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落日故人情

晏城。

张东房的卫士覃杰、东太行等人回国了。

按照他们的想法，是张东房早已经遭遇了不测，是以虽然绕了一大圈，但还是急急往回赶。

陛下李玄居然接见了他们。

因为他们带回了大晋的消息。

可以说……现在大晋也已经乱了。

据民间传说：大晋的国宝已经三年没有动静了，所以，现在，大晋皇族要换一个皇上的呼声，那是极其高涨，而且，有动作的人，也已及时此起彼伏。

没办法，祖宗的基业，终究不能毁在一个人手里。

可大晋皇帝司马双刚刚在位五年，正是刚尝到权力甜头的年纪，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呢？所以说现在大晋国内是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李玄对这个消息不置可否，但是重奖了覃杰和东太行等人，而且，当众承诺只要考察过关，可以外放领军！

我靠，天上掉馅饼了，还专门就砸到脑门上了。对于覃杰和东太行来说，绝对是这种感觉。

看来外界传说是真的：陛下求贤若渴，并且只要忠诚，只要真肯干事，那就一定会有合适的地方提拔。

最典型的，就是冠军侯了：现如今冠军侯权倾朝野，代天巡狩，这一路上，可以说是为大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谁不盼着自己也是那只飞上枝头的凤凰？

李玄召集左相、右相等人朝会。

“如今大周四邻不安，看来不影响到大周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大家议议，我们大周应该怎么办，才能够在未来的危机当中生存下去？”

上官靖感觉老了很多。满脸的皱纹像极了衰老的老人。

“陛下，老臣觉得大周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如果我们强兵强民，那样大齐大梁和大晋一旦有政变，第一个都会把目光对准我们，我们就会成为他们明面上的活靶子，这样对大周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我们没有那么强的国力。”

“左相所言极是。”

在李玄的记忆里，右相和左相不互掐，这是第一次。

荣高峰接着说道：“假设我们四周只有一个大齐或者一个大晋，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但现在我们四周的几个大国实力都远超我们大周，如果我们想要奋起的话，我们必须要有同时面对他们几个大国的压力，否则的话，我们就会腹背受敌，求胜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不是不做，是不能做。”

“那如果他们国内乱了，有一些乱党势必会逃离国内，你们觉得他们去哪儿最合适呢？”

“这个……这个倒不是问题，如果他们乱党敢来攻击我们，我们只要消灭他们这些乱党就可以了。”

“我派张潇韩前去大齐，为的是什么呢？就是他们的异性王苑难敌参与我们李旧辙叛变的事，你看到大齐给我们的答案了吗？哪怕他孙璟心里开心的要死，他还是要找我们的麻烦，你觉得我们把他们的叛军打死了，他们就会认为我们是好人了吗？”

“那个和这个毕竟不是一码事，因为苑难敌并没有叛乱。”

“没有在大齐之内叛乱，是吧？在大周烧杀抢掠不算罪过对不对？”

“陛下，老臣知道陛下雄心，可我大周世代所受的限制就在眼前，这不能不让我们警惕：只要我们敢大规模的征兵，那么四周的国家都会有反弹，我们真的没法去战胜他们。有雄心是好事，但是要考虑现实。”

“好吧，你们是真的该告老了——你们根本连最基本的一点都不懂，我们要强盛和他们乱不乱没有关系，但是很明显，只要他们乱了，他们必然会前来侵略我们，这样才能弥补他们在国内的损失，如果你看不到这一点，你们真的不配成为宰辅。”

“还有大陈……他们消停了吗？这件事右相有感悟……”

“陛下，老臣昏聩，原本以为大陈会罩着我大周，谁知现在他们如此做法，老臣也是心灰意冷，也才知晓陛下绝对是远瞩，非臣子所能及，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指示。”

“如果你弱了，谁在你面前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自己先变成一个不省油的灯。”

“对于朝中大臣的培养爱护，要做到位；不要搞什么帮帮伙伙，不要官官相护，大周要想好，每个人都要有所付出，而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往自己的包里收敛更多的银子，所以户部要抓紧再出台对官吏的约束法则，让他们清楚一点，想做官，不能贪。

当然，你要顶风作案也没关系，只要被抓住，那就会被诛九族！”

“臣等领命！”

除了两仪殿，上官靖和荣高峰竟罕见的停在台阶前，望着远方，同时叹了口气。

“该走了，我们都老了。”

“左相说得对，我竟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盼着告老。”

“哼，你个老贼早有不臣之心，只不过现在见陛下实在英勇，所以你才不敢再有动作，当然这样的话，你能熬个善终。”

“胡说八道，你如此污蔑我，信不信我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唉，咱们俩斗了几十年了，谁裤兜子里头有啥对方都清清楚楚，就没必要再到陛下面前丢人去了，有些事情我们看不懂，但正如陛下所说，也许那才是未来的潮流和方向，看不懂不丢人，胡搅蛮缠才丢人啊！”

“想不到我荣高峰一辈子被昏聩迷住了眼，真是惭愧，真是惭愧！在陛下面前，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而陛下是五六十岁苍老的人，这可真是天道不可追呀！”

“若非有如此的心智，陛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理顺了朝政，还顺利的清除了皇族里面的害虫，单单这一点，先帝穷极一生，用了三十多年，也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到，所以说陛下之能远超我们所见，告老是好事，大好事！”

“你个老东西，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家里有那么出挑的大姑娘，而且陛下那么上心，所以呀，你这告老……你根本不担心，你纯粹就是一门心思等着当……哼，当国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