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娇推门而入,屋内的人却只是微微颤了下身子,毫无动静。

她搓了搓手心里的汗,壮着胆子绕到前方去,顿时一惊。

只见白夜弦双眼呆滞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若非他呼吸之间带起微风,吹动了桌上的烛火,高玉娇险些要以为眼前这人只是一具木偶!

“白夜弦?”

高玉娇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只见白夜弦木木地转过头来,双眼呆滞的望向她。

“是。”

他应了一声,语调极平极缓,尾音拉的极长。

见他这样,高玉娇心头一喜,又上前去,“白夜弦!我要喝水!”

“是。”

又是同样的回应。

罢了,他竟真的起身为高玉娇倒了杯茶水,只是动作略显僵硬。

高玉娇又道:“说,冷忧月是个小贱人!”

白夜弦慢慢坐下来,语气机械,淡淡道:“冷忧月,是个,小贱人。”

听他说完这些,高玉娇脸上的笑意瞬间转换为狂喜,几乎是跳起来,她激动道:“白夜弦!我要你三日后就完婚!”

因为她的大弧度动作带起一阵风,卷起跳跃的火焰,那一盏烛光猛地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白夜弦的目光沉了沉,依旧用那种语气道:“是。”

确定了白夜弦确实已经被自己控制,达成目的的高玉娇欢天喜大摇大摆地离开。

现在,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三日后的婚礼就好!

待清德院的院门被重新关上,高玉娇欢快的的步伐逐渐消失,古二这才从后院出来,他推门而入。

“将军,高玉娇走远了。”

蜡烛被点燃,屋内又重新恢复了明亮,而方才一脸呆滞的白夜弦,此刻正坐在桌前,目光阴沉幽深,闪过寒光。

“高玉娇,她到底想做什么?”

古二身为白夜弦的亲信,自然也知道了那迷人心智的药,他走上前去,“将军,高玉娇虽骄横跋扈,却没有这个脑子,也没有路子得到这样的药。这件事,恐怕有人在背后操纵。”

他所说之事,正好也是白夜弦心中所想!

“你同我想的一样,只是控制她的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做又有何用意?”

古二倾了倾身子,靠近白夜弦耳边,道:“将军,既然你心有疑虑,我们何不按照县主的意思,将计就计!”

白夜弦闻言抬眼,二人相视,不消多说,便已确定了。

“不好了将军!”

门外传来孙猛着急的声音。

他向来莽撞,不如古二那般沉稳妥帖。

古二喝他,“何事这样慌张?”

孙猛冲进来,连气也没喘匀,“出,出大事了!兵符,兵符丢了!”

他一连换了几口气,才终于说全了。

“什么?”

白夜弦二人皆震惊,“怎么回事?”

孙猛长吐一口气,“是真的!侯爷刚刚才发现兵符丢了,被人用假的替换了!这会儿正在书房!”

白夜弦不再问,快步朝书房走去。

兵符丢失,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书房内,高连章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周身笼罩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和寒意。

院子里跪了一众人,皆低头不语。

白夜弦走进一看,定了定心神,“师傅,让他们先出去。”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陡然想起了什么。

或许这两件事,冥冥中有着什么联系!

高连章看了他一眼,依旧一言未发,只是抬手挥了挥,院子里的那些人便如蒙大赦,迅速离开。

白夜弦又道:“古二孙猛,你二人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二人领命而出。

见他这样,高连章道:“夜弦,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白夜弦上前一步,低声道:“今晚大小姐去了我处……”

烛火映着高连章越来越黑的脸庞,晦暗不明。

“放肆!大胆!”

待听完白夜弦所说之事,高连章气得浑身发抖,险些没站稳。

白夜弦扶着他坐下来,“师傅莫急,大小姐虽嚣张,却做不出这等事来。”

“她这样害你,你竟还为她说话!”

“不是为她说话。”白夜弦摇头,“咱们府上,怕是不干净了!”

高连章也突然想到早上偶遇高玉娇,她步履匆忙,形容慌张,当时他急着上朝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当真处处都是疑点。

“难道……,教唆娇儿下毒的和偷兵符的,竟是一个人?”

面对这个疑问,白夜弦并未说什么,只道:“大小姐以为我中毒被她控制,命我将婚期提前到三日后,我想,到了那日,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高连章沉默良久,终抬起头来,“好!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