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封景澜冷然道,“难道要等你们弄出人命,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吗?”

他盯着封景澜,自嘲道:“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已经老了。”

封景澜沉默。

林国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封景澜低声道:“我知道,一开始是捷军哥背着你做违法的事。”

林国华的脚步顿住,良久之后似遗憾的说:“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可惜不是......”声音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为富不仁,终究是要受到制裁的。

林国华从封氏集团离开,又另花钱托人找关系,努力了半个月,还是没能拯救度假村项目。

这半个月,商蕊茵也没有闲着。

李默然签了好几个十几亿的项目,公司不断在扩展人手,场地也要换,每天忙的晕头转向,连封景澜每天饭点必到的幼稚行为,都懒得搭理。

如果不是警方给她打电话,说商瑞瑶的庭审时间到了,她都快把商瑞瑶给忘了。

庭审的前一天,商蕊茵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穿上限定款貂皮大衣,打扮的艳丽贵气,去见了商瑞瑶一面。

商瑞瑶头发被剪短了,身体肥胖不少,曾经清秀的脸蛋上肥肉纵横,眼神无光,被耗尽了所有精神气,看起来像三四十岁的老妇女。

“你得意了!”商瑞瑶看到商蕊茵,像条疯狗一样的往前冲,可是手被手铐锁着,只能凸显她的无能。

商蕊茵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啊,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你费尽一切想得到的,我当然要得意。”

“你会遭报应的!”商瑞瑶怨恨的大叫。

商蕊茵淡笑一声:“我从不做亏心事,何来报应?倒是你,明天庭审了,法院会怎么判决?你想死,还是不想死?”

“如果想死,我让封景澜找找关系,争取让你尽快枪决。”

“要是不想死,明天庭审的时候,我向法官求情,说原谅你了,让你把牢底坐穿。”

商瑞瑶本来在监狱里,就受尽了折磨,被商蕊茵的话刺激到彻底崩溃,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商瑞瑶,你悔悟了吗?”商蕊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悔悟,本来就是死老头偏心,不争不抢,我什么都没有,”商瑞瑶怨愤道,“我也是他的女儿,凭什么他把所有遗产都给你?”

“谁说爸把遗产都给我了?”商蕊茵终于明白商瑞瑶为什么会对父亲下如此毒手。

她有些悲悯的看着商瑞瑶,“爸虽然把公司给了我,但是他把其他财产全部都给了你。”

商瑞瑶瞪着眼睛,疯狂的叫嚣:“我不信!死老头子这么偏心,我不信!”

商蕊茵拿出商父之前立下的遗嘱,铺开给商瑞瑶看。

“这份遗嘱,是你推爸之前,就立好的。”

商瑞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伸手夺过去撕个粉碎,嘴里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

商蕊茵可以马上起身离开,但是她没有。

她走过去,停在商瑞瑶面前,“原本你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下辈子,是你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商瑞瑶眼神中充满悔意,悲恸的痛苦声响彻整座监狱。

商蕊茵撩起眼皮,内心毫无波动的离开。

商瑞瑶装睡,她本来可以不管,但是她非常坚决的把商瑞瑶拽出来,让她面对现实,尝尝什么是痛彻心扉。

派出所外面。

封景澜见商蕊茵走出来,丢掉烟头,黑亮的皮靴在地上碾灭,上前道:“我们回家吧。”

商蕊茵随他上车,一直没有讲话。

商瑞瑶是两人之间的一颗无法剔除的刺,无论封景澜说什么,对商蕊茵都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无论什么事,永远都不要沉浸在过去,商蕊茵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继续回公司处理业务。

第二天,她没再盛装打扮,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连假发都没有戴,只戴了一顶帽子,非常朴素是出现在庭审现场。

封景澜公司今天有事,抽不出时间到庭审现场,特意把自己是保镖,派到商蕊茵身边保护她。

这件案子造成不小的轰动,因此不少媒体过来拍照直播,看到商蕊茵,这些媒体一哄而上,想要过来采访,被封景澜派遣过来的保镖,全部拦在外面。

十五分钟后,庭审开始。

法官一一细数商瑞瑶所犯下的罪行,不知道是昨天被商蕊茵搞崩溃了,还是没有人给她找律师。

法官细数的罪行,她全部承认。

不一会儿,法官宣判商瑞瑶行为恶劣,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商瑞瑶没有大吵大闹,她回头往家属席上看了一眼,看到商蕊茵是瞬间,眼泪就涌出来了。

她向法官申请,跟商蕊茵说几句话。

法官询问商蕊茵的意见,商蕊茵点点头。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商瑞瑶拖着手撩脚镣来到商蕊茵身边。

“对不起,深深的伤害了你,和你的母亲。”商瑞瑶弯头向商蕊茵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的母亲活过来吗?”

商瑞瑶知道,无法得到商蕊茵的谅解了。

她问:“爸身体怎么样了?”

商蕊茵也不瞒着她,开口道:“医生说了,活不过三年。”

“对不起,帮我向爸说对不起。”商瑞瑶内心充满了悔意,泣不成声。

商蕊茵撇开头。

商瑞瑶大声道:“求你了,妹妹。”

这是商蕊茵第一次听到商瑞瑶叫她妹妹,她觉得这句妹妹太讽刺了,不管商瑞瑶如何哭着哀求,起身离开。

商瑞瑶被判处死刑的消息,迅速攀登热搜榜。

商蕊茵从法庭出来,接到封景澜和李默然的电话,她烦躁的挂了电话,让司机送她到医院。

医院里,商父正在做康复训练,苍老的面孔因痛苦皱成一团,她没去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内心的愤然似乎在慢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