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就是为了提防有人做我文章啊,你说是吧,许总。”

电话那头无比的安静,大概不知道我还有这一手。

但即使如此,即使我能自证,涉及到争议,负责人员还是决定审核之后再公布结果,今天是得不到了。

“姐,可惜了。”走出会场,下属对我说。

“可惜什么,不可惜。”我挑眉,因为我原本就是清白的,况且许舒清变相替我解决了林书记这个麻烦,不用我亲自动手,公家就会解决了他。

所以,我依旧是最大受益人。只要他们查不到我威胁林书记的话。

不过,为了他女儿,他会自愿替我抹去痕迹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了!”

说完牵起薇薇安的手往车边跑,“小辰的航班几点?”

薇薇安也很着急,“十二点!”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

“我知道去机场的另一条路,我开车送你过去。”

我把车开的很快,不想让他们错过这一面,心跳剧烈之时,我不禁反问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什么呢,为了……曾经错过的自己吧。

薇薇安担心的提醒:“姐,慢点,注意安全啊。”

“我有分寸。”

最后抵达机场,正好是十一点四十分,我拉着薇薇安狂奔,只为多争取一点时间。

好在小辰还没走,他站在那边,笔直站着,面无表情,薇薇安大声喊:“小……小辰!”

他骤然抬头,很是惊喜。

我笑着藏在一个柱子后,急促呼吸着,还好,没错过。

“今天碎月竞标,你……”

“你不用管这些,你只要知道,我来了。”薇薇安真情实感的说。

一切都在柔情目光中。

我听着薇薇安难过的控诉:“我们两个都转过头就去找新的快乐,那我们分分合合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到底是这段感情没有意义,还是我没有?”

过了许久,小辰只有一句:“抱歉。”

到头来,还是女人输得最惨。

我直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再听了,但这时听见小辰问:“你自己来的吗?”

薇薇安只是落泪,没有说话。

“听着,有些话不说,我可能会愧疚一辈子,但我追随唐先生多年,我不能离开他,即使他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薇薇安不可思议的问:“你真的要为了那种人离开我,离开这个城市吗?”

“薇薇安!”他的声音骤然变得沙哑,“唐先生……去世了。”

这话一出,天地旋转,眼前一片漆黑,我控制不住的发抖,我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动也不得。

“……什么意思?”

“就在前几天,唐先生最终没有撑住,在国外的医院去世了,这件事b市的那些人已经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离开的原因,我得替他安排好后事……”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小辰握着薇薇安的肩膀,眼眶泛红,“听着,这件事绝不能让太太知道,这辈子都不可以,唐先生宁愿她以为他是个薄情寡义,抛妻弃子的渣男,也不愿让她知道事实……”

我想笑,可是我完全笑不出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在空中飘荡,眼泪也流不出来,眼睛一片干涸。

我以为,我对唐睿尧没有了任何感情,知道他死了我该感到快意,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怎么会死……”

“他受过伤,那枚子弹正中要害,可是他为了许多事情奔波,根本没有好好治疗。伤情恶化,不可收拾。”

他的那些奔波,每一件都是为了我。

此时我终于明白陆嘉仪说的话。

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推向商业舞台,这是让我……开始新生活,不再依赖他。

他把一切都做得这么完美,甚至连我恨他,都做的天衣无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让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以为我不知情,就可以忘记他吗!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几乎喘不上气来,差点跪到在地,我无法想象,他在生命的最后,该是如何孤独凄凉。

我的脑子空空,那么强大的人,怎么会死呢……

死了是什么概念……

冬天的黄昏,冷风吹来,让人脑子清醒。

我抱着孩子站在湖边,脸色十分疲惫。

韩家豪昨晚不知道做了什么,满身不耐烦,“怎么非要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我笔直站立着,没有说话。

韩家豪放轻了语气,“是不是,因为竞标的事情,放心,这个名额还是我们的,我会打点好一切。我都知道了,许舒清摆你一道,择日我一定摆回去,小书,你……”

“韩家豪。”我的声音枯朽无力,累到极致。

“我在。”

我缓缓回头,垂眸看着正在安睡的孩子。

“我问你一件事,你不许撒谎。”

韩家豪意识到不对劲,“你先把孩子给我。”

我后退一步,他连忙摇头,“好,你说,你说,我不说慌。”

“把我推成碎月执行人,是不是唐睿尧的意思。”

“嗯?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没得选吗……”

“我的意思是,你在那个时候回国,并且一路辅佐我到现在,是不是他的意思!”

他蹙眉,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半吧,是我自己想陪着你。”

“为什么想陪着我,我为什么需要你陪,其实还是他交代的是吧,他出事了,对吗?”

“我说秦书,你是不是脑子出错了,事到如今还在为渣男找理由,你怎么了。”韩家豪笑着,试图转移话题。

可我一动不动,只是盯着他,十分的失望。

“他死了,对吗?”

韩家豪骤然变色,变得沉默,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哀痛。

再开口,已经有些沙哑:“谁告诉你的。”

我紧紧抱着恩让,几乎嘶吼:“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带着恩让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