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戚府,前厅。

赵武桐在被赵天刚拽回家中后,大闹了一番,结果赵天刚实在是太宠爱自己的女儿了,无可奈何地再次松手。

第二天中午,实在拗不过的赵天刚,只能放女儿出门,让她去戚府找戚少风。

赵武桐甚至想着,这个时间去,也许还能和戚哥哥一起吃午饭,兴高采烈地飞奔而去。

可是,到了戚府的赵武桐,却从冯媚人的口中得到了戚少风已经离开长安,奔向西漠的事情,心中又气又恼,恨不得将戚少风抓过来暴揍一顿。

可是,在冯媚人将戚少风留的信交给她之后,她便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读起了戚少风留下的那封信。

“梧桐吾妹,在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代表着我已经第二次奔向西漠之地。

遥想当初,你我二人在西漠共度时光,不禁唏嘘不已,而你我感情也是在那里奠定。

犹记得当初你我在龙口镇外破庙之中留宿,你那一身乞丐打扮,真是叫我好生佩服,如此一个小小女孩,居然能够在那种地方坚持许久,这岂是常人所能为之。

后来经你指点,使我棍法升华,又使西漠之行不那么孤单,这怎么不让人感动。

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你我再次分隔万里,你在西漠,我在东海。

幸好,这上天不负有情人,你我在长安再次相聚。

虽说你身上背有婚约,却在不可能中寻找到了唯一可能,让我有机会娶你过门。

天随人愿,经历重重考验,我也算不负所托,赢下了比武招亲。

此时,正应该与父亲登门,同你准备亲事相关事宜。

可是,同样远在万里之遥的西漠之地,愚兄的结拜五姐,却要遭受朝廷剿匪军的偷袭,愚兄心中实在难安,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直奔西漠,但愿能够赶上,救下亲人。

我想,梧桐吾妹一定能够理解愚兄的苦衷。

善良如你,还请在长安耐心等待,愚兄在处理完西漠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与你成亲。

另:还请转告赵天医,千万不要恼怒,万望保重身体!”

信很简短,却将二人的过往说了个清楚,而且将自己对赵武桐什么时候产生了感情也交待的很清楚。

并且向赵武桐解释了为何急急去往西漠之事。

赵武桐读完留信,心中早已原谅戚少风,她本以为一直都是自己主动,却没想到戚哥哥对她也早就有了感情。

这对于怀春少女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幸福。

满脸是泪、嘴角却带着甜甜微笑的赵武桐,小心翼翼地将戚少风的留信藏在了自己怀中,然后便向冯媚人等人告辞,转身回家,准备向赵天刚说明情况。

顺便运用自己的智慧来将父亲安抚下来。

随着赵武桐前脚离开,戚磊后脚就从皇宫赶了回来,匆匆进了前厅,就看到冯媚人和李大拐正在诡异地对着自己笑。

戚磊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李大拐,问道:

“这是怎么了?我刚从皇宫赶回来,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向皇帝说明了情况之后,皇帝居然对小风他们下了赦免,让他们随意去闹,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你还别说,皇帝这些年韬光养晦,格局是越来越大了,为了大周朝培养人才,为了大周武军练兵,居然舍得让这群孩子随便去作。”

冯媚人对于他所说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此时满脑子都是愤怒的赵天刚,会怎样对付戚磊。

李大拐也是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正捂着嘴嘿嘿地笑个不停。

正如他们所料,此时从赵武桐嘴里得到消息的赵天刚,正在大发雷霆,家里上得了台面的古玩字画已经被他祸害了大半,可仍然不解气。

毕竟,他向发火的对象戚少风早已经跑路了。

突然间,他停下了手中摔茶杯的动作,拉起一直劝他的赵武桐就往外走去。

赵武桐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又发什么疯,焦急地喊道:

“父亲,您这是要领我去哪里啊?”

“哼!”

赵天刚冷哼一声,

“带你去找戚磊那老小子算账,娘希匹的,他们父子俩居然敢耍老子,老子姑娘的亲事怎么能被他们耽搁了,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此话,赵武桐反而放下了心中大石,父亲既然想要去找戚磊撒火,那对于戚哥哥,应该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气了。

至于火发到自己未来的老公公身上,谁在乎呢,管他呢,只要不是戚哥哥就行。

再次来到戚府的赵武桐,老远就对着里面喊了起来:

“冯姨娘,乖徒弟,我又来了,我带着我爹来做客了。”

或许是想要给自己未来公爹留下个好印象,所以还是提前向戚磊报了信。

戚磊自然懂得这孩子的心思,嘴角微微一笑,与冯媚人、李大拐等人迎了出去。

接着,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朝着自己的眼眶砸了过来。

出于武人的习惯,戚磊脑袋一歪,就要躲过此拳,可是在看到对面赵天刚的身影后,硬生生又把脑袋掰了回来,生生受了这一拳。

看到并不躲闪的戚磊,赵天刚才消了些怒火,不过心中仍是不忿,对着戚磊骂道:

“好你个老鳖孙,怂恿我去找陛下请了圣旨,弄了这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为你家儿子正名,可你们父子居然合起伙来涮老子,老子姑娘的亲事怎么办,你说!”

戚磊满脸赔笑地说:

“亲家,还请进屋详谈,外面冷,冻坏了可不好。”

说罢,也不管眼角的红肿,伸手便要搀扶赵天刚,引向前厅。

赵天刚一甩袖子,打掉戚磊殷勤的手,冷哼了一声进了前厅。

进屋之后,戚磊忙不迭地将赵天刚迎到了主座坐好,又亲自奉上一杯好茶,这才坐下说话。

赵天刚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便继续骂道:

“你说说,你个老鳖孙,你儿子一共六七个人去和人家装备精良的正规武军作战,这不是找死么?现在整个大周朝都知道你儿子赢了比武招亲,这还没成亲呢,就打算让我女儿守寡么?不行,你得出个公告,就说你儿子死了,

哦,这也不行。

这样吧,你就出个公告,就说你儿子得了急病,出家了,这也好让我姑娘不会耽误大好青春。”

“爹!你说什么呢!”赵武桐听到赵天刚的胡言乱语,羞红了脸急忙喊道。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那小子刚刚在众人面前赢了比武招亲,而且还抱了你,现在居然跑路了,这门亲事当然不能继续,必须让他戚家给咱一个说法!”

看着越说越气的赵天刚,戚磊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可是嘴上却还得劝慰着,说道:

“亲家不要生气,今天一早我已经进宫向陛下说明了情况,陛下已经应允,此次绝不会追究小风他们的责任,让他们随意胡闹去就好。

至于他们的安全,那你更是不用担心,这几个年轻人当初能够拿下仓牢山,都有些保命的本领,而且也绝不会不顾一切地舍弃生命。”

听到此话,赵天刚这才稍微放下点心,不过仍然十分气恼,这戚家小子太不是东西,居然亲事都不顾就走,好歹你倒是成了亲再走啊,真是岂有此理。

戚磊自然知道赵天刚的想法,很是配合地说道:

“别说是亲家了,我也生气,小风这小兔崽子,居然趁我没回来就又跑掉了,头两年就是,说要给他娘寻找凶手的线索,给我留了张纸条就走了,这回又是,等他回来,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赵天刚心道,你就吹吧。

不过既然来了,就顺便看了看戚磊的面相,想要从中看一看戚少风此次是否凶险。

是的,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手算命的本事,这么久以来还以为他早就不会了呢。

只见他仔细瞧了瞧戚磊如今的面相,然后心中便出现了一首命签:

少年侠胆情义天,青年劳碌心两边;

虽有佳人伴身侧,奈何姻缘短人间;

有子不平千万事,儿女姻亲多沛颠;

老年康健亲犹在,无边天伦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