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不开秦夜隐的禁锢,沈晚熹合上唇齿咬了下去。

感觉到了嘴唇上传来的疼痛,秦夜隐这才皱眉松开了沈晚熹。

沈晚熹立马推开他,往后退开半米远,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嘴。

瞳孔中的错愕持续了好几秒,才语气微恼地开口对秦夜隐说:“你喝多了吧?!”

秦夜隐舔舐了一下自己唇边的血迹,低头看着沈晚熹,自顾自地说:“让那个男人搬出去。”

沈晚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秦夜隐说的是谁,只觉得秦夜隐的要求有些可笑:“隐爷真当整个伏城都由你说了算?”

秦夜隐还理直气壮地逼问:“你和他结婚了吗?他凭什么住在这?”

“这些事和隐爷没关系吧,隐爷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了?喝多了就回家好好休息,别来这撒酒疯。”

“老子没喝多!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叫你让那个男人搬出去!”

沈晚熹笑了笑说:“房子在我的名下,我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

秦夜隐听得只觉得来气,可他的确没有权利去要求沈晚熹做这些事。

就算沈晚熹真的嫁给了蒲律,那也是她的自由,更何况沈家和蒲家本就有多年的牵绊。

沈家出事之后,在沈晚熹心里,蒲律算是她最亲的的人。

这些年又都是蒲律在身边照顾她和孩子,沈晚熹恐怕早就把蒲律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只不过,那只是沈晚熹自己的想法。

蒲律一把年纪了也不谈婚论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他自己知道。

雨夜的风明显带着寒意,沈晚熹身子不由颤了颤,沉了口气对秦夜隐说:“时间也不早了,隐爷请回吧,喝点浓茶醒醒酒。”

秦夜隐接着沈晚熹的话就说:“你送我回去。”

沈晚熹嘴角抽搐了一下,用怪异地眼神看着秦夜隐,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并不是真正的秦夜隐似的。

看了看路边并没有停着车,加上秦夜隐喝了不少酒,应该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沈晚熹便歉意地笑着说:“我没空,你打电话叫梁先生过来接你吧。”

“那我就不回去了。”

沈晚熹失笑,撑着伞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丢下一句:“随便你。”

回到屋子里,沈晚熹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床边坐了两分钟,才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朝着楼下望去。

他还没走。

雨好像也比刚才下得大了些。

沈晚熹沉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梁册打了电话。

“你好。”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梁册的声音。

“梁先生,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沈小姐?”梁册显得有些诧异。

沈晚熹直言道:“你们秦总在花店这边没车回去,您现在过来接他吧。”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梁册在心里分析了一通,才歉意地回答说:“我现在不太方便过去,能麻烦沈小姐送秦总回去吗?”

沈晚熹一心觉得梁册是一个比较木讷的男人,脑子不太会转弯,也不会撒谎。

所以听梁册说现在不方便,她就当真以为梁册现在没空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沈晚熹望着站在楼下淋雨的秦夜隐,几番犹豫,还是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沈晚熹将车开到秦夜隐跟前停下,秦夜隐倒也没客气,拉到副驾驶地车门坐了进来。

看他系好安全带后,沈晚熹就启动了车子,朝着临南公馆开去。

一路上无言,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车停在楼下,沈晚熹看秦夜隐不下车,忍不住出声提醒:“到了。”

秦夜隐侧头问她:“不一起上去?”

沈晚熹打趣说:“隐爷别对我这么暧昧,我会当真的。”

“你可以当真。”

沈晚熹自嘲地笑了笑,问:“隐爷是很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吗?那我觉得苏小姐应该更适合你。”

秦夜隐语气阴冷地质问:“当初是谁费尽心思嫁给我?”

沈晚熹淡笑着回答:“‘当初’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从爱到不爱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是五年。隐爷,人是会变的,。”

“所以你只是为了一时新鲜就害死了我哥?”

“不是我害死了秦大哥。”提到秦夜云的事,沈晚熹就知道她和秦夜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这句话她也记不得自己说过几次了。

这一次,秦夜隐没再像以前一样,失控地质问和猜疑。

反而因为沈晚熹这句轻描淡写地澄清,有了一刹那的信任。

沈晚熹却没再过多地辩解,不被相信的解释,说再多也只会显得苍白。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沈晚熹委婉地催促道。

秦夜隐推门下车,站在车门边,欲言又止地合上车门,看着沈晚熹的车开离视线。

冰凉的雨水也没办法让他的头脑清醒,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对沈晚熹的情感,到底是爱还是恨。

看似洒脱的沈晚熹,其实也因为秦夜隐的反常而心绪混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能感觉到秦夜隐的醋意,可她觉得那只是秦夜隐内心自私的占有欲,不夹杂任何男女之情。

翌日天色微亮,睡梦中的沈晚熹就听见了楼下的吵杂。

忍着困意从床上爬起身子,走到窗边,就看见停在楼下路边的警车。

而后才看见院子里杂乱的花草、满地的花泥和花盆碎片。

昨夜是有风雨,但还没到这种破坏程度。

这一切显然是人为的。

沈晚熹穿上外套,随手将头发挽起,走到楼下,就看见蒲律正在和一位警官交流着什么。

也是下楼后才看见,花店的玻璃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写上了“杀人凶手”四个大字。

“好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监控我们调取回去,查出线索再联系您。”警官说完后转身离开。

沈晚熹虽然对夜里的事一无所知,但她内心大致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昨天苏若竹才来店里逼她离开伏城,吃瘪离开之后,夜里就有人来砸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苏若竹的身上。

这种低端的手段,也像是苏若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