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往前驶了一会儿,突然狠狠瞪着后视镜的她,“后面跟着的那辆车是谁!”

我诧异,同时心里涌上一抹希望,“我不认识。”

男人打了一个方向盘,在某个角落停下车,直接坐到后座,直接摁着我的脖子,“我停他就停,还说你不认识??”

“再说一遍!”

疼痛让我尖声叫出来,“我真的不认识!”

男人脖子上有可怖的纹身,尖牙利嘴的样子极度凶残,那手掐着我,上面不多时出现一个红印。我被吓到,全身都在发抖。

肚子更疼了。

“宋家现在自顾不暇,是唐睿尧的人对不对,你现在立刻给他打电话,让他滚!”

我急促呼吸着,目光眩晕了一下,艰难的找出手机,被他逼着拨去电话。

等待接通的同时,男人终于松开我,我得以换气。

接通了,唐睿尧没说话。

“唐睿尧。”听在他耳里,像是生气时候的声音。

“嗯,我在。”

我缓了两秒,破釜沉舟,“跟着我的是你的人吗?”

又是沉默,我身体痛苦极了,“是你?”

男声略显艰涩,“怎么了?别生气,近日是特殊时期,我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用你保证我的安全,你这是变相监视,把人撤了!”

这样说他,无疑伤人。

可是他应该也能听出我的不对劲。

“秦书……”

“唐睿尧!”突然有把刀抵在我的脖颈,声线颤抖了一下,刀锋的光刺眼极了,“唐睿尧,你现在听好了,你除了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以外,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了,你不要进入我的生活,你已经……打扰到了我。”

那边忽而一声巨响。

我狠狠闭上眼睛,有一滴不知因何而起的泪砸下来,“请你自重。”

他久久不发声,我这边主动挂掉电话。

那把刀才离开。

男人锁了车门跳出去查看,一直跟着的那辆车掉头离开了。

回来冷哼一声,“真是情深意重。”

我接近虚脱的倒在后座,突然感觉小腹猛烈的痉挛起来。

拧紧眉,不好预感加深,开始努力调整呼吸。

宝宝,不要急,你不要急。

男人一直跟着我去了一个没人住的房子,从后跟着我明目张胆的进去,谁也看不出来我正在被威胁。

当我没耍任何花样,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时,这个凶狠的男人才松了口气。

尾音上扬,带一点得意。“走吧,秦总。”

唐时已经发来地址。

这次我坐在前座。

“这是你家人做的吗?”我突然一指车上的挂件,摆明了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对方并不答话。

“我也有一个女儿,可我错过了她从小到懂事所有的阶段,因为很多原因,从一岁到五岁,她几乎没有得到过我的垂爱。别的普通小朋友有的,她都没有。甚至,连一顿肯德基都没有陪她去过。”

我慢慢讲,“她的赤子之心让我觉得格外亏欠,她很可爱,很善良,我想要好好陪她这一生。”

车速放缓,听到询问:“你真没有虐待你女儿?”

我表情不明,最终点头。

男人突然笑起来,单手开车,另一只猛的掐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少给我灌鸡汤,套近乎,我打滚这么多年,你这种套路我见得多了。”

猛的甩开我,我的脸偏向一边。

我被戳中了,难堪的好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拿出手机,快速在上面编辑信息,其实只有一行字:我可能快休假了,改日我带陈橙去波士顿找你。

男人余光看见了,猛的将我的手机夺回来,骂了一句脏话:“我差点忘了!”

踩下刹车,查看我发送的信息,好在没看出有什么猫腻,翻了一下我和对方的聊天记录,基本是讲日常的,对方没回复。

“还有心情去旅行呢?秦总果然好兴致。”

为了避免出错,他直接将信息撤回,尔后打开车窗,将手机狠狠掷出去。

一辆大货车驶过,将手机碾过。

我手指抓着座椅,再次闭眼,此时此刻,我只能祈祷,许亦雯看到了那条消息,并且能看出其中不妥。她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来的……只能寄希望给她……帮我报警。

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非常意外的是,唐时的地址不是在荒郊野外毫无人烟的地方。

居然就是在b市最热闹的市中心,b市的标志性最高的高楼建筑,是地标。

此时天边云蒸霞蔚,高楼上甚至有观光客在上面游玩。

我仰头往上看,心惊肉跳。

乘坐电梯而上,男人带我绕过了游玩地,直接朝另一个方向走,这里就是另一片天地了,大概连内部人也不会知道,这座高楼里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我被猛的推进去,一个踉跄,我仰头看见,唐时坐在落地窗内饮茶,表情颇为享受。

而可开合的落地窗外,薇薇安赫然被绑在外头,只要绳索断裂,她就会从这里摔下去——粉身碎骨。

薇薇安嘴里被塞着东西,她单脚拼命踩在边缘,后半个身子全部悬在空中,大风将她的头发吹的凌乱,也呼呼的灌进来。

我看着腿发软,不敢再多看一眼,扣着带来的东西,狠狠拍在唐时的桌上:“签字放人!”

唐时慢悠悠的抬头,“这么果决?就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浑身都在发抖,恨不得撕下面前这张苍老的面孔。

“不急,小姑娘。”唐时从桌上捡起一个小物件,在上面一摁,我就看见掉着薇薇安的那根绳子陡然下降一大段距离。

脚离开边缘,薇薇安整个人在空间剧烈晃荡。

我险些崩溃,“唐时!!”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唐时抬手让人过来,冷静极了,“把这些东西带去检验真伪。”

我看着他,发自内心的恶心。

唐时给我也倒了一杯茶,忽而和蔼如普通老爷子,“来,先喝茶,正宗的大红袍,武夷山上的那两株呢。”

我握紧手指,我开始意识到,他要的也许不止那么简单。

“等待检验需要时间呢,小丫头吊在那,死不了。趁这个时间,不如听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