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在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了。

我不是指幸福之类的感情。

就像听见水滴滴进平静的湖面，我能感受到空中传开了某种轻微的波动，那是除开五感外的，真实存在的第六感——灵力感应。尤其是在视野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我更加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因为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在那一秒我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觉得那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而身体在我思考之中已经自动完成了条件反射，调动灵力把波动隔绝在体外。

原来如此，教主使用的并不是异能力，而是和灵力有关的灵能。

说个笑话，虽然我有灵力而没有异能力，但我对灵力只有一知半解，还不如异能力熟悉。

我对于那段日子的认知一直都很清晰，没有像现在一样刻意去模糊印象，那是因为我认为那是我必须承受的痛苦，但也正因为那样，我经常避免自己去回忆，也没有锻练过灵力的运用。但即使如此，我仍然很自然地像是伸出手一样伸出了我的灵力，对四周进行探知。

在使用灵力后，我的视野中马上充斥着浅绿色的莹光，我不适地皱起眉头，然后发现这团绿光也是一股灵力，它附着在头套上，对佩戴头套的人进行了灵力干涉，普通人虽然也具有灵力，但量很少，也没有去调动它的才能，因此在戴上头套后体内的灵力回路就会被影响，从而对□□产生特定效果。如果我当年没有走神听错的话。

每个人的灵力都有不同的特性，也可以是没有特性，和个人的性格也有关，只是没有明确证据显示到底是灵力影响性格还是性格影响灵力，总之，我的灵力具有寄生的特性，浅紫色的透明触手从我的发丝中延伸出来，在触摸到绿光后便钻了进去，同时我得知了其灵力结构。

就像编程，一个人的灵力本身是储存和运行时的容量，而要用灵力做出各种行为则需要输入指令。简单的指令在我们出生时已经刻在基因中，但更复杂的行为单用这些指令是无法达成的，需要后天学习（抄作业）或者自己研发复合的运行程序，而符咒等道具就像是普通用户使用的前台，程序别人都给你写好了，装到自己电脑上按enter就可以了。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会因为没有躯干（灵力）而无法完成。

我虽然有个比普通灵能力者要大的记忆体，以及特殊的指令，但是却没有任何高阶的编程技巧，不过通过灵力的寄生，我能看到内部的程序，更改一些参数。

进行了一些小修改后，我把头套取了下来，毕竟我很菜，这一改会不会出bug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幸好，面具上的图案如我所愿地变成了（＾w＾）的样子。

舒服多了。我满意地微笑。

看到我的才能后，大叔惊为天人，自知自己没有能力让我这样的天才得到幸福，同时我发现教会里的花园种了不少花，所以他最后满怀歉意地请我吃了一顿饭，并洗心革面解散了“笑”，我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就放他离开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收到我的消息从外面闯了进来的同事a十分暴躁，看到一地残花败柳后他一直这副样子，“还有，社长不是让你不要乱吃外边的东西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花可能是会社本来的财产？”

我吃饱后心情不错，所以很随意地靠在墙壁上跟他说：“那又如何？吃饭是人的天性，去拒绝它是无意义的，而且我也根本做不到。叔叔也是知道这点的。”

我边说边看向手中的面具，明显地心不在焉。

本来，我还想请那个少年也来吃一顿的，因为他看起来像饿了很久的样子，但是他很抗拒，一脸恐惧，甚至反感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知道我的食谱并不被大众所接受，所以也没有强求他，于是想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钱包给他点钱吃饭，谁知道我一低头他就跑了，速度快得不像是人。

但是吃独食我并不讨厌。

“也许的确如你所说，拒绝本性是不可能的，但是，人类的话，会学会直视和控制它。”同事a像是前辈一样摆出了说教的架势，一双蓝眼睛专注地注视着我。

我嘴角一抿，终于抬眼看他，不爽地反驳：“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有控制呢？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同事a皱眉看了我好一会，然后他没有说话，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朵茎部被折断的玫瑰，他撕了一片柔软的花瓣下来，将它放进嘴里。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花瓣的表皮组织被牙齿撕裂，红色的汁液从他的嘴角流淌出来，滴落在他雪白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浅红。

嚼了没两下，残破的花瓣碎片被他吐出来，他一脸嫌弃地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抬头看向我：“虽然很难吃，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是mafia，你以为我会在意你吃什么吗？”

说谎。就算是黑手党，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的。

但也许，我到现在也依然没有接受自己是个黑手党的事实。我有漫长的预期寿命，而portmafia这个组织又能有多长的寿命呢？再说，要是首领不再是林太郎的话，我绝对不会再留在这里的。而他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

我距离我原有的预定人生路线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甚至不在我原生的宇宙生活！所以我意识到了，现在我以为是日常的生活可能下一秒就会改变，所以现在如何是无关紧要的。就像在上无聊的物理课一样，将心灵投入幻想之中的话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但我实在是被他的行为所震惊了，有多震惊呢，大概就像是，“上物理课上到一半，严肃认真的地中海男老师突然点名让你做出黑板上的题目，而你连用哪条公式都不知道”的程度。

我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结巴，“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

“杀人和吃人其实没有很大的差别，不过，你自欺欺人的样子让我很不爽啊！如果你是太宰那混蛋，我早就痛揍你一顿了。”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我知道再装傻也没有用，于是我说：“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没办法当自己是人了。”

“既然你有这个烦恼的话，不就证明了你是人吗？说到底，什么才是人，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吧？”中原中也扬起微笑，然后用力地揉乱了我的头发，“要是不想做的话就不做，想做的话就随心所欲地去做，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这才是我所认识的森千津子。”所以犹豫是没有必要的。

“”我转过头，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的脸。

虽然我知道我通红的耳朵肯定已经出卖我了。

“我知道了，你的建议我会稍微考虑一下的。”

中也怒吼：“给我马上答应啊！你这个不会读空气的笨蛋！”

我眼尖地看到他向我双肩伸来的手，向左侧一闪，“别用碰过食物的手碰我的衣服啊！！还有我刚才就想说了，掉地上的很脏别吃啊！就算吃我也不用嘴的！”

“那不都是因为你吗！可恶！！”

向叔叔滙报完后，我和中也就解散了。毕竟除了对付笑之外，我还得去处理一下那些有机会已经暴露了的秘密通道和安全屋。虽然放着一段时间不管的话redriboon会自动再次生成信物，到时候我可以透过使魔进行维修作业，但是我亲身去的话就能手动激活它，所以我想起了某手游中女主角的一句话：现在还不能休息哦，刀客特。

现在仔细想想，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叔叔！！

我叹气，在走出地下室时把面具扔到楼梯门口的垃圾桶中，原本我还想试验一下，被我加强效果之后的面具能不能对我生效的，但现在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