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被风吹进书房。

男人半躺在藤椅上看书,十分居家,哪里有一点在外叱咤商场的模样。

我赤脚走过去,将茶杯放在桌上,看清他所看的书,是金融学的入门课程,上次给我买的。

唐睿尧有非常好看的眼线,抬眼时的眼睛比女人还要撩人。

我未看清唐睿尧眼里的含义,下一秒,腰间被一带,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我微微一挣,肩头被他按住。温软的唇齿抵在耳边:“昨天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敢自己出来?”

挣不过他,我也就不挣了,干脆直接趴在他身上,舒服了一些,昏暗的视线里能看清彼此模糊的轮廓。

“我担心你,我怕你为我送命。”

唐睿尧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叠照片。

每一张里面都有我,还有宋修珩,我们在惠丰楼前牵手。

他一张张扔在地上,地上不一会就全是照片。

“昨天,宋御就是用这些照片威胁我前往。”

我心里一咯噔,意识到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你是为了我赴局?”

“惠丰是老集团,没那么好处理,现在碎月压力很大,这件事如果发给媒体,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声名狼藉。

我闭上眼睛……“对不起。”

“我知道你想复仇,但是不能急,碎月也需要你。”

他拿出一本金融书。

“给你的。”

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做的可是关于宋修珩的局。

是啊,宋修珩是惠丰的命脉。

回想间,我已经被男人带到地上,他覆在我身上,衣带尽除,手臂贴着我的后脑防止受伤。

今天这一次,他做的很猛。

他隐忍的像是积蓄了怒气的老虎,疯狂施暴,最后我被弄得哭出声,嗓子哑了,他也还是没停下。

迷糊间门外似乎有响动,过了一会儿,消失了。

唐睿尧在继续。

他说:“没有别的事情跟我说?”

我眼睛迷蒙,闷哼一声:“我以为你可以理解。”

说的自然是宋修珩的事情。

唐睿尧动作有所停顿,看我半秒,忽然狠狠一撞。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伤口,情绪很复杂,“还疼吗?”

昨晚那样的险峻,压力一定不小。

“……值得。”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他为了我,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一个不小心,宋御把他杀了怎么办?

“宋城是怎么回事?”

“宋修珩干的,他动作很快,没有给宋城一丝反应的机会,甚至宋御今天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他想通过我来逼你,让宋修珩放了宋城。”

这关系有点乱。

也荒唐。

原来是这样。

临近傍晚,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悦耳的铃声打破对峙。

我冷静了下来,似乎有些无奈,“你让我先接电话。”

面前的男人骂了一句什么,最后松开我,烦躁的扫了扫自己的头发,目光紧紧胶着我。

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接起来对方的声音显然也不是那么友好,严厉的让我一震:“请问是秦知的家属吗?”

我皱眉,“我是!”

这种问法这种语气,不是医院就是局子啊。

“我是,我是他姐姐。”

对方继续严肃道:“你好,麻烦来一趟……”

听完对方的话,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局子。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里。

“啪!”

“不像话!朗朗乾坤电子眼下,居然敢偷东西!还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当警察都是死的啊?被扣下还敢袭警,说什么上面有人我得罪不起?怎么,准备效仿‘我爸是李刚’啊?”

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叔叔负手而立,气的脸色通红。

厉眼一瞄,又来了:“你再瞪,再瞪今晚你别想走了!”

秦知身上松松套着一件T恤,此刻颓废的坐在一边头都不抬,眉骨和嘴角处都有青紫伤痕。

我坐她身边,一同挨着训,连句话都插不上。

秦知变了很多,很是阴郁,她不看我。

唐睿尧在外头等了好半天没见人出来,跟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我们坐着挨训,也不乐意了,“怎么回事,犯什么事了?”

警察叔叔背对着我们,显然被气的不轻。

我终于可以站起身了,将自己听到的所以然概括出来:“偷了超市的东西。”

唐睿尧蹙眉盯着秦知,突然问了一句:“偷什么了?”

桌上摆着。

都是小物件,十几块钱的东西,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的脸丢光。

“偷了为什么会被发现?”

秦知弱弱的抬起头,貌似还有点委屈:“手慢了。”

唐睿尧顿时就笑了:“你说你要是偷赢了吧,被打成这样那还好说,现在这怎么回事,被发现了还被拉进局子里来,你有脸喊人来赎?”

“……”

秦知的声音细若蚊蝇,辩解:“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被发现就是被发现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有这么教育人的吗。

我没好气的拉起秦知,这大半夜的在警局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

刚正不阿的警察叔叔好半天才消气,眼看着有人来保释,也不能不放人,我低头签字的时候还在教育:“这孩子回去得好好教,我看档案可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你们做家人的,不能这么放纵啊,一个女孩子,这么年轻,就算不是祖国的花朵,好歹也是祖国的绿萝嘛。”

“……是是……”

唐睿尧站在我身边,扣扣桌子:“警察同志,这都说半天了,还让不让人回家睡觉,回去就好好教育的。”

对方当即抬起头来,还欲说教。我及时扯住唐睿尧:“好了好了,人我们带回去一定管教。”

已经深夜了。

我着实有些疲累了,身边的两个人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

秦知一瘸一拐的想要走,双手插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我怒喝。

秦知站在树下,没回头。

“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你一个人去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给我老实交代。”我逼迫她直视我,恨铁不成钢。

秦知的眼神很呆滞,好半天才集中注意力。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跟你有关系吗?”

我心中一刺,“我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