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隐蹲下身子,张开手臂接住安安:“什么时候买的这个衣服?”

“妈妈给我买的呀,我和哥哥都有!我们是大鲨鱼哦!”

说着,就看见阿遇一脸不情愿地穿着鲨鱼服走过来,显然是在沈晚熹的要求下,被迫和安安穿的兄妹装。

“帐篷好了吗?”安安好奇地探头朝着帐篷里面看了看。

秦夜隐整理了一下安安的帽子说:“差不多好了。”

安安迫不及待地脱掉拖鞋跑进了帐篷里:“哥哥你快来!”

阿遇和徐宴一起进了帐篷,沈晚熹提着一箱积木送进了帐篷里。

秦夜隐也懒得管孩子了,伸手揽住沈晚熹的腰,掌心隔着薄薄的不料都感觉到了她皮肤的温度:“怎么穿这么薄?”

沈晚熹裹了裹小披肩,冻得身子抖了一下:“没想到外面风这么大,确实有点冷。”

“回去换身衣服,病才刚好,别感冒了。”

沈晚熹听话地跟着秦夜隐一起回了房间,她在衣柜旁找衣服的时候,顺便把秦夜隐的衣服取了出来,递给他说:“你去洗澡吧。”

秦夜隐顺手将衣服接了过来,沈晚熹背对着他继续挑衣服。

取下一条相对厚实的丝绒睡裙,转身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秦夜隐还杵在原地。

“干嘛?不去洗澡?”

秦夜隐盯着她看了两眼,像是在隐忍什么一般,这才抬脚往浴室走去。

看浴室门关上了,沈晚熹才开始换衣服。

“哐嗒——”

衣服脱到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

她急忙捏住睡裙领口,回头看着秦夜隐,蹙眉问:“干嘛?”

秦夜隐的视线落在沈晚熹线条纤美的腰背上,面不改色地解释说:“忘记拿内裤了。”

沈晚熹稍微往旁边躲了躲,将漏在外面的后背对着墙壁,僵着手上的动作,看着秦夜隐拿东西。

秦夜隐不紧不慢地走到衣柜旁,明明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他却故意磨蹭着时间。

“就在框子里啊,你还没找到?”

秦夜隐顺势接话说:“没,你帮我找找。”

沈晚熹不耐烦地走上前,拎起就在框子面上的小裤裤,说他:“就在这啊,你瞎啊?”

秦夜隐笑了笑,沈晚熹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坑里了。

“……拿去,赶紧洗澡去。”

沈晚熹将小裤裤塞给他,将他往浴室方向推了推,秦夜隐顺势拉住她的手腕。

沈晚熹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突然腾空,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啊——”

惊慌之中,她捏着衣服的手被迫松开,手臂下意识地紧紧勾住了秦夜隐的脖子,衣襟松散开来……

“等会再洗。”

身子跌进柔软的床中,背后床被泛凉,面前的肉墙灼热滚烫。

“秦夜隐!”沈晚熹用力推着埋在她颈间的脑袋。

秦夜隐却无动于衷地继续着心中所想之事。

“嘶……扯到我的头发了!”

“对不起。”

“你真是!”

……

纪天纵拎着红酒和杯子跑到海滩,却只见夏诗槐姐弟二人和三个小屁孩。

苏齐遂问他:“他们人呢?”

纪天纵:“我还想问呢,不是说看星星吗?人都去哪了?”

夏诗槐望着天空繁星闪烁,轻笑调侃说:“肯定是有比看星星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徐宴哥哥,你看那颗星星好大好亮呀!”安安牵着徐宴的手走出帐篷,开心地指着天上。

紧接着就冲着帐篷里面的阿遇喊道:“哥哥你快出来看!好多好多星星呀!”

……

后半夜,沈晚熹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一些片段映照近了现实。

让她觉得梦中的事的的确确在她身上发生过,是她失去的某一段记忆……

她木讷地坐在床边,零碎的画面冲进了脑子里。

她好像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出车祸了……

隐约听见房门轻轻闭合的声音,秦夜隐睁开了眼。

身侧空荡,手拂过床被还有一丝余温。

他从床上坐起身子,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轻唤道:“熹儿?”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四十六分。

想起刚才的关门声,秦夜隐拾起床边的睡袍套上,起身跟了出去。

他本以为沈晚熹是不放心两个孩子,但笔直空旷的廊道上上却空无一人。

下楼去帐篷查看,三个孩子睡得正熟,周围依旧不见沈晚熹的身影。

这么晚她去哪了?

秦夜隐楼上楼下找了个便,最后才在楼顶的露台上看见站在围栏边的沈晚熹。

“风这么大怎么跑这来了?”

沈晚熹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银河。

夜空晴朗,星光闪耀。

秦夜隐走到她身旁,轻声问:“睡不着了?”

沈晚熹微微垂眸,看上去心情不佳。

“怎么了?”

沈晚熹深吸了一口,敛着眼眸视线落在海面上,自言自语般说:“你还记得,我出事那天是要去找你吗?”

秦夜隐神色微顿,他记得那天沈晚熹情绪很不正常,电话里的她语气有些激动。

只是还没能碰面,路上就出了事,他也一直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想起来那天的事了?”

沈晚熹转过身抬眸看着他,星辰印在她的瞳孔中,眸光却有些清冷的寒意。

“那天我收到了一封邮件,不知道是谁发给我的,里面有一份孕检报告。”

听到这,秦夜隐黑瞳紧缩,心中跟着一颤。

沈晚熹望着他,稍作停顿后接着说:“……还有一份流产同意书,上面签着你的名字。”

沉默中,沈晚熹淡淡追问:“是真的吗?”

秦夜隐张了张嘴,却觉喉咙发紧,声色哑然:“……是。”

沈晚熹怔然片刻,嘴角颤了颤,微微勾起弧度,笑容让人心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

嘴角的弧度终是强撑不住,眼泪伴随着声音的哽咽而落下。

这一刻,秦夜隐觉得眼前的沈晚熹像个容易破碎的娃娃,让他心疼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晚熹圈进怀中,声音低沉地解释道:“当时你的病情不稳定,夏诗槐说,怀孕生产对当时的你来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