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大人。”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乘灵子被勾魂魔君所杀,道术高人古玄子与陈镇灵使及时赶到,两人联手,杀掉勾魂魔君,你现在,是灵耀宗的座上宾。”

地窖里,张怀玉依旧睡在酒坛堆砌的墙后,只从酒坛间的缝隙传出感叹声:

“陈默,本司主自觉,已经足够高看你了,但你现在办成的这一切,着实在本司主意料之外,你来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吧?”

陈默:“如今乘灵子已死,灵耀宗乱作一团,司主大人虽然伤还未痊愈,但属下以为,司主大人已经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张怀玉:“的确是不用,我已经书信镇灵司,三日后,灵耀宗就没有了。”

陈默:“司主大人,还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张怀玉沉默了半晌,突然间问道:

“陈默,你,这次不求什么了?”

原本张怀玉计划的是让陈默配合应无常在白水城闹腾,让灵耀宗腾不出手,争取一个月的养伤时间。

但如今,乘灵子死了,应无常死了,灵耀宗乱作一团,陈默这任务执行得,已经远远超过了张怀玉的设想。

能者多劳,但能者,亦要多得。

陈默很贪财,这一点张怀玉清楚得很,于情于理,这次的事儿,张怀玉都应该给陈默更多的犒赏。

但陈默并没有提半句,而是问自己还需要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默洒然一笑:“司主大人这话就说笑了,做下属的,能办多少事儿就办多少事儿,事儿属下应是已经办妥了,至于怎么赏,您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么?”

陈默很贪,但陈默更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

灵耀宗的抄家所得,五成给朝廷,一成上下打点,这一部分,是铁定没办法改的。

剩下的利益,也就那么四成,之前张怀玉许下两成的利益,就已经算是割肉了。

但那是张怀玉权衡利弊主动割下的,若是陈默再要,就等于是他陈默,在逼张怀玉继续割肉。

黄级镇灵使,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对着干?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要想在这世道活得滋润,得懂世故,得知进退!

让利,陈默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之前白桃县的阴阳玉髓,陈默借张怀玉的权势,也就给了八成利出去。

但若不是当初那般作为,张怀玉不会下密令让陈默去成凉县灭金刀门,也不会在自己危机时选择信任陈默。

八成利是出去了,换来的是镇灵司司主张怀玉真正意义上的庇护,和后续数之不清的机会。

再者说,张怀玉手里,还有举荐信的名额。

要知道,张怀玉可不是白云域本土人士,是朝廷派遣到白云城做司主的。

陈默并不打算在这贫瘠的白云域混一辈子,举荐信,以及张怀玉在朝廷中的人脉,都是陈默离开白云域之后想要立足能够利用得上的。

计较一时的得失,终究只是莽夫,目光要长远,才能爬到高处。

“你这小子,待在白云域,是真的可惜了,不过本司主也不是个狭隘之人。”

张怀玉的笑声豁达:

“镇灵司的人马还有三天才能到,本司主希望你可以震慑住灵耀宗的人,不要让一些偷鸡摸狗之辈,转移了灵耀宗的财产。”

陈默:“属下遵命。”

张怀玉:“厦察司的探子,动作会快些,兴许两天就到,你,顶多可以拿些地契,别拿太多,不然本司主不好跟朝廷交代,算是本司主的谢礼。”

“等灵耀宗这档子事儿清算完了,举荐信,两成利,也不会少了你!”

陈默不能逼张怀玉割肉,但让张怀玉主动割肉,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属下,多谢司主大人!”

“去吧,去吧。”

离开地窖,陈默长叹了一口气。

打开天道修改器,看着列表上近七千的积分,陈默心中念叨着:

“目光要长远些,长远......”

陈默没有直接去灵耀宗,而是转道去了白水城最大的烟花楼。

乘灵子、应无常都死了,古玄子成为了白水城百姓口中斩杀魔道的大英雄,得道真人。

后续,灵耀宗自有镇灵司会去办,古玄子也乐得清闲,与灵耀宗的人虚与委蛇了一阵后,就直接钻到女人堆里去了。

“古道长,帮个忙!”

“出去!”

“古道长!”

“出去!最起码让我把衣服穿了你再进来!”

半晌之后......

“古道长,在下想让你配点毒药。”

“不配!你把我吓得,都软了!都软了!”

“这楼里,你选十位嫔女,我请!”

“要配什么毒药,陈兄你一句话,贫道立马给你倒腾出来!”

隔日,风耀山,灵耀宗内,举办了盛大的祭奠。

灵耀宗外出的弟子,赶回来了十之八九。

不过,没有邀请其他宗门的人前来。

毕竟死的,是灵耀宗的宗主!

白云域的江湖,不是灵耀宗一家独大,在这人心难测的乱世,没了通脉境巅峰的宗主,灵耀宗的财富,会被很多宗门惦记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消息瞒不了多久,但能拖多久拖多久,也让宗内几位长老,有时间去周旋。

灵耀宗内,到处都挂上了白布,众弟子皆是头绑白条,身穿麻布,为乘灵子送行。

这次祭奠,本应由大长老单永志主持。

但前段时间,单永志为拖延住应无常,与其缠斗,受伤不轻。

但原本应该卧床休息的他,死活都要来送乘灵子最后一程,所以专门给他安排了一把椅子。

主持祭奠的,是昨夜刚刚赶回来的二长老袁全仁。

乘灵子的棺材放在中央,周围摆了一圈花束,灵耀宗四百余位弟子站得笔直。

袁全仁举起酒杯,说道:“一杯,敬宗主!”

说完,将酒杯倾斜,杯中酒洒下。

身后四百余位弟子,依样画葫芦做了一遍。

袁全仁再拿起一杯酒,说道:

“一杯,饮恩缘!”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身后弟子依旧做着同样的动作。

“手中,清香燃,欠君,来世还!”

一直到在场所有人手中的清香烧尽,这祭奠送行,便算是结束了。

“在下来得晚了些,酒一杯,香一炷,恭送木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