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步认识木材

我就问李总:“就拿你们现在的作品去参加吗？”

我觉得李总公司现在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一点艺术都没有。完全就是一般般，看起来好像很上档次，其实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李总看着我说:“没有，就是希望曾师傅你过来之后帮我研究一些东西，我知道曾师傅有艺术细胞，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来一些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艺术，不应该来说，我就是不懂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艺术。非要我解释的话，艺术源于生活，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被李总捧上天了，我肯定不会说不懂，我就开始装。就对李总说:“研发的话，是一个要看美感和实用的结合，这是要不断消耗人力和财力的事，最后也不一定成功的。”

李总觉得我是说钱的问题，就对我说:“钱都不是问题了，这里的木头随便你用的。不怕消耗的，我就是怕你不消耗掉。我请你来就是要研发的，要是连研发的资金都不给你的话，那叫什么研发。”

钱当然不是问题，没有钱的时候就是问题，不给他赚钱的时候就是问题了。他一开始就是特别能装，什么都能胯下海口，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实现。这就是人类的虚伪心。

我谨慎地回答李总:“这个我考虑一下，要不我们去车间看看，先去车间逛一下再回来说吧。我想这会车间应该没有那么大灰尘了。”我觉得坐久了茶水间，就想去李总的车间看看。

李总点了点头，就说:“可以，我带你进去。让你看看我的机器。”

就这样，我跟在李总后面，李总带我走进了车间。我看到车间里面还是有一层木灰的，不过比之前好多了，没有满天飞舞的灰尘。不过我还是带上了口罩，我总是觉得空气里面有一股粉末一样。

车间并不大，跟梁总那里没法比的。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车间，还没有梁总那里的一半大。里面的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左边放着一大堆烂木头，堆满了半个车间。右边一共有八台雕刻机，有四台大的，四台小的。最大的那一台是切割机，其他的七台是雕刻机，小的四台是多轴的雕刻机，可以的同时雕刻几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以前专门用来雕刻红木的。因为红木的那些东西都是小件，可以批量生产。

那一大堆烂木头和灰尘将光线挡住，导致整个车间都是阴暗的，阳光完全无法照射进来。我看得到几个员工在里面工作，一个个都好像没有精神一样。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看到我和李总之后，也没有搭理。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一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工作有精神才怪事。所以他们每一个人看上去就是疲惫不堪。工作也是毫无专心一样。

李总一边带我进去，一边自豪的介绍这些机器。他始终将这些机器介绍得很厉害。我虽然不是很懂雕刻机，可是也知道并没有像他说得那么厉害。不过我还是没有将他的话，拆穿。哪怕他将自己的机器说成万能机器，我都是点点头。

介绍完这些机器之后，就来到一个房间，我后来叫这个房间为打磨房。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经过这个房间处理一遍，才算完成的。里面有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男子，也没有搭理我们。我和李总就一路进来，完全没有一个员工是向李总或者我打招呼的。他们并不欢迎老板出现一样。

这个房间的光线比车间的好一点，环境就差不多了，还是又脏又乱的。我看到了一堆半成品，有木头小火车，小汽车，挖机，推土机。看上去挺不错，很精致。还有一些雕花，挂画的东西。

我内心感觉这里不太行，实在是太脏了。这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脏的公司，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脏的公司。当时我心里称李总的公司为垃圾堆，可是最后我还选择在垃圾堆里面工作一年。明明一开始我就是那么反对，可是最后还是中招了。

我的表情表现得不满意，好像被李总看到了。他猜到我已经嫌弃这里了，可是他还没有说什么。大概逛了一下一圈车间之后，我和李总就回去茶水间了。我还是觉得茶水间才是最感觉的地方。

李总猜到了我的心情，就对我说:“，曾师傅，现在工厂是脏乱了一点。过一段时间我让他们清理一下。来一个大整顿就好了。”

我喝着茶没有说话，我心里反对自己来这样的公司。可是我没有直接说出来的。大概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做人不能将话说得太死，这是处事的道理。你反对，但是你没有必要说出去。你不同意，也没必要指责。

我总是觉得李总一直都是说，过一段时间。招人也是过一段时。办公室整理也说过一段时间，车间整理也过一段时间。什么都是过一段时间，而且好像还要等我同意了以后，才有下文。难道没有我，他们就不会自己整理了吗？

李总看到我没有说话，就对我说:“刚才车间那一堆木头全部都是金丝楠木。”

金丝楠是中国特有的珍贵木材。代表物种楠木（学名：Phoebe

S.

Lee）：原称“桢楠”。大乔木，高达30余米，树干通直。小枝通常较细，有棱或近于圆柱形，被灰黄色或灰褐色长柔毛或短柔毛。叶革质，椭圆形，长7-11厘米，宽-4厘米，上面光亮无毛或沿中脉下半部有柔毛，下面密被短柔毛，聚伞状圆锥花序十分开展，被毛，每伞形花序有花3-6朵，花中等大，长3-4毫米。果椭圆形，革质、紧贴，两面被短柔毛或外面被微柔毛。花期4-5月，果期9-10月。

野生或栽培；野生的多见于海拔1500米以下的阔叶林中。主要产于中国四川、湖北西部、云南、贵州及长江以南省区。据记载，在所有的金丝楠木中，四川的金丝楠材质最佳。属中国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木材有香气，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为建筑、高级家具等优良木材。在历史上金丝楠木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具。金丝楠木中的结晶体明显多于普通楠木，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金丝楠是一些材质中有金丝和类似绸缎光泽现象的楠木。广义的金丝楠指楠木显现金丝的都叫金丝楠，古代金丝楠木按业界传统说法是指紫楠、桢楠、闽楠。

我没有想到那一堆我以为的烂木头居然是金丝楠，一时间有点惊讶。在我的意识里面觉得金丝楠应该是非常珍贵的，怎么在这里都是烂木头一样，随便丢在这里，还是半个车间。我就觉得挺奇怪了。

我就李总说:“这个就是金丝楠吗？好像跟我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我看到的金丝楠不是这样的。”

李总就说:“那是加工之后的，其实金丝楠就是这样。”

好吧！加工过后完全不一样。原木和加工之后的东西，完全是天壤之别。

李总说完了，又指了一下旁边的一块大概三四米长，宽有70、80公分的木头，厚度应该有10公分以上。

他更加骄傲的说:“这是紫光檀，这个木比金丝楠还要好。曾师傅看不出来吧！”

我站起来去道那块紫光檀那里，用手轻轻的摸一下。发现表面坚硬，光滑，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觉。摸起来很舒服，看着就非常珍贵的，还反光，像一块镜子一样。

紫光檀，又名东非紫光檀，黑檀，密度高达；紫光檀坚硬、滑润，其切面打磨后形成的包浆亮丽非常，似铜镜可鉴；又恰似缎子的表面，令人联想起美玉。因紫光檀的魅力既在于目赏，更在于手抚。

原木外形难看，扭曲而多中空，加工也比较困难，出材率低，大多为直纹，纹理均匀细密；略显油性；边材窄，呈白色至淡黄色；心材呈深紫褐色，伴有黑色条纹。

木材气味很淡，基本没有人们常说的黑檀的那种酸香和辛辣味，就是有些干干涩涩的味道，用舌尖舔，木材无滋味。在白纸上稍微用力划，可以看到褐色的条纹，用水浸泡，可出茶褐色的色素，酒精浸泡，马上出一缕缕的黑褐色素，这些色素短时间内不会散开，非常清晰。

反正我对这样木材有不懂，李总就在我面前吹嘘。我不懂的东西，他就用来吹嘘，来证明他的专业。而之前，我懂的东西又向李总吹嘘，证明自己的专业。其实每个人都会这样，喜欢吹嘘自己。利用自己懂的一点点皮毛就将自己吹嘘非常牛逼。这就是人的虚荣心。

我就问李总:“噢噢，那这块材料应该很贵的吧？”

李总笑了笑，并没有自己说价格。就说:“还好了，这块紫光檀也是准备用来研究的。”李总一直给我介绍这些材料，只不过让我认为他的工厂有钱，有实力给我研发。

可是就是李总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价格，后来我从其他的同事当中知道这些材料都不是很珍贵的。但是做成了产品就非常珍贵，所以李总才招我进来，就是想让我将他的这些材料做成产品。

我有点替李总心疼这块材料，就对李总说:“怎么珍贵的紫光檀，用来做研究的话。万一东西做不好，不就是浪费了吗？。”

东西好不好，在李总的定义是只要能出售的出去，只要能出售一个好的价钱。那就是好的东西。这也是我去了李总公司之后，才知道的。一切都是用钱来衡量，东西的艺术价值。这就是世俗对艺术品的看法，因此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就是死后才会被人想起，在世的时候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