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啊,一个砖瓦厂养整个村子的人,人两口子有病才给你们村子捐学校修桥啊?

你看看这村子里,谁有钱乐意往外掏?

以前人家穷还瘸的时候,你就这德行,见不得这个好见不得那个好。

人现在有钱了你们还叽叽呱呱的说人坏话,有种你以后别去人砖瓦厂赚零钱去。

对,你都不打算跟我过了,还去啥砖瓦厂,我看我家庙小容不下你,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省的我看见你恨不得掐死你。”

村支书说完,丢下手里的扫把,蹲到一边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沉默着抽起来。

冯槐花本想上前去劝胡凤琴别哭了,这打都打了,在嚎下去会被左邻右舍笑话的。

再说,胡凤琴哀嚎说不过了,她还能去哪里了?

她娘家就一个弟弟了,爹妈都死了,她去了她弟媳未免能收留她啊。

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是稍微懂眼色一点,吵过闹过之后啥事也没有了。

冯槐花也是个吃软怕硬的,这会儿替胡凤琴想了一大堆,她将李小学的脸按在自己肚皮上,一手捂着他的嘴,生怕李小学的哭声再次惹怒李大柱。

她男人又不在,就算在也不一定会为她撑腰,李大柱父子对外都是讲理的人,对内虽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但让他们帮亲不帮理,那基本上就是在做梦。

冯槐花生怕李大柱殃及无辜,轻手轻脚拽着李下学去厨房继续做饭。

墙头左右的两个邻居听清楚村支书的话,两人一脸歉意很不好意思的也悄悄下了梯子。

“咱们几十年的感情,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居然会动手打我。”

胡凤琴觉得委屈,抽抽巴巴的吸着气,身体也抖抖个不停。

“人要有自知之明,平时你要见好就收,我今天会动手揍你吗?

啥话也不说了,你要走就赶紧走。”

村支书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她知道胡凤琴的情况,她要真想走确实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们家两个小女孩都把我孙子眼皮上打破那么大条口子,难道我就不该问吗?”

胡凤琴不满的反驳,肚子里委屈加愤怒,让她觉得脸都丢尽了。

“问?你那是问吗?

你那是侮辱人。

行了,你啥也别跟我解释了,你要在多说一句,我就将你拖出去,你以后再也别进这个家门。

我告诉你,人花花就是杨丽娜生的孩子,你以后要是还敢乱说,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滚。”

村支书故意提高音量,胡凤琴一看李大柱来真的,顿时觉得害怕起来。

这老家伙真的要赶她走?

她能去哪里?

娘家爹妈早已经入土,她早就在这里生根发芽,她能走吗?

胡凤琴此刻才感受到,女人的一生就像是蒲公英,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安家。

女人的命苦不苦,就看自己的婚姻幸福不幸福。

这年头,婚内幸福的标准就是吃的饱穿的暖。

幸福是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