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那是什么?”

这高侃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脑袋天生缺根筋,都没听出徐宁说的反话,竟然还在那里傻不愣登的追问。

只是,这话刚刚落下,徐宁都没来得及作答,高侃的屁股上,就挨了程处默一脚,整个人顿时便‘登登登’的向前扑去。

“徐兄弟莫要见怪!”将高侃一脚踹开,程处默这才慢悠悠的走到徐宁身前,龇着牙笑道:“这厮向来便是如此,说话也没个分寸!”

“哪里哪里!”徐宁皱眉望着被程处默一脚踹的差点摔倒的高侃,不由的轻吸口气,转过头来时,冲着没事人一样的程处默道:“高兄想必也是性情中人嘛!”

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相当的惊讶,这高侃可是出了名的小混球!

此时,被程处默当众踹了一脚,原以为会恼羞成怒,可等高侃转过头来,看清踹他的人乃是程处默后,竟然‘嘿嘿’的一笑,乖乖的坐在了那里。

而在场的几人,也都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了似的,冲那高侃调笑一番,竟都纷纷落座下来,徐宁便不由高看了程处默一眼。

“送你的,喜欢不?”等到众人纷纷落座,徐宁也跟着坐下时,李景恒却突然凑到徐宁身边,自来熟的一把揽住徐宁肩膀,从怀里掏出个玉佩,道:“就当是送你的乔迁之喜了!”

玉佩通体呈乳白之色,上面雕刻着一条盘蟒,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家伙随意的从怀里掏出,徐宁顿时就有些怀疑玉佩的真伪!

但凡给人送礼,又是如此贵重的礼物,最起码也得有个适当的盒子,那样才显得礼物的贵重,可这家伙,竟然是直接揣在怀里的。

“这玉佩想必又是偷的王爷的吧!”看到李景恒掏出玉佩,一旁的柴令武,顿时‘嘿嘿’的笑着,冲着李景恒促狭的眨眨眼,忍不住取笑起来。

“放屁!”柴令武的这话落下,李景恒顿时气的脸色一变,冲着柴令武恶狠狠的道:“这可是小王从母妃那里偷的,就知道胡说八道!”

徐宁整个人都听的傻眼了,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从家里偷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这家伙也算是个神人了!

只是,这东西他却不能收,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即便他十分眼馋李景恒手上的玉佩,可若是收下来,他会十分不安的。

“收下吧徐兄弟!”眼见徐宁不肯接过玉佩,那边一直沉默的尉迟宝琳,这会儿却突然笑道:“反正小王爷也不是头一回了,你若不收,小王爷反而面子不好过!”

周围的几人,便也跟着起哄,言称之前李景恒就已经干过这事,徐宁便在几人的起哄下,只好将玉佩收了下来。

玉佩既然是出自王府,那想必就是正宗的羊脂玉了,徐宁不由的拍拍怀里的玉佩,这东西带回去后,得好好的保留着才对。

将玉佩放入怀里,目光便又望向几人,既然李景恒都送了礼,徐宁便觉得,其他人也该有所表示才对的!

然而,当他期待的目光,望向剩余的几人时,却忽然惹来了程处默的大笑:“别看了,在场的除了小王爷,咱们可都是穷的叮当响呢!”

这句话一出,几人便都哄然大笑起来,那边的高侃,更是缺心眼的脱了外袍,使劲的抖搂两下,张嘴大笑道:“某倒是想省着点花的,可根本管不住手啊!”

这话落下时,立刻便引来了几人的一阵笑骂,软枕、蒲团更是纷纷砸向高侃,原本整洁的厅堂,转瞬间就变得七零八乱。

徐宁看着打闹的几人,却是不由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日你们能来,都是给足我面子,可府上什么都没有,要不咱们去外面寻个地方?”

徐宁这话的确没说谎,他今日才搬来侯府,府上好些地方都还没弄清,更别说,还要招待这几位神人了!

“那还不简单吗?”听到徐宁的这话,那边落座的程处默,顿时站起身来,冲着厅堂外的侯府下人招招手,大刺刺的吩咐道:“你去春香阁订一桌酒席,便说是俺程处默订的,到时自有人跑去清帐的!”

这话落下时,目光却又转向尉迟宝琳,道:“宝琳兄,这顿就不要跟俺抢了吧!”

“某家才没打算跟你抢呢!”尉迟宝琳看似敦厚,可到了这种时候,竟然就变了个人似的,冲着程处默‘嘿嘿’的笑着说道。

“放心吧,宝琳兄不会跟你抢的!”听到尉迟宝琳的话,一旁的高侃,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宝琳兄那点儿月例,早就被嫂夫人没收了的!”

这话才刚刚落下,高侃整个人就侧飞了出去,尉迟宝琳出手竟然比程处默还利索,可高侃这厮,明显就是个欠嘴货,被一脚踹飞了,还在那里大笑道:“瞧瞧,被某家说准了吧!”

此时的徐宁,却是说不出的尴尬,眼前的这几人,都是他府上的客人,可客人来了没法招待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让客人自己订酒席来。

最让他尴尬的是,他还不敢客气一下,李世民光顾着给他赏赐东西了,唯独却没给他一文钱,他倒是想掏钱来着,可问题是没有啊!

酒楼的效率出奇的差,从晌午订的酒席,一直挨到了快傍晚时才算送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两大坛酒,看的徐宁眼睛都直了,这架势是要往死里喝啊!

饭菜做的一般般,酒就更不用说了,一股子抹布水的味道,可徐宁却又没法不喝,身为主人家,那又旁边干看的道理呢!

所幸,徐宁的酒量一向不错,就是味蕾受罪了,但这问题并不大!

然后,徐宁就发现,自己明显高估了自己!

一大坛的三勒浆见底,徐宁去了一趟茅房,回来时,便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都开始天旋地转,厅堂里还在激烈的吵闹着,可那声音,就好像从远方传来的。

“徐兄弟,你给某说说,那相声到底是啥啊?”晕晕乎乎的进到厅堂,刚刚才一落座,那高侃便醉醺醺的凑上前来,满嘴喷着酒气的问道。

“德云社知道吧?”徐宁听着高侃的这话,顿时‘嘿嘿’的笑着,冲着高侃说道:“那里面有个小黑胖子,然后呢,又收了个徒弟…”

徐宁的脑袋,好像真的短路了,他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架着上了马车,嚷嚷着要带他去平康里。

似乎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一众人立刻便附和着,马车便在傍晚的时分,一路狂奔着,最后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

徐宁便又从马车上,被程处默几人架下来,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不多会儿,房间的大厅里,便有一名女子开始起舞。

有人在吵闹着,声音大的都能掀了屋顶,这自然便是高侃了,这货似乎从来都没消停过!

“这就是平康里啊!”徐宁极力的想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只可惜,脑袋刚刚抬起,就被一只手,温柔的按了下去。

脑袋好像靠在一个温软的地方,软乎乎的,枕着十分的舒服,一个温软如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的呢喃:“郎君可莫乱动啊!”

“不动不动!”徐宁嘴里叫声的应着,眼前却突然天旋地转起来,那原本起舞的女子,感觉都飞上天了,于是,徐宁的嘴一张,‘哇’的便狂吐起来。

完了完了,不会吐到人家怀里了吧!

意识完全消失前,徐宁心里顿时懊恼起来,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来趟平康里,竟然还落得这个下场,泾阳侯的面子都被他丢尽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侯府的寝室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虽然已经是入秋,可徐宁身上,还是被蒙出了一层汗。

口渴的要命,宿醉后的脑袋,更是疼痛的快要炸裂,徐宁使劲的揉了揉脑袋,随后,便反手掀开毯子,准备下床找点水喝。

可下一刻,看到毯子下面,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整个人都有点傻眼了!

而啥在这时,关闭的寝室门轻轻的打开,随后,便有一名婢女轻手轻脚的进来,估计是也没料到,徐宁竟然已经醒来,而且还抓着毯子,正在床榻上发着愣。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那名婢女的目光,快速的从徐宁身上扫过,转瞬间便脸颊绯红,赶紧的将脑袋撇向一边道:“侯…侯爷你醒了?”

婢女的这话,便像是提醒了徐宁,原本还愣在那里的人,‘嗖’的一下,便钻进了毯子里,一脸尴尬的道:“也…也是刚醒来啊!”

这话落下时,目光望着转过身的婢女,微微迟疑了下,才尴尬的问道:“昨…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啊?”

关于昨晚的一切,他基本都已忘的干净,唯一有印象的是,自己好像被带去了平康里,后来好像还吐了,然后,就啥也不记得了!

可现在自己躺在侯府里,还被扒的光不出溜的,徐宁都不敢想象,昨晚那恐怖的景象了,感觉上辈子的脸,都被他丢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