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晚熹的话,男人忽而自嘲地笑了笑:“的确,再相配却也不一定能相爱。”

沈晚熹不太喜欢和这种古怪的人交流,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早点把这人打发走。

她低头包装的时候,总觉得这男人好像一直盯着她看,她也没敢抬头确认。

心想这男人莫不是看上她了?

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想表达他俩很配?

暗示让她抛弃秦夜隐和他在一起?

这人莫不是她在法国生活的时候遗留下的暗恋者吧?

沈晚熹胡思乱想之际,听见院门外又有车辆落停。

抬头时,秦夜隐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

秦夜隐手里提着两个甜品盒子,走下车时便把视线锁定在了沈晚熹那边。

瞧着沈晚熹身旁站着的男人,看着不像是普通顾客,他的眼神中便有了敌意。

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秦夜隐就觉得这人是在挑衅他。

他径直走到沈晚熹跟前,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当着男人的面问沈晚熹:“他是谁?”

沈晚熹浅笑回答说:“和您一样,是本店的顾客,先生需要买点什么?”

秦夜隐垮着脸,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不友善了。

男人绅士地朝秦夜隐递了名片说:“秦先生,其实我们见过面。”

一听这人认识秦夜隐,沈晚熹不由多打量了这人两眼。

秦夜隐伸手接过名片:“羌渊?没印象。”

沈晚熹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面对秦夜隐略显无礼的回应,羌渊只是轻笑着:“现在认识也不迟,希望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沈晚熹将丝带扎成蝴蝶结,完成了最后一步装饰,将花递给羌渊说:“先生,你的花。麻烦移步店内收银台结账。”

羌渊伸手接过花束:“谢谢。”

付完钱,羌渊便拿着花开车离开。

秦夜隐看车开走后,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问沈晚熹:“真是买花的顾客?”

“不然呢?你要买什么?”

秦夜隐瞪她一眼,没跟她胡扯,正经说:“苏成义死了。”

沈晚熹收拾桌子的动作滞了滞,问:“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没抢救过来。听纪天骄说林代霜没有露面,苏若竹一个人处理的后事。”

沈晚熹敛眸喃喃说:“看来林代霜比我想象中更没有人性。”

要想逼林代霜自首认罪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不过,苏成义只是林代霜攀附权贵的垫脚石,但苏若竹和苏阳夏是她的亲生骨肉。

尤其是苏阳夏,一直备受溺爱,他才是林代霜真正的软肋。

“还是不用我帮忙?”

沈晚熹收起思绪,看了秦夜隐一眼,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不用。免得欠秦先生人情,以后纠缠不清,怪麻烦的。”

秦夜隐语气严厉道:“沈晚熹,任性胡闹也要有个度,我跟你认真的时候就别吊儿郎当的。”

“我也很认真啊,秦先生还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走得着急是因为公司被黑客入侵了,我赶回公司处理完立马就过来找你们,怎么就叫我事多一天到晚忙工作不陪你玩了?”

沈晚熹阴阳怪气说:“那还真是误会您了,是我太不善解人意了。”

秦夜隐装听不懂沈晚熹的冷嘲热讽,一本正经说:“知道错就好。”

沈晚熹:“?”

秦夜隐:“这次原谅你,下次注意点。”

沈晚熹收起虚假的笑容,板着脸瞪着秦夜隐说:“给你根杆子你就爬上天了?”

秦夜隐转移话题问:“戒指呢?”

沈晚熹丢下手里的剪刀,气冲冲地跑进屋子里。

很快又从屋子冲出来,把戒指往秦夜隐胸膛一拍:“谁稀罕?还你!”

秦夜隐顺势抓住沈晚熹的手,一边将戒指往她手指上套一边说:“小时候挺可爱的,长大了哪来那么大脾气?”

沈晚熹没好气地说:“这你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都赖我。戒指给我好好戴着,没事别给我惹事。”

秦夜隐纵容的态度让沈晚熹消气不少:“我让你养的花呢?什么样子了?”

秦夜隐表情滞了滞,随即胸有成竹地说:“长势不错,再过两三天应该就可以成粉色了。”

沈晚熹一脸不怎么相信的表情,说:“你一会回去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过两天我直接端过来。到时候可别想耍赖。”

秦夜隐话音刚落,秦老太太就打了电话过来。

“奶奶?”

秦夜隐没有开免提,但沈晚熹也听见了奶奶生气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的传来:“你小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熹主动提出跟你复婚了吗?怎么人家今天在新闻里说要和你分手啊?”

秦夜隐:“……”

他瞥了沈晚熹一眼,沈晚熹也同样瞥着他。

“还说什么小熹哭着求你复婚,你怎么还学会骗人了呢?!你叔叔婶婶还留在国内等着喝你的喜酒,你倒好……”

“奶奶,我现在有点忙,先挂了,晚上回去我再给您说。”

秦夜隐赶忙切断了通话,随后瞅见沈晚熹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他:“我哭着求你复婚?”

秦夜隐轻咳了一声,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淡定解释说:“奶奶年纪大了,耳背听错了。”

“那你也没哭着跟我求婚啊,怎么就听错了?”

“谁知道她老人家的?”

没给沈晚熹再追问的机会,秦夜隐指着桌上的甜品盒子,紧接着说:“现在不吃的话记得放冰箱里。黑客又入侵了,我还得回公司一趟。”

丢下这句话,秦夜隐就转身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拉开车门后,他站在车门边回头对沈晚熹说:“晚上一起吃饭。”

望着秦夜隐驱车离开,沈晚熹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的他总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板着个脸也不太爱讲话。

沈晚熹觉得现在才开始认识真正的他。

过去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根本不给任何人了解他的机会。

哪怕她和他一起长大,对他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了解,从来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如今的他让沈晚熹觉得更加的真实可触,原来那种疏离感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沈晚熹不知道此刻所谓的了解是不是秦夜隐真实的那面,但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沦陷了。

倘若没有孩子的存在,她恐怕在秦夜隐跟她提出复婚的那一刻就妥协了。

哪怕会重蹈覆辙,她也抗拒不了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