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仁王

戚府的人并不多太多，都是多年跟随老家主和戚磊的老人和他们的晚辈，戚磊受到当今皇帝陛下的重视，是大周皇帝身边的红人，所以有很多人都想要和戚家攀上关系，但是戚磊却是个别扭性子，对于同朝的其他人若是登门拜访，他都不假辞色，所以也间接导致了在朝堂之上，除了大周皇帝，其他人对戚磊印象并不好。

门庭若市的情况在戚家从来不会出现，所以柳慕白等人在戚家休息，反而变得很安全。

戚磊在得到大周皇帝的允诺之后，兴奋地拍马赶回府内，没等到门口就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绳扔给门口的下人，极速向厅内跑去。

柳慕白等人并没有像戚磊所说去休息，而是全都在大厅等待戚磊消息，看到戚磊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风楚楚首先一跃而起，跑到戚磊旁边抓住戚磊的手，说道：“怎么样了二哥？”

戚磊看着被抓住的双手，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风楚楚瞧见戚磊不说话，脸反而红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太过急切，还抓着戚磊的手，脸色一红，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戚磊这才好些，然后对着柳慕白说道：“大哥，命保住了！”

“太棒了，二哥，你真厉害，那大周皇帝居然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

柳慕白没有出声，但是眼中的神情出卖了他，很显然他也很开心，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

戚磊接着说道：“不过皇帝提了三个条件，其中有一个就是大哥需要先在大牢中等待，等待案子水落石出，找到罪魁祸首之后，才能出来，大哥你能同意不？”

柳慕白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过转瞬恢复如常，说道：“这没什么，除了你嫂子以外，我本来也没什么牵挂。”

风楚楚在旁边喊道：“凭什么？我不同意大哥坐牢，大哥还得在外面与我们一起调查这个案子呢，小乞丐那边还等着大哥帮他找妹妹呢，如果大哥进去了，这件事怎么办？而且，大哥进了大牢，在里面受人欺负怎么办？二哥，你就不能跟那个皇帝再说一下，让大哥别进大牢？”

柳慕白拍了拍风楚楚的肩膀，说道：“你这丫头，不用担心大哥在牢里的事情，我相信三弟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而且三弟在朝为官，到时候没事也能来看看我，不是么？”

说罢，柳慕白望向戚磊。

戚磊连忙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我在大周朝廷一天，我就能去看大哥一天，直到案子结束，大哥出狱为止。”

风楚楚瞪着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望向戚磊，“你说得是真的？”

戚磊点了点头，表示确认。然后转过来对着柳慕白问道：“大哥，你得给我个信物，我好派人去西漠那边给嫂子带个消息，不然你出来这么久没消息，嫂子该着急了。”

柳慕白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嫂子和我曾经有过约定，关于我们二人其中一人若是没有消息的话，该怎么办，所以不用告诉她。”

风楚楚好奇地问道：“那嫂子不知道消息，不着急么？”

“着急是肯定的，不过我们两个约定的就是，如果其中一人没有消息，另一个人负责想办法寻找，这样反而能够挺得住。但就像这次，如果提前让你嫂子知道了我的消息，她势必要杀将上来，这样反而对你嫂子和我们的安危不利。”

戚磊和风楚楚佩服地对着柳慕白竖起了大拇指，这柳慕白果然非同常人，如果换做别人，一定想办法让自己爱人知道自己的消息，他们两个居然是这样的约定。

不过如今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大周皇帝打算免除柳慕白死罪，可是却要关押起来，后续这个案子该怎么办？

因此，几人开始商议后续事情，如今只剩下令牌线索，只能从这里寻找突破口了。

戚磊寻来纸笔，将当初自己发现持令人时候的人物回想，可是毕竟时间过去了好几年，记忆还是模糊的。

看着戚磊逐渐皱起的眉头，柳慕白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此事如今看来需要慢慢调查。可是戚磊仍旧着急，如果柳慕白进到大牢，终究是不那么方便，因为他虽然能去，可是他管的是皇宫守卫这儿，而不是刑部监牢，所以各种关窍并不畅通。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能与大哥、三妹诉说，徒增烦恼。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章程，也只好暂时作罢，这一天里，二进皇宫，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于是对这柳慕白和风处处说道：“夜已经深了，咱们先休息，明日再探讨，反正皇帝陛下给了一天时间，明早起来再议，相信一定能够捋清脉络的。”

柳慕白和风楚楚也表示赞同，于是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皇宫，养心殿，大周皇帝将偏殿的仁王再次召回，与他继续商议关于戚磊、柳慕白的事情。

大周皇帝将刚才对戚磊所提条件说与仁王李杰，李杰表示这样可行，不过需要考虑的是，戚磊辞官，是否要彻底将他贬为平民，如果那样，可能会将戚磊直接推向江湖一边，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听话的文武全才就会彻底失去控制。

可是若不完全贬为平民，又该将他放在何处？

仁王思索片刻，灵机一动，说道：“皇兄不如就将他贬到天牢做个监管吧，这样即可以让他继续与柳慕白接触，让他心中感激，又让他远离朝堂，再也接触不到其他事情。”

大周皇帝眼神一亮，这还真是个好去处，想着终于将这事情解决，心中终于畅快，哪怕是刚才觉得戚磊背叛了他的郁闷情绪也一扫而光。

仁王看到大周皇帝心情畅快，心中也终于放下重担，不再担惊受怕，毕竟他不仅仅完成了皇帝的任务，还做了些皇帝不知道的事情。

大周皇帝心情恢复，对仁王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休息，然后回到了皇座，继续批改奏折。

仁王拱手施礼，退出养心殿。

丑时一刻，仁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想着一夜在皇宫的遭遇，仍是冷汗连连，虽说与大周皇帝一母兄弟，但是，皇帝就是皇帝，如果刚才他有哪句说得不对，想来这皇帝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就好比那戚磊，他都知道，少年时与大周皇帝关系有多么亲密，而且三番五次地为大周皇帝挡刀拼命，如今只是因为他为自己兄弟求情，就认为他不再可用，将他处理掉。

足足缓了半个时辰，李杰才缓过来，感觉自己虚弱无比，于是向外喊去：“来人啊！”

外面走进了一个小丫鬟，大概十四五岁，面容秀丽，身材袅娜，亦亦然跪拜在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今夜有些受惊，去准备个安神的吃食，你知道是什么，蒸熟了煨些佐料送过来。”

那丫鬟听到此处，饶是早已习惯仁王的喜好，仍旧是浑身战栗，颤颤巍巍地施礼退下。

在等待丫鬟送吃食的时候，仁王转到女儿卧房，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囡儿，嘴角泛起了慈祥的笑容，心中一片安宁。

“小囡儿啊，小囡儿，爹多想像你一样无忧无虑啊，可是你那皇帝大伯不同意啊，爹只好再多做些事情，为日后做打算了，爹好累啊，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啊，好为爹分担些事情。”李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在幼小的女儿身边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

待了一会儿后，仁王回到前厅，坐回座位上，这时，丫鬟捧着一个金边琉璃碗走进了厅里，瓷碗旁边还放着一柄小勺，将瓷碗和小勺递给了仁王。

仁王也不含糊，端起瓷碗，用勺子将蒸熟的吃食剜着吃了起来，不到十息时间，一个拳头大小的吃食就被他给吃了个精光，只剩下点汤。

用丫鬟递过来的绣帕擦了擦嘴，然后将汤碗和绣帕还给丫鬟，说道：“汤你喝了吧，大补。”

听到此处，丫鬟颤抖的手一不小心就将瓷碗和绣帕掉到了地上，就听到“啪”的一声，瓷碗摔个粉碎，剩下的汤汁将厅里的地毯都给浸湿了。丫鬟瞬间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罪，那秀丽的小脸上已经被自己的额头上的血染得通红。

仁王的眼神愈发的慈祥了，慢慢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走到丫鬟跟前，缓缓地用一只手抬起丫鬟的小脸，望着那满是血迹的脸蛋，仁王另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然后将沾上血迹的手指放在了嘴中，细细地吮吸起来。

丫鬟颤抖的更加严重了，而仁王，在吮吸干净手指之后，慢慢低下身子，直接开始舔舐丫鬟脸上的血迹，直到将所有血迹舔舐干净。

随手拉起丫鬟的小手，往卧房走去，也不管前厅那地上的血迹和汤汁碎碗。

丫鬟此时已经毫无力气，身子完全瘫软了下来，任由李杰拖着她走进了卧房。

进入卧房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女子叫喊声。

此时，在另一个卧房，正在熟睡的小囡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声音，即夹杂着难过，又夹杂着兴奋，似乎她已经听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