他并不关心。

若几年后真是有什么凶煞再闹,只要他有银子,还怕请不来得道高僧和法术高强的天师么!

张侍郎连连点头,并扬声吩咐道:“来人,去给道长取一百两金子来!”

“不必!”无论生气的一甩拂尘,张侍郎感觉脸上又火辣辣的像是被抽了一巴掌。

“我师徒三人不是为钱财而来,自不会收你们一个铜板。”

“不过地上这九具尸体被凶煞入体而毒发横死,这横死的尸身需要我师徒三人做法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入土,不然七日之后,定会诈尸变为厉鬼回来你张府索命!”无论用拂尘指着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并排的九具尸体,冷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