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台安:

转眼您在康馨护理中心半个月了,虽然您开始觉得这个地方很好,但是很快就有了回家的想法且日益强烈。人说人生如下棋,走一步看多步,而您似乎从来没做到走一步看一步,都是盲目地走下去,不断地改变自己的想法,包括您第一次来滨海住院手术和不手术,包括您第二次决定来滨海手术又放弃跟我一起回滨海,第三天您肿的很厉害了,邻居说某人就是这样死的您才叫二姐叫了120来滨海……渭全叔叔说,您这辈子,没有自己的主见,被我妈和二姐哄得滴流转,说什么听什么。我妈口口声声说什么她和二姐都支持您来养老院,可是,她小女儿质问我的话代表了他们的观点:你将来老了,也叫你儿子送你去养老院?!我说,不要儿子送,我自己去。她,还有她姐姐,都不再称呼我舅舅也不叫红梅舅妈,而是说你老婆。我二姐说红梅参与咱家太多事物。这话说在红梅当面,非常可恶。要知道您生病期间,红梅跑前忙后,作为儿媳妇和女婿等外姓人,独此一个。再者,作为儿媳妇,将来是上家谱的,怎么就不能参与我们家的事物呢?难道说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如我二姐参与我们太多家务事就对了吗?我们家的太多矛盾跟她有关系,包括大哥嫂子的反目,大姐大姐夫的翻脸。

古代有破君之术:一臣专君,群臣屏蔽,言路闭塞,如一妇擅夫,群妇皆乱。这些年,您过多地依赖母亲和二姐,所以您的思维大多被母亲和二姐左右,包括您的开支。我真的不相信想来节俭的您竟然有这么点积蓄。要知道2007年您见我银行理财且收益不错时候,就想把您积蓄的七万元给我帮您理财,我怕损失就没答应您。2008年您的工资有三千左右了吧?因为咱们的工资都差不多,现在您的工资是六千多,这八年您的收入该接近四十万,我妈说了些大的开支,却也远远没有达到四十万的一半。渭全叔说:我二姐夫,没生意没买卖,却大车小车都有,说明什么呢?至今他说伺候您赔了,我老早叫他算算欠他多少我给,他却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无赖的嘴脸:叫我回去走路小心一点儿。我和大哥说,大哥建议我小心一些的好,毕竟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后果都不考虑的。

您住养老院第四天一早,我妈又来电话说些您要回家的话。我说周末再说,我再上天班行不行?您说上你啥班!——这真的令我吃惊。要知道因为您生病住院,我请了太多的假,实在没办法都是叫红梅替我乘坐长途车回老家。而在我印象中,您一直是把工作当做头等大事来对待的。

我挂了电话,来到地下车库,看到脏兮兮的车子,我想洗车——一两个月来,我竟然没有心思和功夫洗车。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开车上班。要知道地下车库手机没有信号,当然,电梯里也没有信号——毕竟我住的是新的居民区,都这样。结果,到单位的路上,我就接到不同的电话短信,包括我舅舅的,渭全叔的,还有凌云的。回头我才知道,凌云竟然把电话打到了我单位,接电话的把电话内容大体记录后,反映了,然后就找到我,听了半天我的解释后,建议我休假回家处理家庭矛盾……凌云大体说我不管老人,找不到我,要拉着老人来滨海找我的话。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为了您治病,我跑前忙后请假陪护,从德国回来没倒时差就冒险开车回老家看您……仅仅因为一个小时我手机没信号,他们就如此小题大做地到处找我,其实是败坏我名声——一个人最怕的是什么?败坏!而不孝就是其一。我回头和舅舅、渭全叔说凌云的作为,他们都很气愤,骂她混。而母亲却理直气壮地说是您的意见和安排——什么坏事儿他们都推给了您!即便是您安排,我只能说“糊涂天,糊涂地,糊涂老的没法治”,但是我想告诉您: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法院——您直接找律师起诉我和大哥好了!我妈找电视台真情调解栏目,身边朋友听说了都觉得是我二姐的主意,她想通过电视叫我们身败名裂吗?那个什么栏目或许你们根本就没弄清楚,全是农村没有素质的人群所谓讲理的地方。而有素质的人,都是直接在法院解决问题。所以,我拒绝了调解,而我二姐却以为我们没理,怕上电视,标准的小农意识。也验证了我大哥那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此节目我上了电视,我,红梅,在单位还有法混吗?还能在将来指望进步吗?他们太不计后果了。

其实,咱家的问题最简单:我二姐不养老,我们就不能养老吗?我们谁不养老了呢?包括我大哥每次您住院都主动来陪护,给钱都不要。还有我大姐。再说,您的收入也不低,再好的养老机构咱也去的起,只可惜,在我妈和二姐的蛊惑下,您又反对住养老机构……没有主见啊!她养老,我们也没反对啊,毕竟都八年了。我们八年前计划的多好啊,却因为她而搬回了老家……当时您计较我大哥贪财,如今您的财呢?不是一样化为乌有?虽然渭全叔说我妈和婶子透露你们有些积蓄隐匿了,可是您们坚决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算了吧,我们没有想从您哪儿得到什么钱——毕竟,这多年,买房子买车子,孩子上学等等,我们都一路走来,也没有从您们那里得到过什么帮助,只有二姐除外,包括她大女儿买房子,小女儿前几天学车,好像都从您们这里得到过帮助。邻居叔叔说我二姐夫:要生意没生意,要买卖没买卖,却大车小车都有,凭什么?意思就是凭有一个好岳父。

我终于很不情愿地来到养老院接您们回家,同来的还有大哥、表姐和表姐夫。作为母亲的侄女,一名人民教师和她丈夫,算是代表舅舅来说和一下咱家的事情,毕竟娘亲舅大。这是母亲多次要求的,并且电话里叫我多次回去,我说父亲您都掰着指头过日子了,至于乱七八糟的家务事,等您百年后再说也不迟,甚至我觉得很没必要。可是母亲就把“等你死了再回来”这句意思差不多的话跟您说了,您很生气!因为我大逆不道。昨天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了!我气急败坏问您“我表现怎样?”,您点头说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