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暖的房间里,我和宋修珩面对面坐着,窗外依旧是上次的美人蕉,遮住了大半天空,青翠欲滴。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也怪我,没有看好项链,你可以怪我。”我说完,故作坦荡,“毕竟,你也算是这条项链一半的主人。”

看来我这句话让宋修珩很受用,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展开,带着冷意:“不怪你,宋御回国,总是有目的的,什么也不干不像是他的风格。”

“现在怎么办,宋御偷走项链,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财产的密码了,如果被他得手,你们,我们,全都功亏一篑。”

我来找宋修珩,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是宋御的儿子,许多事情比我更了解。

“放心吧,宋御还不知道。”

“你怎么确定?难道你已经知道密码了?”

宋修珩睨了我一眼,眼眸里透出些许防备,他猜到了我在套话,我当即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确定一下,财产不会被宋御拿走。”

宋修珩握着手边玉质的茶杯,轻轻转动。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密码,b市几个阵营,争得你死我活,我们互相都有派人打探消息,不只是宋御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

我找到漏洞,“可是按照你之前说的,你说只要你想,就能知道密码,现在不作数了吗?”

宋修珩眼神里有些许的哀愁,“之前是我太自大了,以为外公疼爱我,会给我浅显的密码,但目前看来,并不是这样,我越查越发现,这背后的水太深了,我迷失了。”

能让宋修珩迷失的东西,宋御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从另一个角度看来,我微微放心。

“这么复杂。”我感叹道,“那,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有。”

我眯起眼睛。

“有一条线索,这条线索,在你父亲身上。”

“什么?”

我差点豁然起身,秦随和?这和秦随和有什么关系。

“唐家的事,和秦随和有什么关系呢?”

宋修珩给我重新斟茶,“你的爷爷,曾经和我的外公,是多年好友。”

他给我讲了一个我以前从不知道的故事。

多年前,唐老在外游学,认识了同样在国外上学的我爷爷,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两个人的认识起源于爷爷在国外的赌场打工时,唐老正好在赌场里出老千,他彼时被唐家放出去历练,断了经济来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唐老的手快,去玩一把就能得到一个月的收入。

但他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比如这次就被发现了,一堆人追着他跑,逼到街角,用枪顶住了额头。

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认出来了,他们穿着的是一个学校的校服。

同学,又是老乡,这怎么也不能不帮。

于是爷爷想办法引开了那帮人,抓住唐老的手在国外的街头仓皇夜奔。

就这么认识了。

唐老知恩图报,虽然身份不一样,但他对爷爷丝毫没有看低。

渐渐的,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创业,看着对方娶妻生子,认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口角之争。

直到唐老回国,爷爷留在国外,两个人一起创业的公司蒸蒸日上,但离得远,那个年代可以交流的信息有限。

后来一次意外,爷爷得知了唐老的真实身份,才发现他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创业,祖辈留下的遗产够他活几百年,对这个公司,只有他在真情实感。

为着这件事,唐老特意从国内追过来解释,爷爷避之不见,还脱离了这个公司,拿走一部分钱,要和唐老一刀两断。

唐老追悔莫及,又心灰意冷的回国,两个人的关系陷入冰点。

多年之后,爷爷也回国定居,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并没有任何联系。

直到唐老到病危之际,爷爷才终于放下心结,前往唐家,和他见了一面。

两个人可以冰释前嫌,本是喜大普奔的事情。

但谁知,唐老活了这么多年,身边竟然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居然把唐家的财产密码偷偷告诉了爷爷。

“年轻时欺骗你,一开始就对不起你,到老了,用这种方式弥补,能否让你心宽?”

最后,爷爷是带着秘密走的。

我听完大受震撼,和宋修珩对视,“你确定,这个故事是真的?”

我爷爷,居然认识唐老!

宋修珩点了点头,“我查了很多线索,才从唐家的老人里得知了这件事,可以确定,是真的。”

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件事太离谱了,漏洞也太多,唐老活了一辈子,真的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竟然把密码告诉一个年轻时的好友,这简直,过于草率。

“你说,我爷爷在国外生活,可是我小时候,爷爷还健在,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那时候你年纪太小,不记事也是正常的,何况,虽然不知道正确的日期,但你爷爷那时候很可能已经回来了。”

也有道理。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我爷爷会把密码告诉秦随和吗?”

宋修珩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我爷爷走的早,那会儿秦随和还没有发家,没有露出真正的本性,他告诉他密码的几率,有五成。

但是多么可笑,唐家的财产密码,居然在秦家手里。

“宋御知道吗?”

“既然我都可以查到,他一个过来人,应该什么都清楚,否则也不会贸然回国。我可以不对秦随和下手,但宋御心狠,很有可能会对秦随和动刀。”

宋修珩的话,让我想起了那通匿名电话。

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那个人是宋御还是宋修珩。

我试探着问:“所以,你查到了这些,才会给我打电话,让我注意秦随和的安全吗?”

我死死盯着宋修珩,生怕错过他任何的起伏。

他愣了一下,显然对我的话很茫然,“在郊外的医院,我确实对你说过,保护好秦随和,但其他时候,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是谁给你打电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