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晚,在这比武招亲的日子里,变得热闹非凡。虽然之前也很热闹,但那也就是长安人自己的夜生活而已,这几天却是不同,几乎整个大周朝都有人在不断地从各种长安城夜间场所出入,为长安城带来了无尽的税赋。

不过,今天,这些夜间场所,似乎变得冷清了许多,那是因为,比武招亲决战第三场,也就是第一个夜场,即将开打。

随着人流涌入菜市口,大批的离武军也随之而来。

老百姓或许也就是感觉到有一些热闹,但与平时并没有太多不同。

不过,商贾却不这么想,菜市口平日里连个苍蝇都不愿意飞过来,如今,却成了这些商贾的香饽饽了,每个商贾都想要占领一席之地,来为长安的税赋做出更大的贡献。

甚至这种热闹已经延伸到下一条街了。

什么卖菜、卖饭的,杂耍、卖艺的,灯笼、字画的,甚至还有几个算命的,也来凑凑热闹。

此时的公输小丫,正手拿肉夹馍,嘴刁糖葫芦,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布偶,好家伙,她可是美坏了。

原本这夜场是不打算让她出来的,小小年纪,正应该在家睡觉,可是,架不住家里所有人都出来了,留她在家众人也不放心啊。

所以,公输小丫从小到大的第一次夜里外出,就在这长安城实现了。

众人鱼贯来到菜市口,选了个靠前的观战地点,一一坐定。

紧接着,从不夜里外出的大周皇帝李洵也带着銮驾来到了菜市口,身后依然是固定三人,仁王李杰、天医赵天刚和追魂手戚磊。

来到现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赵天刚看了看已经到达擂台现场的天机云泽和魔门仇千笑,向着擂台招了招手。

只见这二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一跃上了擂台,各自站好。

紧接着,赵天刚便挥了挥手,开口道:

“比武现在开始!”

云泽似乎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始”字还没落地,他便腾地一下射了出去。

向着仇千笑奔跑的过程中,从腰间拿出一条长长的缎带,甩了出去。

缎带很长,足有五尺三寸,银色外表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再看那云泽,男生女相,单论其相貌,可能与张祥图不相上下。

长发披肩,柳眉凤眼,朱唇樱口,鹅蛋小脸。

身着枣红修身长袍,脚踏绣花布鞋,素手如玉,十指如葱,指甲留得很长,长度与手掌一般。

手中缎带银光四射,在其手上如碧波之水,温润可人;又好比那玉女闺房,远霞近芳。

在看对面的仇千笑,呵,好家伙,真是不对比不知道美丑上下。

只见那仇千笑,肥脸肥身,双眼如鼠,耳如弥勒,酒糟鼻头。

一张四方大嘴带着黄牙满口,正笑得灿烂。

身着旧麻袍,脚穿破草鞋,手中一口四尺戒刀破烂如人。

观之模样,就好似那破庙里跑出的酒肉和尚,没得吃穿,混得凄惨。

随着云泽的近身,仇千笑手中的戒刀才缓缓抬了起来,然后将一张肥脸伸到云泽面前,仿佛要看清对方的秀目俊彦。

云泽岂能如期所愿,他不想这世间任何污秽沾身,只想速战速决。

于是,手中缎带绕过戒刀,直奔仇千笑脖颈,想要直接将其勒死。

仇千笑依然露着满口黄牙带着笑容,手中戒刀却是不慢,趁着云泽动作改变的空挡,戒刀由下向上划了上来。

云泽毫不在意,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从戒刀和缎带接触地方传了出来。

“天蚕丝”!

众人惊讶地喊道。

云泽微微一笑,百媚丛生。

是的,这缎带就是由天蚕丝织成,而且还用了火浣布做了针脚,正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仇千笑身在局中,可是比场外观众感触更深。

这天蚕丝缎带可不仅仅是防火防盗,它的柔韧性和杀伤力,全都不在普通刀剑之下。

眼看着缎带就要将自己脖子彻底围住,仇千笑那滚圆的身体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球,脖子一缩,就地一滚,使得缎带失去了目标。

向后躲了足足三丈距离,仇千笑才缓缓起身,黄牙依然在外,但是眼神却凝重了很多。

云泽不等仇千笑调整,再次向其掠去,手腕飞快旋转,使得缎带在旋转中变成了一根五尺三寸的长锥,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仇千笑咽喉。

仇千笑深吸一口气,魔心沉静,眼神一凌,黄牙全部露出,带着诡异的笑容直接迎了上去。

此时云泽已经没有任何回退的可能,不论仇千笑有什么变化,他都只能继续向前。

紧接着,就听到“叮”的一声,化为长锥的缎带与仇千笑的咽喉接触。

本该出现的刺穿喉咙并没有发生,反而是那种兵戈相交的“叮当”声音传了出来。

眼力好的甚至发现这喉咙处居然出现了火花。

魔心附体,仇千笑上了真本事了。

云泽皱了皱眉,缎带回收,向后撤了三步,不再进攻。

仇千笑却带着笑容冲了上去,一口黄牙就好似那地标一般,引人注目。

云泽却知道,这仇千笑绝不简单,双腿微曲,噌地一下,又射了出去,他打算不等仇千笑来到自己身边,抢先一步对其进攻,正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仇千笑嘴裂的更大了,面对云泽的主动出击,让他无比开心。

紧接着,戒刀消失在了手中,不见了踪影。

随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出现在了突进的云泽身后,毫无声息,云泽根本没有发现。

就听到“噗”地一声,戒刀刺入了云泽的后心。

云泽身形一顿,一口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

紧接着,戒刀从其后心拔出,再次失去踪影,然后从其脖子旁边出现。

然后便听到“吱”地一个长音从云泽耳边传来。

正是戒刀划过天蚕丝缎带的声音。

原来,在云泽挨了一刀之后,预料到了仇千笑的下一刀位置,提前将缎带缠绕自己的脖子,做了保护,这才挡下了这致命一刀。

此时的天蚕丝缎带,已经被云泽的鲜血染红,与云泽身上的修身红袍相映成趣。

一刀不中,仇千笑倒没有继续动手,提着戒刀站在了已经瘫倒在地的云泽面前,满口黄牙已经不见,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笑里藏刀”。

好一个笑里藏刀,强如天机高徒云泽,连自己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就被这胖子给刺穿了后心。

说完“笑里藏刀”的仇千笑,转身向台下走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本瘫倒在地的云泽,古怪地站起了身,手中缎带在鲜血的浇灌之下,以一种诡异的形态变成了一杆长棍。

然后,就听到一声大喝:

“云梦山泽!”

长棍带着无数的棍影捅向了仇千笑。

仇千笑此时早已经放松了心态,怎么会想到云泽会起身,更何谈这借用鲜血束湿成棍的缎带会再一次袭来。

听到那声大喊的仇千笑身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到“咣”地一声,后背被缎带长棍给捅出了一个大洞。

不可思议地将转过的头看向自己的后心,鲜血不住地向下流淌,仇千笑彻底傻了,怎么会是这样,自己怎么就

接着,云泽抽出捅入仇千笑后心的缎带长棍,用力甩了甩上面的血迹,一脸厌恶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仇千笑,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在下的心,长错了位置,你那一刀,扎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