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卖的出去才是钱嘛,看样子今天是没什么希望开张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南的期望也越来越低了,说来也怪他自己,就坐在那里,也不叫卖也不推销的,人家来问才介绍一下,人家说什么也不辩解,简直就是这市场上最佛系的一个摊主了。

“再等等吧,咱们摆摊的就是得要有耐心,有时候一整天一个人没有,有时候一下子一群人都围着你买,说不定等下就有人来买你的柿子了呢!”摊贩好心的说道,似是也怕苏南心里灰心,一上午两人没事的时候聊得还挺开心的。

日头正浓,苏南吃完了柿子,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周围的人。

他喜欢以旁观者的视角看人,看着眼睛里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群,去想想他们每一位身后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每个人的家庭都有不一样的喜怒哀乐,有的人朝气蓬勃,有的人暮气沉沉,有的人热情,有的人寡淡,有的人喜悦,有的人愁苦,人生百味,每个人都不能去品味所有的人生,但是就这么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人,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情。

看着看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出现在了苏南的视线里,这位一看就不是城里的人,就是位普普通通的农家老妇,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尽是愁绪和纵横的皱纹,手里攥着一个手工绣制的布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着那些水果摊上的水果,但是每当价目表,又有些迟疑的走向了下一个摊位。

走了很多个摊位,几次有想张口又停下来了,满满的,老妇终于走到了苏南他们这边,看到苏南袋子里的那些硕大的鲜红的柿子时,她眼睛一亮。

苏南带着温和的笑容问道,“大娘,要买柿子吗?”

“……嗯,小孙子住院了,想吃水果,不知道你这柿子什么价格?”老人操着一口浓浓的方言小心翼翼的张口问道。

“大娘,你孙子生了什么病啊?”

“我也不清楚,孩子们也没跟我说,只是好像听到一声跟孩子爸妈说起是什么白血病,挺严重的!”老人说起自己孙子的病,脸上的愁容更甚了。

“这个病啊,孩子也受苦了!那大娘,我送几个柿子给你孙子吧,不要你钱!”苏南听到白血病三个字,心里已经明了了,又是一个要钱的病啊,虽然现在白血病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但是要想治愈,花费的金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啊,看老人家的穿着就知道,也是个普通的农家人,虽然现在有医保政策,但是自费部分也是一般的贫民家庭难以负担的起的,苏南有点见不得这种事,尤其是他自己经历过之后,在医院呆了几个月,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很多家庭的不易啊!

“大哥,借一个塑料袋给我行吗?”苏南自己就拎了一个装柿子的袋子,其他一样没带,只好问旁白的摊贩大哥要一个了。

“行,给你!”那位摊贩也很爽利的扯了一个袋子给苏南,苏南接过袋子,然后从自己的袋子里拿了三个出来,塞进了小塑料袋里,然后递给了摊位前的老人。

“这,这不行,多少钱,我给你钱!”老人家被苏南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有些颤抖的手就去拉手里钱袋子的拉链。

“不用了大娘,反正我一上午也没开张,就算你帮我开张了,拿着吧!”几度推辞之后,老人才千恩万谢的接过了苏南手中的柿子,苏南旁白的摊贩似乎也受到了苏南的感染,拿一个塑料袋装了一些桃子和梨子,也送给了大娘。

老人家有些佝偻单薄的背影,向着县医院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苏南收回了目光,看着旁边的摊贩,“大哥,看不出来你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跟你没法比啊,我那点才值多少钱啊!”

“这东西不是用价值来衡量的,这个社会谁给也不是本分,我是见不得那些可怜人,自己经历过,才更能体会到穷苦人的辛酸!”苏南有点感慨,一生久见不得别人受苦,但是自己又是个没有钱的平凡人,就算是有心,也有太多的无力。

“是啊,这个社会上哪里不是穷苦人多呢,就那个县医院里,也不知有多少因病致穷的人!我们在这摆摊摆的多了,也见过太多,看得多了,最大的感悟就是健康是最大的财富啊!”摊贩也是有点感慨的说道。

“想不到大哥你说的话还挺有哲理的啊!”苏南笑着说道。

“什么哲理啊,高中都没毕业,也就是有点感触!”

“呵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

县医院的一间病房里,有三个床位,此刻床上都躺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儿童,床旁还都有些家属在陪床,显得这间不大的病房有些许的嘈杂和拥挤。

靠在最靠近进门处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位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安静的躺在床上,顶着一个光头,面色苍白,没看见多少血色,时而还能在那小脸上看到一丝痛楚的神色,床位旁边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女人手里端着一碗饭菜,想喂孩子吃点,但是明显的小孩没有什么胃口。

“妈妈,我不想吃饭!”小男孩轻轻地说道。

“小睿乖啊,少吃一点,不然身体没力气的!”女人强撑着笑脸,温柔的哄着。

“可是我就是吃不下去啊!”小南还糯糯的话语说着,有气无力的。

“好吧,那就先不吃了,奶奶去给你买水果去了,等下吃点水果好吧!”女人将碗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轻声安慰道。

“嗯……”小男孩有点期待的小声应了一声。

“唉……”

“小睿,看奶奶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正在此时,之前在苏南摊位前的老太太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举着手中的袋子,一脸笑容的对着床上的孩子说道。

“奶奶,是什么啊?”小男孩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奶奶和她手上高举的袋子,登时来了兴趣,眼里都多了一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