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轩门外的一家西餐厅里。

沈晚熹一家四口快要吃好的时候,她从二楼的窗边,看见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停在了餐厅门外。

心里不由犯嘀咕,怎么又是这个羌渊?

阴魂不散似的总是出现在他们周围,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秦夜隐拿着湿纸巾给安安擦完嘴和手,顺着沈晚熹的视线朝着楼下看去。

瞧见沈晚熹目不转睛地盯着羌渊时,秦夜隐立马沉着脸,阴阳怪气说:“找到失忆后的下手目标了?”

沈晚熹猛然回神,收起视线含笑看着秦夜隐,打趣说:“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秦夜隐冷嗤一声,嘲弄说:“眼睛都盯直了,有那么好看?”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秦夜隐没好气地说:“奇不奇怪你都少管。”

阿遇皱着眉头出声警告秦夜隐:“你跟我妈说话的时候注意态度。”

两人都没想到阿遇这突然的发言,相视一眼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羌渊走上楼,看见他们二人的时候稍许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因为事先知道他们在这,所以才跟来的。

羌渊只是对着沈晚熹远远地笑了笑,像是以此打了招呼,

沈晚熹并没有回馈任何反应,视线随着羌渊走去的方向,这才看见了坐在另一处卡座里的伊仟琅。

羌渊径直坐到了伊仟琅对面的空位。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见沈晚熹嘟哝,秦夜隐才回头看了一眼。

眼中流露出片刻意外的神色后,跟沈晚熹解释说:“黑客大会的时候认识的吧。”

沈晚熹小声说:“感觉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注意点。”

秦夜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他拒绝了羌渊的入职提议后,羌渊会跟伊仟琅扯上关系。

餐后,一家人回到家中。

沈晚熹帮着安安洗澡的时候,安安嘴里一直说着她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了苏阳夏,说是前两天去公园玩的时候,又看到苏阳夏被欺负,觉得他有点可怜。

沈晚熹这才想起了这个孩子。

两个孩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沈晚熹走到了书房门口。

轻轻推开了书房虚掩着的房门,探头朝房内望去。

坐在书桌前的秦夜隐便抬头看向她,轻笑问:“怎么了?”

沈晚熹推门走进去,反手轻轻关上了房门,站在书桌旁问秦夜隐:“苏若竹出事后,她那个弟弟怎么安顿的啊?”

“听说送去福利院了。”

“哎,想想他也才和阿遇安安一样大。”

秦夜隐伸手将沈晚熹揽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拥着她说:“我觉得他在福利院长大,比他在苏家长大要好得多。否则他只会成为下一个苏若竹。”

听秦夜隐这么说,沈晚熹就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苏阳夏可怜就可怜在他出生在了那样一个家庭。

不过奇怪的是,苏若竹很清楚,她年幼的弟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在世了。

她为什么还要抛下苏阳夏做出那么极端的事呢?

到底是有人在背后给了她这样的底气,还是仅仅因为身患绝症所以才想鱼死网破?

说起来,她的病只要按时去医院治疗,不会恶化得这么快,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别操这么多心,快去洗澡吧,一会孩子睡觉你也睡觉去。”

沈晚熹努努嘴说:“那么早谁睡得着啊?”

秦夜隐的手往沈晚熹衣服里探,声色暧昧地轻笑说:“睡不着就干点别的事?”

沈晚熹急忙从秦夜隐腿上站起身,羞恼地鼓了他一眼,头也不会地朝着书房门外走去。

晚上哄孩子睡觉的活就交给了秦夜隐。

阿遇倒是自己乖乖回房,对新环境还算适应。

安安却明显兴奋得有些睡不着,秦夜隐在床边照着故事书给安安讲着睡前故事。

沈晚熹见秦夜隐大半个小时候还没从孩子房间出来,走到门边查看,还听见安安在跟秦夜隐讨论故事剧情,根本不像有瞌睡要来的样子。

秦夜隐在床边坐得腰酸背痛,硬生生讲了快一个小时,见好奇宝宝没再出声,他才小心翼翼放下故事书,给安安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沈晚熹站在门边,笑着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他。

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的秦夜隐,端过水杯先喝了一大口,才问沈晚熹:“你之前也要跟她讲这么久的故事?”

沈晚熹笑着摇头:“我都好久没给她讲过故事了,之前在家都是自己乖乖就睡了。估计是第一次有你陪着,所以这小丫头才这么兴奋。”

秦夜隐打趣说:“这是把之前欠下的故事一次性全补齐了。”

沈晚熹挽着他的手往卧室里走:“多适应两天应该就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秦夜隐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发现沈晚熹不在卧室。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顺着灯光往楼下找去。

就在屋外的阳台上,看见了坐在秋千椅上的沈晚熹。

“这么冷怎么在这坐着?”

沈晚熹扭头看向他,然后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笑眯眯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秦夜隐过来坐。

她说:“……其实我也兴奋得睡不着。”

秦夜隐坐下后调侃说:“我给你也讲一个小时的故事?”

沈晚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望着屋外的夜色,含笑喃喃说:“我以前做梦都想和你有一个这样的家,当时和你结婚之后,我就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把婚姻维持下去,然后迟早会等来这一天。”

秦夜隐沉了口气,眼神歉意地低头看着她:“让你久等了。”

沈晚熹笑着,语气轻松地说:“说真的,我已经对你死心过一次了。你狠起心来真的很可怕,从满心欢心地嫁给你,再到心灰意冷地离开,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秦夜隐沉默将臂弯收紧了几分。

沈晚熹笑说:“那一年真的很漫长,我都忘记了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沈晚熹这么坦然轻松地说着过去,秦夜隐的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其实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沈晚熹愣了愣,坐直身子满是好奇地追问他:“你跟我说说。”

秦夜隐起身牵着她的手:“回被窝里当你的睡前故事好了,别在这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