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澜选的是一家非常隐秘的私人菜馆。

商蕊茵下车,看到这家餐馆,停下了脚步。

这家私人餐馆,不对外人开放,只接受预定。

嫁给封景澜的第一年,得知他非常喜欢吃这家餐馆的东坡肉,她费了好大功夫,提前半年预约,才在他生日当天定了一个包厢。

她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在这家餐馆等他。

她等啊等啊,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二点餐馆关门,没有等来他的身影,只等到商瑞瑶炫耀的照片。

商蕊茵看着照片里紧紧相偎,亲密无间的封景澜和商瑞瑶,心痛的难以复加。

第二天她质问他为何失约,诉说来之不易的预约,封景澜轻描淡写的说忘记了,并且警告她不要自降身份做一些丢脸的事。

“怎么不走了?”

封景澜低沉悦耳的嗓音传入商蕊茵耳中,她回过神,抬腿迈进去。

“先生小姐,请问您预订的那一间包厢?”服务员恭敬又不失热情的问。

商蕊茵神色漠然。

封景澜简言意骇的道:“听心泉。”

“两位请到这边跟我来。”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商蕊茵目光转动,走了大约两分钟,来到听心泉包厢。

封景澜不喜欢打扰,挥退服务员,绅士的把椅子移出来一半,对商蕊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包厢开了暖气,温度比较高,商蕊茵脱下外套和围巾,一边坐一边说:“你还挺用心的。”

当年她定的包厢,就是听心泉。

封景澜惊喜于商蕊茵的转变,冷峻深邃的眉眼中布满了柔情:

“我想弥补以前的遗憾,很庆幸,你能坐在这里。”

商蕊茵笑了,橘黄色的灯光照映在她如玉雕琢的面孔上,这一笑,宛如白梅绽放。

封景澜被惊艳到了,目光如胶似漆办盯着商蕊茵。

商蕊茵脸上笑嘻嘻,语气却一片冰冷:“我记得当初预约这家餐厅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警告过我不要做这么丢脸的事呢。”

封景澜内心的喜悦,如潮水般退去,一颗心也掉进了冰窟窿。

他沉默了。

商蕊茵可开心了,被逼迫而来的不悦顺然消失。

服务员上了菜。

商蕊茵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摆在桌子中央,酥烂美味的东坡肉送进嘴里。

吃完后,商蕊茵给予肯定的点点头,自言自语:“不愧敢自封天下第一东坡肉,好吃。”

她仿佛感觉不到封景澜的存在,每个菜都尝几口。

对封景澜来说,商蕊茵的无视,比她的冷漠跟让人难受。

封景澜抿了抿单薄的唇,“蕊茵……”

他刚开口,商蕊茵啪嗒放下筷子,整个神态也恢复正常。

所谓恢复正常,就是冷若冰霜。

“吃完了吗?我已经吃饱了,公司还有许多业务有爱处理,我先回去了。”

商蕊茵说完也不顾封景澜是什么反应,拿起外套和围巾穿戴好离开。

“蕊茵!”

在商蕊茵即将出包厢的时候,手腕被封景澜一把拽住。

她回头,和封景澜对视:“松手。”

封景澜在她冰冷的目光中,松开了手,语气挫败:“蕊茵,我们谈谈吧。”

“谈?在这里谈?”商蕊茵目光在包厢里转了一圈,嘲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带我来这里吃一次饭,就能弥补以前带给我的伤害吧?”

封景澜难得流露出无措,“我知道一次弥补不了,我们以后可以天天来,把曾经错过的都弥补回来。”

“噗,哈哈哈……”商蕊茵笑了,笑的非常大声,笑出眼角留下泪痕。

“封景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到这家餐馆,站在这间包厢,就想到你之前对我的种种伤害,我就恨不得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撕咬下来喂狗!”

商蕊茵情绪激动到咬牙切线,眸子里的恨意让封景澜后退好几步。

他在内心自问:商蕊茵真的会原谅我吗?

商蕊茵发泄完,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封景澜提起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望着她冷漠无情的背影。

“我送你回公司吧。”商蕊茵打车的时候,封景澜情绪低落道。

她没有拒绝,因为这附近不好打车。

这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写字楼前,不少人看到商蕊茵从封景澜车上下来,又少不了一番议论。

听到别人说封景澜深情啊,是个好男人啊之类的话,她忍不住露出讽刺。

真是健忘啊,这才多久,她们就把封景澜抛弃商瑞瑶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城西的某个住宅区,商瑞瑶被关在四面都是墙,伸手看不到五指的房间里,已经好几天了。

一开始,商瑞瑶还拼命叫喊,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喊,始终都没有人出现。

每一天都有人送一个白面馒头和一瓶水进来,其余时间就饿着。

这几天她吃饭喝水大小便,都在这间房,连擦屁股的纸巾都没有,环境比监狱还恶劣。

这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商瑞瑶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羞辱。

有哪一个正常人,会随地大小便,和屎尿同屋同眠?

“商瑞瑶,出来了。”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商瑞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一束光照了进来,这是商瑞瑶自商蕊茵走后,第一次看到光。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连前面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滚开。”

一只脚把商瑞瑶踢开,来开门的男人捂住口鼻,嫌恶的说:“去右边房间洗干净出来。”

商瑞瑶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右边浴室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她冲进浴室里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尖叫不已。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疯了一般,抓住什么都往镜子上面丢。

镜面被砸裂开无数道口子,这些碎镜面里的她,扭曲变形狰狞。

听到声音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商瑞瑶发疯模样,不耐烦道:“发什么疯!还不赶紧洗。”

商瑞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抱着头自我麻痹:这不是我,这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