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就是我啊!”

此时的徐宁,明显有些激动,整个人都兴奋的双手乱颤,目光望着高甑生,说话的时候,声音都突然提高了八度!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同名同姓也就罢了,竟然还都认识李世民,而且,还能够让李世民四处寻找,这分明就是寻找自己啊!

“不可能!”高甑生看着双手乱颤的徐宁,目光中尽是怀疑之色,随即,很干脆的摇头道:“陛下要找的人,乃是救过陛下的,你莫非也救过陛下?”

最后那句话出口时,高甑生的目光中,明显带了戏谑之色,徐宁刚刚可是说过,他与陛下认识,无非是陛下有天去过他的家中!

“救过陛下?”听到高甑生的这话,徐宁明显是一愣,刚刚兴奋的表情,当场便垮了下来,目光讷讷的望着高甑生,嘴里不由喃喃重复道。

“是啊!”高甑生看到徐宁瞬间垮了的表情,不由的咧嘴一笑,随后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如今,陛下往各州府发放密令,全力寻找那位救过陛下的人呢!”

听到高甑生的这话,徐宁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按照高甑生的说法,的确好像不是他才对!

此地乃是泾阳,距离长安几百里路程,他跟李世民也才分开三天不到,即便是李世民刚到长安,就下令寻找他,密函到达泾阳时,也得是七八天时间了!

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啊!

奶奶的,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别想了,你还是乖乖留在某家身边吧!”看到徐宁低着头,在哪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时,高甑生顿时便摆摆手,冲着徐宁大咧咧的说道。

“不对!”然而,高甑生的这话落下时,原本低着头的徐宁,突然便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高甑生道:“陛下要找的人,一定是我!”

徐宁刚刚犯嘀咕时,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那玩意儿,时间也是随机的,事实上,李世民比他早到了十几天呢?

而且,若说是救过李世民,那自己其实也算救过李世民啊,不明不白的跑到自己家,最后,还被全须全尾的送来大唐!

没送去精神病院,可不就是救了李世民吗?

“什么意思?”看到徐宁突然又激动起来的表情,高甑生的眉头,不由的当场皱起,目光直直的盯着徐宁,明显是开始有些不悦了。

“好吧,我其实撒谎了!”想明白了原因,徐宁的表情,突然便认真了起来,目光望着高甑生时,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是救过陛下的!”

“嘿!”听到徐宁的这话,高甑生顿时气的笑了出来,但难得的是并没暴怒,而是目光饶有兴致的望着徐宁问道:“那说说,你是如何救得陛下!”

听到高甑生的这话,徐宁登时就有些心虚起来,不清楚李世民到底在密函中,有没有说过具体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当时陛下被狗撵了,是我赶跑了狗子才救得陛下!”

这话落下时,骤然看到高甑生的眉毛,在剧烈的抖动,徐宁便赶紧解释道:“这种事毕竟有损于陛下形象,所…所以将军你懂的吧?”

懂,当然懂,可问题是,这话无论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随口乱编的一样!

高甑生的目光,凶狠的盯着徐宁,希望能从徐宁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可让他失望的是,徐宁表情诚恳,丝毫都没见有慌乱的表情!

“好吧,你知道说这话的代价!”过了许久后,高甑生这才收回目光,嘿的忍不住笑笑,冲着徐宁摆手说道。

“于某谢过大将军,但于某却是非走不可!”

此时的尉迟恭帅帐里,于青山还在上演着苦肉计,任凭尉迟恭如何的劝说,都是一副执意要走的架势。

随行的包袱,都已经装好了,就等着尉迟恭批准,然后,便可以带着亲卫离开了!

“于先生,你怎地就不听劝呢?”尉迟恭一脸的无奈,原本他的脾气是很暴躁的,脾气上来时,就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但偏偏面对于青山时,却表现的相当无奈。

军营里缺个捉笔的人,长安的那些读书人,每每听到他尉迟恭的名字时,都会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就这于青山,被他好说歹说才请到了军营。

每日里,跟祖宗似的供着,生怕读书人吃不了苦,还特意给于青山安排了单独的营帐,派了专门的亲卫伺候。

吃的方面更是单独开的小灶,专门有厨子负责于青山的伙食,真正照顾的跟个祖宗一样!

尉迟恭其实心里也恼火,有时候脾气上来时,都恨不得一刀剁了于青山,可到底还是没敢动手!

要是这于青山也给他剁了,那以后他尉迟恭,就真的请不到捉笔先生了,所以,无论于青山做什么,他尉迟恭都尽量的忍着!

“大将军就莫要再劝说了!”于青山似乎也吃定了,尉迟恭不敢放他离开,因此,尉迟恭越是劝说,他便表现得越是坚定,道:“出了这样的事,于某还有何脸面,再继续待在军营啊!”

“于先生这话就言重了!”尉迟恭背在身后的拳头,都已经攥的咯嘣作响了,可表面上,却还是耐心的劝道:“无非是个混小子而已,谁还会真当回事啊!”

“呵!”尉迟恭的这话落下时,于青山顿时无声的笑一声,一脸苦笑的摇摇头,道:“大将军是真知道,那姓徐的小子,是如何诋毁于某的啊!”

说到这里时,于青山的脑海里,便又浮现出,当日徐宁骂他的话,沽名钓誉、作威作福自己鸡毛当令箭,结合着后来的事,这几句话,便像是刀子一般扎在他的心口!

“知道知道,某家怎会不知道呢!”尉迟恭自然是早就听说了,当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因而,看到于青山一脸痛苦之色时,便道:“于先生放心,回头某家便会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的!”

“大将军还是千万不要!”听到尉迟恭的这话,于青山的心里,顿时便得意了起来,但表面上,却还是痛苦之状的道:“毕竟此事是于某输了,大将军若是再这样做,只怕别人又说,是于某怂恿的大将军的…”

“嘿,某家做事向来由着自己!”听到于青山的这话,尉迟恭顿时发出一声冷笑,目光望着于青山道:“便是教训了那小子,旁人谁敢指责某家!”

“可那日之事,许多人都已看到!”听着尉迟恭恼怒的话,于青山越发便得意起来,目光望着尉迟恭时,不由假惺惺的叹道:“今后他们只要见到姓徐的小子,难免就会对大将军有所腹诽的啊!”

尉迟恭并非傻子,那里还听不出于青山这话的意思,闻言后,不由的在心里怒骂一句,随后,便只能叹口气道:“那就让那小子离开军营吧!”

“大将军,这不太好吧?”明明是他要徐宁离开,可这会儿,听到尉迟恭的这话,脸上却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冲着尉迟恭说道。

尉迟恭的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有一瞬间,真恨不得一拳砸在于青山的脸上,他尉迟恭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可权衡了下利弊,尉迟恭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于青山,毕竟,于青山是他请来的捉笔的,而徐宁却是个无名小子罢了!

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徐宁一个无名小子,放过了于青山,到时候,还得他尉迟恭,拉下脸满长安的去寻人!

直娘贼的,都怪自己的暴脾气,全长安都出名了,弄得现如今,都没人敢来他的手下做事!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转过身时,便冲着门口的亲卫,粗着大嗓门吼道:“去将那姓徐的小子给某家叫来!”

听到尉迟恭这话落下,门口的一名亲卫飞快离开,于青山的眼底深处,顿时露出难掩的得意,若非是尉迟恭在场,他都要当场哼起小曲儿了。

赢了于某又能怎样,会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赶出军营,当真是太幼稚了啊!

亲卫还没回来,索性等着也是无事,于青山的目光,便不由落在了尉迟恭的帅案上,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大将军?”

听到于青山这突然的话,尉迟恭顿时回过头来,当看到于青山的目光,望着帅案上的卷轴时,登时便叹口气道:“那是陛下派人送来的一张画像!”

“画像?”听到尉迟恭的这话,于青山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表情有些疑惑的道:“什么画像,还需要陛下派人给大将军送来?”

这话有种刨根问底的架势,尉迟恭心里有些气恼,可还是耐着性子,给于青山解释道:“听陛下说,画像上的人乃是救过陛下的,要各州府务必全力寻找…”

于青山听的万分惊讶,心里也不由嫉妒了起来,能够救过陛下的人,又让陛下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那这人今后想必是飞黄腾达了啊!

可正准备上去翻看时,帅帐的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便见得徐宁跟高甑生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帅帐走来!

于青山的眼眸,顿时得意的眯了起来,那目光像极了,等待许久的猎人,看到猎物落入圈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