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百花楼内热闹非凡。

秀秀早就被陈默支走了。

但躺在床上,陈默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哈欠连天。

陈默本来是打算用修炼来度过这一段等待的时光,但是耳边的噪音实在是太大了。

“啧啧啧啧啧.....”

“小美人,今天让大爷好好宠幸你!”

就在这时,陈默听到了隔壁房传来的笑声。

这声音,有些熟!

是那个年轻道士!

陈默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

陈默喃喃:“道长,你这入戏太深了吧?”

那古玄子竟是替了原本该在今夜进入隔壁房间的人,想要在鬼物作祟的第一时间直接将其擒住!

百花楼内,喧嚣的声音持续到半夜,这才渐渐平静。

旁边房间里也没了动静。

陈默极有耐心,依旧附耳于墙壁上。

蝙蝠昼憩夜出,由蝙蝠为原体所炼成的吸灵鬼,也是要在夜晚才能发挥十成的能力。

如果那吸灵鬼还要作恶,今晚,也理应不该放过。

但陈默等到了天明,也没有感受到鬼物的踪迹。

古玄子这趟“以身试法”算是扑了个空。

陈默熬了一整夜,干脆叫来小二,递了两粒碎银。

这房间,陈默可待到晚饭前。

这妖邪之事怕是嫁祸不得,还是另寻他法比较好。

在此之前,先补觉,养足了精神,半夜去那金刀门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咚咚咚!

陈默刚闭眼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陈默可不是什么善茬,打搅了他休息,暴脾气一下就蹿上来了。

这敲门的不管是谁,怕是都免不了被陈默一顿臭骂。

“陈兄!陈兄开门呐!”

陈默打开门,阴冷的脸色瞬间转换成和善笑容:

“原来是古道长,来寻在下,所为何事呀?”

这古玄子不是个简单人物,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大人物,得罪不起。

“陈兄,贫道来寻你,是为了与你结个伴,调查下这成凉县的魔道!”

陈默皱眉:“古道长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虽有些傍身的功夫,但碰上妖邪,那可是得丢命的.....”

古玄子小声道:“诶,陈兄这哪里的话,你可是带刀的,斩妖除魔,得是你分内之事呀!”

陈默心中一惊。

他的绣春刀藏得极好,除非这古玄子有透视之能,不然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不光卜算出我的真名,还算出我的身份了么?”

虽说如此,陈默仍然不打算与古玄子同行。

这人能耐不小,若是与其有了太多瓜葛,是好是坏,陈默拿不准。

当避之!

“在下身负要事在身,再者说,古道长道法高强,区区魔道,当手到擒来之!不过嘛.....”

陈默原本语气是坚决到毫无商量可言,但当古玄子拿出一锦囊出来之后,语气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锦囊里,少说有五十枚灵石!

不是什么地方都有阴阳玉髓的,五十枚灵石,寻常情况下,陈默可得奋斗好久。

当然,陈默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五十枚灵石与金刀门一成家底是没有可比性的。

关键在于古玄子接下来说的话。

“贫道是觉着,这成凉县隐藏的魔道,似是针对金刀门而来,金刀门庇佑成凉县许久,才有了成凉县如今的规模,若是金刀门遭了秧,成凉县必然大受打击。”

就是这句话,让陈默决定跟着古玄子。

成凉县隐藏的魔道,是针对金刀门而来。

而他,也是为了覆灭金刀门而来。

陈默脑海里有个一个可怕但绝对有机会达成的想法。

这是个机会!

先决条件,便是跟着古玄子!

陈默接过古玄子的锦囊,义正言辞道:

“既然古道长如此说,那在下,也不能袖手旁观了,请!”

两人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成凉县南角。

这里,有一户米粮店,如昨日百花楼一般,门口聚满了百姓。

“这店铺老板娘难产,自个儿的命和孩子的命都没保下来呀!”

“听产婆说,当时老板娘难产,这店铺老板可是说了保小不保大,这可好,一大一小,全没了,唉,可怜呐。”

“可怜个啥!这家老板平时卖的粮多贵啊!还在里面掺石子,要我说,这就是遭了报应,活该!”

陈默和古玄子没有往人堆里挤,但周围人的议论,他俩都是听清楚了的。

古玄子说道:“那老板娘的尸体我去看了,阳气全无,连带着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被吸成了人干,属实可恶!”

陈默:“这么说,昨夜那吸灵鬼没有去百花楼,反倒来了这米粮店?”

古玄子:“是,昨夜贫道本打算守株待兔,却不想错失良机,让那母子遭了难,罪过啊罪过!”

陈默:“古道长,你不是道修么,扯什么佛家言子儿?”

古玄子:“道佛不分家嘛。”

陈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分家?

大夏佛门势力最强的禅宗八年前宣布避世不出。

反倒是道门势力最强的极云观,十年前就下令全观弟子,下山降妖除魔。

十年间,极云观上至长老,下至入门弟子,死了四成!

朝廷为表敬意,由当今圣上禹帝亲拟诏书,赐极云观“护国神剑”。

陈默不经意间看了古玄子一眼。

说起来,极云观虽属武道大统,但也有一脉相承的道法。

门内弟子,或多或少都有学过道术。

只不过道术一门讲究个天赋机缘,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可将道术练就到高深地步。

这古玄子,该不会就是极云观道法一脉的弟子吧?

古玄子将陈默拉到个僻静的角落,小声道:

“陈兄,贫道刚刚思索了片刻,眼下这情势,可有些棘手啊!”

陈默:“何解?”

古玄子蹲在地上,随便捡了块石头就开始画,一边画一边说道:

“陈兄有所不知,贫道比陈兄先到成凉县几日,除了前昨两夜之外,成凉县西边马场的管家,还有东面锦玉酒楼掌柜的小儿子,都被吸干了阳气!”

古玄子在地上画了四个圈:

“你看,东南西北,各死一人。”

陈默:“不对,南边这老板娘,腹中有子,算两人。”

古玄子激动道:“就是这腹中有子!才让贫道看清了那魔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