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菁菁在树荫下,给七夕拿来了干净的水。

因着人多,可以多烧几个火堆,多几个人看着,也能多煮一些海水,收集蒸馏水。

昨天的雨水自然也收集了,全都煮沸过滤之后,一部分留作洗漱,一部分饮用,比之前宽裕得多。

七夕洗漱过后,洗了脸漱了口,自觉已经十分精神,但其他人还是不放心的。

毕竟七夕苍白纤瘦,随风飘摇的样子,任谁都觉得她还在病中。

七夕:我实际拳上能站人了好吗。

七夕坐在一边,按照人设她大约是不会搭理别人怎么说的,但是……今天段知行表情有点可怕,还是暂时保持高冷的姿态,不要和他硬扛比较好。

不过就算硬扛,段知行估摸也有办法请大小姐“安定”一点。

在七夕醒来,见到段知行时,他脸上依然是那副招牌的温柔笑容。

只是他盯着七夕,就像不会眨眼一般,死死地看着,一寸一寸地逡巡,想看看七夕身上是否还有别的地方伤着了碰着了。

这眼神对于段知行来说就过于攻击性,不像他的为人。

但段知行却像是感觉不到,对着七夕低声说了一句“失礼了”,就抬手握住七夕的手腕,小心地感受着七夕的脉搏,再探了探额头。

等段知行亲自看过之后,才对七夕点了点头,起身去生火。

“大小姐稍等。”

秀金蝉这边有急救包,金属火柴还有剩,可以继续使用。

段知行就和秀金蝉一连开了几个火堆,等楚刀明和秀天奇拿着物资来了,就开始工作。

战菁菁坐在七夕身边,小声和七夕说话。

“我们在岛的另一边醒来之后,一直很着急。天上又是下雨,又要找吃的,花了一段时间才安定下来。”

战菁菁看着七夕,突然抿嘴一笑。

“段知行和楚刀明都没有生气哦。”

七夕疑惑:“什么?”

“你把他们推下船的事啊。”

战菁菁说道,像是没想到七夕好像全然忘了。

七夕确实忘了,应该说被章鱼打击的力度太大,她忘了这两人是怎么掉下去的。

“那样可怕的章鱼,是我也会伸手推的啦!”

战菁菁想起她醒来时,见到段知行和楚刀明的神色还有些恍然,比起被七夕推下海,他们更像是不大明白他们怎么就被七夕当做“恶心的东西”了。

听了战菁菁的说法后,他们才愣愣地说。

【啊,原来是章鱼啊。】

【竟然是章鱼。】

七夕听完之后,扯着嘴角,干巴巴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现在也不知是不是要感谢那只穿书局派来的一次性道具,帮她把表面坏人的人设维持得妥妥的。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这个女主怎么回事,我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你们之间有什么暧昧气氛啊!

正常来说,两人之间要是互生情愫,多少在眼神和肢体上有些过往没有的接触,可是在这荒岛上共度了这么一段时间,男主女主之间的氛围依然干净清白得好像陌生人!

不,倒是比陌生人好一点……像军队。

那边段知行说了一声“烧水”,战菁菁和秀天奇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地收集柴火,去打海水。

七夕:……这两孩子这几天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让你们谈恋爱,不是让你们搞野外求生军训啊!

等段知行把被酸浆果腌渍过的鱼头,鱼肉放在磨平的石板上轻轻煎烤,随后放入沸腾的蒸馏水中熬煮鱼汤,再撒入一些不知名的香叶,没一会铝碗里就有鲜香的气味四溢,让七夕条件反射地口舌生津。

等到鱼汤变得浓白,焦黄的鱼肉被段知行取了出来,像给小狗吃剩菜一样给了蹲在旁边看火的秀天奇,浓缩了所有精华的鱼汤当然是给七夕的。

“大小姐,条件简陋,请你多少吃一点,这样身体才好得快。”段知行微笑着用叶子垫着铝碗,等手里的温度适宜之后,才小心地送到七夕手里。

七夕喝了一口鱼汤,对于段知行的话没法再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这比邵家现在大厨做的饭好吃多了,还简陋?!

邵家大厨:您礼貌吗?

战菁菁也分到了鱼汤,她坐在一旁小口喝着,唯有吃着这样好吃的饭菜,她才有继续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感觉。

看着七夕头也不抬地喝汤,段知行知道七夕还挺喜欢。

他细细看着七夕的眉眼,脸色,还有那因握着温热的铝碗而微微泛粉的指尖,眼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

自轮船上跌入海中时,按理来说,人一般都会害怕与恐慌,但段知行却没有。他甚至莫名觉得自己在海中,被那水流卷走时,都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等段知行从水里喘着气起来时,他回首遥望那漆黑诡谲的海面,只想尽快回去。

大小姐还在船上,风浪这般大,要是有个万一……

段知行光是想,就觉得胸腔泛起了一丝压不下去的疼痛。

随后海浪一个接一个把人送来,楚刀明和他几乎是前后脚到达这座小岛,接着是战菁菁,然后……是秀天奇。

那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但幸好现在段知行还是找到了七夕。

七夕鱼汤喝了一半,红唇微张,像是在散热,也像是觉着段知行的视线实在磨人。

“你能别凑得这么近盯着人看吗?我好了!什么事都没有!”

七夕与段知行说话很不客气,但段知行见着七夕这神气的样子,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下移时,却见七夕身后的那张叶子床上,还放着一只小小的波斯猫木雕。

木雕精致,小猫睡觉的那张小叶子床却做得很拙劣。

段知行心细如发,几乎一眼就判定了那小猫是谁刻的,而这小床又是谁做的。

按照以前楚刀明的话来说“你只是个管家,主人要与谁亲近,与你有什么关系”。

再之后,楚刀明又说“你以为自己是她的父兄,能够筛选谁能接近她吗”。

段知行不再是管家,也不是大小姐的父兄,他没有立场。

但他还是一次次越线,用责任感来伪装理由,但都是不成立的。

七夕喝好了鱼汤,将铝碗放下,抬头望着段知行。她的嘴唇被鱼汤的热度浸润得有些泛红,像是揉碎的桃花与海棠。眼里微微泛着水光,迎着光时就像浸了泪的明珠。

他不在的时候,大小姐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别人?

段知行抬手抚上胸口,胸腔里突起的疼痛打得他几乎要弯下腰来。

但很快段知行就站起身,拿起空铝碗对七夕微微一笑。

“大小姐,我去清洗一下,有些酸浆果洗干净之后碾碎加热,还是可以吃一点的,您这几天除了海鲜也没吃上别的,一会就好。”

段知行用烧好的雨水濯洗着时候,看着水面上的倒影。

他的眼神依然冷静,像手术台上的医生一样解剖着自己的内里。

是的,他不停的越线,还要不停地用责任感来伪装自己的行为。

这是为什么?

并不是他真的迟钝得什么都不懂。

而是段知行一直不能接受。

管家在全心全意侍奉小姐的时候,却对主人起了贪念。

想从大小姐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想在阳光下拥抱大小姐,想在无人时亲吻大小姐的指尖……

何等丑恶。

水花溅到段知行的脸上,他抬手用食指把那点水珠拭去,水面中原本还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神,如开了刃的刀一般锋利。

但相比起来,明明生出了欲望却不敢面对的自己,更是难看。

段知行不想等到有一天,大小姐给他发请帖,那总是骄傲冷淡,实际柔软又温柔的人,要与别人在一起了。

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段知行就握紧了拳头。

段知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秀金蝉。

秀金蝉不管是传闻里还是实际接触中,都是一个对他人,以及构建亲密关系毫无兴趣的人。

如果今天是秀金蝉和别人一起落海,流落到这座小岛上,他也许会基于人的基本道德施以援手,但却不会另外雕刻什么小玩具来讨人欢心。

这是出于秀金蝉自己的意愿做出来的。

而那只精致的小猫木雕就放在七夕的手边。

这里没有工具,但木雕的边沿也被人打磨过,免得赏玩时刺破手指。

大小姐显然很喜欢,还特别给那小猫做了一个小床。

小猫的眼睛柔如春水,姿态却骄傲又神气,简直是按照七夕的神韵雕刻出来的。

段知行把洗干净的铝碗放在一旁晾干,站起身对秀金蝉笑道。

“秀金蝉先生,我想去林子里摘点东西,需要你帮忙。”

秀金蝉点头,直接和段知行进了林子。

而楚刀明之前一直在海里,又多了两个人,就这点吃的可不够。

幸好这附近鱼群还挺多,气候也适宜,贝类也多得是。

等楚刀明破水而出,拎着战利品上来时,沙滩上就只剩下七夕,战菁菁,还有秀天奇。

秀天奇已经被训练出来了,见着楚刀明过来,就过去帮他拿东西。

战菁菁则举手发问:“要不要刨坑,我打海水过来养鱼?”

这机警得多么……像一个末世求生的团队啊。

七夕微微闭上眼,但是,请你们这些豪门公子小姐扪心自问,好不容易脱离人群来到这里,是为了让你们把求生等级练上去的吗!

除了打渔刨坑生火,其他事都不做吗!

之前七夕趁着段知行走开,就轻声问战菁菁。

“你们在这岛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战菁菁狠狠点头,在七夕心中升起微弱的希望时,又拼命打碎:“我们看到了好长的一条比目鱼!”

七夕:“……”

战菁菁:“还在林子里看到蛇了!秀天奇是狗!他吓得当场汪汪叫了!”

七夕:“……”

累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你们知不知道真的不谈恋爱,这本书就要被封存了啊!

七夕最后干脆直接点明:“你们孤男寡女就没生出什么欲望驱使的感情吗?”

战菁菁立刻抬手拍拍七夕的手背:“哎哟,从哪里生出来啊。他两不都喜欢你吗?我这几天冷眼看着,他们流落荒岛心里也还惦记着你,就品性上来说,倒还不错。”

七夕长叹一声,无语望天。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以后你回去,去婚介公司找个班上吧。”七夕生无可恋。

“咦?!你怎么知道我家还有婚介业务啊?”战菁菁洋洋得意,觉得七夕非常关心她。

七夕苦笑,几乎笑不出来了。

等楚刀明走过来时,他请战菁菁帮忙刨坑。

显然鱼还是要养着的。

战菁菁拿着树枝就去了,动作非常熟练,显然得到了有效的训练。

楚刀明则坐在七夕身边,把几个小海螺放到了石板上烫着,等沸腾出汁了,就能吃了,当做零嘴。

他单手支着下颚,和七夕重见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和七夕说话。

“身体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七夕摇摇头,她能有什么事,死到临头的是你们啊!

楚刀明来海岛几天,天天日晒雨淋的,身上倒是被浅浅晒深了一层,配上那瑰丽的五官,不得不说实在很有风情。

男主们的身材真的都很好,楚刀明还常年打拳,肩背和腰腹上的肌肉都漂亮得堪称艺术品。

只要下海捞鱼,没人会再穿着上衣下去,免得又弄湿,再晒干可麻烦了。

于是楚刀明赤着上身坐在七夕身边,就像一只尽情舒展羽毛的孔雀。

他面上笑意吟吟,毫无局促感,修长的手臂放在膝上,海水自他的发上缓缓滴落在脊背上,肩背肌肉微隆,水珠就沿着脊椎的那条沟壑一路向下,没入了低腰裤里。

这……这是什么魔鬼一般诱人的弧度!

七夕眼睛微微瞪大,研究着那水珠没入低腰裤后的轨迹。

楚刀明抬手在七夕面前挥了挥,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

“你在看什么?”

七夕刚要反驳“我什么也没看”,却见楚刀明完美的下巴微扬,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你在看我。”

楚刀明接了这一句,七夕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刀明又微微凑近七夕,像是覆在她耳边说一样。

“我也一样,一直在看你。”

这话在楚刀明看到七夕躺在叶子床上时,他就想说了。

可惜在场人太多,七夕又还没有醒,他知道轻重,绝不会凑上前打扰七夕休息。

如今看七夕像是大好了,他才肯过来和她说说话。

只是楚刀明知道七夕落水后,就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他是不会说的。

负面情绪会传染,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七夕忧虑,楚刀明还是更喜欢七夕往常像是“目空一切”,实际上只是在发呆的样子。

楚刀明这话说出来,再搭配那样的眼神,七夕不能再装作听不懂了。

她愣愣地看着楚刀明,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而楚刀明的视线同样落在七夕身后的那只木雕小猫身上,像是说故事般说着他自己的事。

“我小的时候,也会幻想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又觉得我可能不懂得喜欢是什么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也许以后会孤独一辈子也不一定。后来遇见你,我脑海中勾勒的形状才像是渐渐清晰了。”

楚刀明伸了个懒腰,身上流利漂亮如出鞘的刀锋般在七夕面前尽情地招摇。

“你受苦了,这几天和秀金蝉在一起,他有没有照顾好你?”

楚刀明这问题像是也不需要七夕回答。

“可是不管他照顾好还是没照顾好,我都不高兴。唔……他要是因为这两天,获得了你的好感,能够与你在一起。”

楚刀明像是觉得自己这么想真的很难看似的,抬手捂脸,只在指缝间露出那双潋滟多情的眼睛。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别人对视一眼,就能想到蜜月怎么过了。而我就想,真害怕之后会收到你们的婚礼请柬。那我一定会把他打得血肉模糊,粘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楚刀明看着七夕微微张口,像是惊愕的模样,又笑着说。

“开玩笑的。”

楚刀明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七夕分辨不出来。

她的大脑中响起了吵杂的剧情提示音。

【剧情主线发生偏移】

【主线发生偏移】

【请,请尽快修……】

随着一声杂音后,世界重归平静,但楚刀明却站了起来,阳光落在他身上,海面上突起狂风,像是有一支盛大的乐章自海底穿透厚重的海水翻卷而上,破水而出,响彻苍穹。

“回去之后,我想正式追求你。本来应该在你的亲长见证下与你来往,但现在我依然可以保证,一定会慎重地对待……将来所有的一切。”

“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艰难如下深渊,取骊龙颌下明珠,所有一切险阻我都愿意跨越。”

“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喜欢我。七夕。”

在树林里,段知行找到了一把香叶后,秀金蝉就记下了叶片的形状纹路,没一会就找到了一模一样的。

“秀先生记性很好。”

段知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他把秀金蝉叫来,却并不只是为了夸奖他的记性。

“大小姐精神不大好,我不想让她劳神费心,只好问问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秀金蝉依然低着头寻找着香叶,等找到了一把之后,才抬起头看向段知行。

“我和她是一起被海浪冲上来的。这边物资还算丰富,没有饿着,邵小姐也没有说过一句觉得苦累,她比别人想象中的更坚强,没有那样柔弱。”

秀金蝉这话像是意有所指,段知行一来就做出心肝宝贝肉全套服务,像是觉着大小姐被风一吹就会散了。

但实际上段知行的行为,会不会加重七夕的心理负担,像是觉得自己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人的思绪影响着方方面面,秀金蝉不大赞同段知行侵肌入骨式的方法。

段知行将人护得密不透风,岂不是让原本接触春风就能长出的春花,在地里却一直保持着萌芽的状态,不得而出。

只是秀金蝉这话一出,却让段知行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了。

果然……

如果是以前的秀金蝉,他和大小姐之间毫无纠葛,哪里会对他人与大小姐如何相处的行为说什么。

秀金蝉根本不会搭理,因为这些事与他不相关。

段知行深深地看了一眼秀金蝉,缓缓开口。

“这几天大小姐多得秀先生照顾,回去以后,我会准备谢礼……”

以前段知行找秀金蝉帮忙雕刻药师如来时,还叫秀金蝉“金蝉”,现在这样称呼,倒像是生疏了不少。

秀金蝉恍若不觉,听了段知行的话后,只微微摇头。

“段先生这话好奇怪。你已经不是管家,与邵小姐仿佛也没有血缘关系,这些事也该邵小姐自己来处理。她感谢我,亦或是不感谢我,都可以。你这样的行事,简直像是要把邵小姐与别人的联系都斩开一样。”

秀金蝉抬眸看着段知行,脸上神色不动,像是单纯觉着段知行不大妥当。

“秀先生说话也很奇怪,一般来说,拒绝一件事时,是因为对那件事有别的态度和做法。”

段知行笑了起来,他第一次这样直接而正面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不过秀先生有句话说得对,我不是管家,也与大小姐没有血缘关系,这样的做法确实存着像是要把她与别人的联系断开的嫌疑。”

“我会自省,也会重新纠正自己的做法。”

“我只是,情不自禁。”

段知行这话一出,秀金蝉捏着香叶的手也微微一紧。

正常来说,秀金蝉会蹙着眉,像是全然不明白段知行在说什么,可现在……他却沉默了。

至此,段知行已经明白秀金蝉的心态转变了。

但是同样,秀金蝉并没有与大小姐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不然秀金蝉很可能会出言喝止他。

段知行朝秀金蝉点点头,弯腰再抓了几把香叶,就往外走。

“已经够了,谢谢你,秀先生。”

段知行看着林外的天光,他之所以要重新再取香叶,是因为之前握在他手心里的已经被他捏碎了。

这是段知行从未体会过的,如同滚烫的硫酸从喉咙一直侵入到胃里的疼痛酸楚。

段知行再次明确。

段知行爱慕着七夕。

管家恋慕着大小姐。

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他就违背了自己的职责,小心地,温柔地,谨慎地,如同编织蛛网一般,试图让大小姐只依赖他。

这确实是错的,如今就有人越过他的视线,对于大小姐滋生了新的情意。

段知行长长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已满是坚定。

什么身份做什么样的事。

过去他不敢尝试……现在,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距离这座小岛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几艘搜救船正看着海图,并让熟手领路,把这附近的岛屿都找一遍。

别的船只还有那些豪门公子小姐的信号源,只是担心手机被冲到别的地方,人却不在那,因此都要找一圈。

所幸现在正值夏季,天不冷,附近海产也丰富,人还活着的话,应该能坚持他们到来。

a城码头,寿桃游轮早已经回来了。

只是有的老头老太太还没玩够,正在叽叽喳喳吵着要组局再玩第二波。

可是那些跟来的年轻人哪里愿意让他们再出去玩,真怕不被卷到海里啊!

这么大岁数掉海里,就是龙王爷也救不了你们呀!

等缓过了劲,去了游轮的人回了家,就都在手机上互通消息。

“搜救队都疯了,那些人直升飞机,多少艘船全都派了出去。”

“听说按照信号坐标,好像那群人都凑在一起?”

“说明都流落到一个岛上了,也就是看人还活着没有的事。”

“唉,都是人中龙凤……”

众人一阵惋惜,更是后怕起来。

要是那天他们也在外边,被卷下去的就是他们!

而自己家恐怕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搜救。

仔细算算,掉到海里的还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家里人都急疯了。

“对了,知道是怎么掉下去的没有?”

“警察也来了,之前也上了船,也有监控,肯定知道啦。”

“我家里有警局和搜救队那边的人脉……”

“听说,不是意外。”

“是被人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