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沈晚熹在药物帮助下,病情有所好转。

开始记得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可以正常沟通交流了。

只不过关于过去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所以短时间内,戚峻恐怕还没法让她帮忙调查连曜会的事。

夏诗槐和纪天纵在客厅聊天的时候,突然看见沈晚熹从楼上走下来,禁止朝着玄关处走去。

夏诗槐立马问:“你要去哪?”

沈晚熹弯着腰一边换鞋一边回答说:“出去走走。”

夏诗槐很清楚沈晚熹目前的情况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她的记忆混乱模糊,也很容易被别人编造记忆,还是需要时刻盯着她。

夏诗槐跟着站起身:“我陪你。”

沈晚熹没有作答,也没有等她,换好鞋后就出了门。

别墅这边地段偏僻,一般不会有外人来,沈晚熹大多时候也都是在屋子旁边的海滩走一走。

夏诗槐跟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沈晚熹视线远远地落在海面上。

她时常这样望着海面发呆,夏诗槐也习以为常,只是静静的陪她站着。

“大海的尽头会是什么?”沈晚熹突然开口说。

夏诗槐略微愣了愣,回答说:“海那边是个海岛小镇。”

沈晚熹侧头看向她:“你去过?”

夏诗槐有点不解风情地说:“地图上都画着呢。”

沈晚熹再次将视线落在海面上:“我想过去看看。”

她想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夏诗槐略有顾虑的沉默思考着,觉得海岛那边就是个普通的旅游景区,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熟人。

沈晚熹目前的状态,带她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以带你去,但是去到外面,你得听我的。”

沈晚熹像是没想到夏诗槐会同意,表情看起来还有些诧异。

夏诗槐:“要不就明天去吧,正好明天我没什么事。”

沈晚熹浅浅地笑了一下:“好。”

夏诗槐略微一滞,才恍惚发觉,似乎很久没看见她笑了。

这天一大早,沈晚熹就开始输液,夏诗槐和纪天纵便开始为出门做准备。

他们给沈晚熹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清澜,方便出门在外的时候交流。

出门的时候,也让沈晚熹全程配合戴着帽子和口罩。

大家还是会担心,被之前追杀沈晚熹的人发现她还活着,害怕给沈晚熹又带来什么危险。

出行的船只上,夏诗槐寸步不离的陪同在沈晚熹身边,纪天纵和戚峻则是以保镖的身份,暗中跟随在两人周围。

从伏城出发去海岛小镇的另一艘船上,秦夜隐独自站在甲板的围栏边,迎着微微的海风望着海面。

像是在发呆,微微皱着的眉头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柳曦这次是以助理的身份,和梁册一起陪同秦夜隐去海岛考察。

看秦夜隐从上船后便一直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她知道秦夜隐在想谁。

柳曦鼓起勇气走上前,轻声说道:“秦总,这里风大,去屋里坐吧。”

秦夜隐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中是下意识的烦躁。

想到纪天骄和他说过的计划,为了从柳曦口中套出线索,他才耐着性子回应了一句:“不用管我。”

柳曦叹了口气,小步往前,跟着靠在了围栏上:“又在想熹姐了吗?”

秦夜隐沉默着没有作答。

柳曦忽而笑了笑:“我还挺羡慕她的。”

秦夜隐怔了一下,侧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柳曦。

柳曦保持着笑容,自言自语般说:“能一直活在秦总的心里,其实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秦夜隐稍微沉默后,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柳曦,语气带着没由来的压迫感:“你喜欢我?”

柳曦脸上的笑容一僵,并没有否认,而是稍微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含笑回答说:“没人会不喜欢秦总吧?”

秦夜隐依旧面无表情,神色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追问:“所以你当初冒充萤火,就是为了接近我?”

柳曦浅笑默认,不答反问:“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冒充的?”

秦夜隐:“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你。”

柳曦:“那你为什么还把我留在公司?”

秦夜隐:“想知道你出现的目的。”

柳曦低头笑了笑:“那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因为对你很感兴趣,才去的云隐。”

“后来我才知道,你身边有熹姐了,接触之后我也很仰慕她,觉得她和你真的很般配。”

秦夜隐直言直语地追问:“你嫉妒她吗?”

柳曦稍微愣了愣,抬头看着秦夜隐,像是没想到秦夜隐会问这些。

柳曦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说:“很多人都会嫉妒吧,毕竟你们两个都很优秀,不过与其说是嫉妒,心里更多的是羡慕,你们的爱情真的很美好。”

秦夜隐没能从柳曦言语找出破绽,但看得出,她已经慢慢放下了戒备,开始跟他聊内心的想法。

一个小时后,船只停靠在码头,秦夜隐接打着电话朝着停车场走去。

忽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背影,异常的熟悉。

他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背影上。

当他抬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那个背影淹没在了拥挤的人潮中。

他还想看清楚些,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背影了。

柳曦顺着秦夜隐的视线在人群中张望着:“怎么了?碰到熟人了吗?”

秦夜隐收起视线,继续接打电话,却明显心不在焉了。

他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应该只是背影相似吧,沈晚熹已经回不来了。

夏诗槐用手扣着沈晚熹头上的帽子,像是保护明星不被狗仔偷拍一般,拉着沈晚熹穿过了人群,一路到了停车场,乘车去往事先预定好的民宿。

“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的?”坐上车后,沈晚熹摘下帽子,不解地问。

夏诗槐只是回答说:“为你好。”

沈晚熹降下车窗,摘下口罩,呼吸着车外的空气。

还不等她多呼吸两口,夏诗槐就伸手过来将车窗关上:“你当心点。”

沈晚熹皱眉不解:“我以前生活在这边吗?这里有我认识的人?”

夏诗槐懒得解释,只是说:“出门前就说好了要听我的,你要是不听话,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沈晚熹像是有点不高兴了,闷闷地侧头看着窗外。

轿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一旁接听电话的穿西装的高个子男人。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却因为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而当做是陌生人,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只是在为夏诗槐的管束而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