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城为什么要收养戚见?

大概是因为他也曾被遗弃过,体会过那种滋味吧!

“把一只星期犬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她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毛孩子,仿佛已经脑补出了白尹城照顾它的艰辛。

“是很不容易,”他恍惚道,“但从我把它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没想过放弃。”

这个时候的姜亦可还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知道这个男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内心还挺善良。

甚至有些感性。

她突然好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是什么让一个人用冰冷的面具伪装自己?

“怪不得戚见这么听你的话,原来是你一手带大的。”

虽说只是她的一句调侃,但这话真不假。

养活一只星期犬,其难度不亚于养孩子。

“在别人眼里,它就是一只宠物,但在我眼里…………”剩下的话他思考了片刻,没有说出来。

她还等着下文,话题就戛然而止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随意吧。”说着他就站起身来。

“欸……你倒是说说茉莉花要怎么弄呀!”她急忙道。

“你浇点水,顺便松松土,掉落的花苞捡起来放在容器里。”

“你要花苞做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

“那你现在要去干嘛?”

“这个更不用你管。”

姜亦可语塞:“…………”

这个男人还真是难以琢磨。

没想到戚见这次也“任性”了一回,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毛孩子黑玻璃似的眼珠子透着沮丧,哭丧着脸,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它围着他上窜下跳,就差上去扒裤子了…………

“戚见,别闹。”他皱着眉头说。

姜亦可“噗嗤”一声笑了笑:“它这是舍不得你呢,要不把它也带上吧?”

“那可不行,我没空看着它,”他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见它很享受,又摸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我很快就回来,别乱跑,别跟着我,知道吗?”

每次他要出门都会说那句话:别乱跑。

一是怕它出去伤人,二是怕它被拐。

毛孩子都听腻了,但是它不敢不听,如果它不听话,它的主人就会不高兴,它也会跟着不高兴。

姜亦可则惊呆了,心想:太牛了吧!这都能听懂?

“留守儿童”戚见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白尹城这一刻确实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再不忍心也没办法,他要再不去看,那人的伤势很有可能加重,毕竟阿识是门外汉,既不懂医,也不懂照顾病人。

于是戚见又一次眼巴巴望着他走了。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一进门就看见阿识边抽烟边打游戏,打得那叫一个痴迷…………

全然不知有人进来了。

而躺在床上的那人面如死灰,嘴唇干得裂了皮,吊的液体也只剩下一点点。

他径直走过来一脚踹在阿识大腿上,冷着脸看他。

阿识无缘无故挨了一脚,又是游戏最关键的时候,自然火冒三丈,抬头怒骂道:“艹!哪个不长眼的…………”

“东西”二字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被生生咽了回去。

阿识心里的业火瞬间被他的寒气熄灭。

他立刻点头哈腰:“城…………城哥,是你啊,你来了?”

“不是让你照顾他吗?这才两天,你就照顾得快殡天了?”白尹城面无表情,徐徐道。

“嗐!我这不是才捞会儿清闲吗?城哥,人绝对还活着,我不是故意偷懒的,这两天我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在给他换吊瓶——”

“别解释了,”他冷着脸打断,“他是‘條子’,跟我们水火不容,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如果不是二爷让我救他,我也巴不得他死,阿识你给我记着,这次我不追究,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王晁断一根手指,你断两根。”

一番平心静气的话吓得阿识脸都白了:“城哥我错了!饶命!

白尹城走过去,余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别以为我手底下就好混。”

他给那人的伤口换了药,给他注射了针剂,又喂他喝了点水,观察两小时没有异样后才离开屋子。

临走的时候,他淡漠地吩咐道:“别在房间里抽烟,隔半小时观察、喂水,按时按顺序换吊瓶,别动他骨折的那条腿,有问题联系我。”

“知道了,城哥。”

没等他说完,白尹城就迈着沉稳徐缓的步子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阿识才松了口气。

都说j集团三尊“大佛”中,“大哥”云褚手底下是最不好混的,此人动不动就下杀手,喜怒无常,阴狠诡谲,有时候连宋迟都压不住。

“阎王”赵伦虽脾气暴躁,爱用拳头说话,但性格豪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对待兄弟也很仗义,跟着他不用提心吊胆。

“太子”白尹城最“没脾气”,平时话都懒得说,也很少跟人动手,整天就跟钱打交道,从不参与内讧,即便是被架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别人请他帮忙也多是竹篮打水。

可阿识今天才知道,白尹城也不遑多让。

单行事作风来看,他的凌厉跟云褚有得一拼,虽长得文文弱弱,但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情,而且总是端着万年寒冰的架子,不怒自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发怵。

在回去的路上,他给姜亦可发了个消息:你回去了吗?

姜亦可:还没呢。

然后他就没回复了。

过了一会儿,姜亦可又说:现在要回去啦。

白尹城:我还有二十分钟到,你等我送你吧。

姜亦可:不用了,你出去一下午肯定挺累,我自己能回去。

然后,他又没回复了。

这个女孩子还挺懂事。这是他心里闪过的念头。

这一下午光是开车就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还给那人换药打针,着实挺累。

他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

戚见一如既往迎上来,摇着尾巴。

细心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家里的变化,似乎有人打扫过卫生,虽然他离开的时候家里也不乱,但现在明显整洁很多,连垃圾桶里都干干净净。

最让他意外的是,饭已经做好了摆在桌上。

他垂眸看了看戚见。

毛孩子还没有这个本事和觉悟,只能是姜亦可做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消息:我只叫你打理茉莉花,你怎么连卫生都打扫了?

姜亦可:啊,我强迫症不行吗?

姜亦可:[囧][囧]

白尹城:你还把饭都做好了。

姜亦可:你回来天都黑了,难道不饿吗?

白尹城:不是饿不饿的问题。

白尹城:我是觉得麻烦你。

姜亦可:嗐!不麻烦,我可喜欢做饭了,而且厨艺还ok,你放心吧。

姜亦可:戚见我已经喂它吃过了。

姜亦可:你要的茉莉花苞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