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晚熹出院了。

这几天的休息,她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相较之下秦夜隐倒是有些憔悴。

有洁癖爱干净的他下巴有了明显胡渣,身上的衬衣也皱巴巴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好在那张帅脸架得住这样的“邋遢”。

为了不让奶奶两头跑,沈晚熹坐月子的地方就定在了秦家老宅。

奶奶是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了,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沈晚熹回来。

回想起她生阿遇和安安的时候,身边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蒲律陪着。

那时候其实她也会幻想,如果秦夜隐在身边的话,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原谅她,照顾她。

可除了在想他的时候从手机里翻出他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再也没有其他缓解思恋的途径。

这会看着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为她而忙碌的秦夜隐,沈晚熹心里还是会觉得幸运。

幸运自己还能和他重逢,还能享受着这份她梦寐以求却曾觉得是奢望的爱。

“望着我傻笑什么?”

沈晚熹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趁着孩子还在睡觉,你也睡会吧,一会醒了你又得熬了。”

“你休息你的,不用操心我。”

“在医院忙了这么多天了,你不累嘛?”

秦夜隐侧身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她:“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而且你那时候肯定比我现在累得多。”

“可是我现在有你了呀。”沈晚熹笑着,抬手轻轻摸着他下巴长出来的胡渣,有一点点扎手。

秦夜隐皱眉抓住她的手,拽在手心,低声说:“我去洗个澡,你快睡。”

沈晚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等你。”

秦夜隐也没再说什么,起身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去了浴室。

其实沈晚熹这几天在医院休息得挺好的,因为除了需要喂奶的时候,基本都是秦夜隐在照顾小朋友。

她也看着秦夜隐从笨拙慢慢变得娴熟,有了一个奶爸该有的模样。

“呜……”

孩子哼唧了一声,瘪着嘴马上一副要哭的架势。

沈晚熹立马用手轻轻拍着孩子,但紧接着就听见孩子放了个屁,想必应该是干坏事了。

这孩子估计是遗传了他爹的洁癖,每次拉完臭臭,都必须立马给他换尿片,不然就一直哭闹。

所以沈晚熹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孩子挥动着肉乎乎的手脚哇哇地哭了起来。

浴室里的秦夜隐浴袍都没顾得上套,穿着条内裤就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全是水珠。

沈晚熹看他慌里慌张的,就说:“你儿子拉臭臭了,估计还没拉完,你把衣服穿好吧。”

秦夜隐这才稍许放缓了动作,套上手里的浴袍,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他脸上的胡渣已经清理干净,又恢复了往日的英俊帅气。

随手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到一旁后,秦夜隐就自觉地拿来了尿片给孩子更换。

沈晚熹看他全程拧着眉头,用湿巾给孩子擦拭屁股,表情里是不言而喻的嫌弃。

“要不让余婶来吧,我听奶奶说你小时候就是余婶照顾的。”

秦夜隐想也没想就拒绝:“我自己来。”

沈晚熹有点忍俊不禁,她知道他是在跟蒲律较劲。

觉得蒲律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不能在沈晚熹心里输给了蒲律。

上次坐月子的时候,虽说有蒲律帮忙照应,但毕竟是两个孩子,又是第一次做妈妈,沈晚熹那段时间依然觉得心力交瘁。

但这回她几乎就是每天躺着吃喝拉撒睡,奶奶还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导致她出月子的时候比怀孕之前足足胖了十斤。

孩子的名字叫秦非戬,由来是之前都觉得会是个妹妹,早早给妹妹起好了名字,叫秦飞茧。

刚好奶奶说孩子的字辈是“非”,所以商议后就有了“秦非戬”这个名字。

至于阿遇和安安的名字,秦夜隐并没有让孩子改名换姓的想法,就让孩子随沈晚熹姓。七月的天气开始有些炎热了,沈晚熹坐在客厅的靠近后院的玻璃门边,一边轻轻晃动着躺椅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弟弟乖巧地睡在一旁的婴儿摇篮里。

屋外吹来的风带着夏日的温热,吹在开着空调的屋子里倒也觉得清凉。

从沈晚熹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开始,秦夜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办公,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为此他还特意在客厅安置了一张办公桌,此刻的他就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钢笔低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

沈晚熹这个角度抬头望过去便正好能看见他。

因为今天一直没有出门也没有视讯会议,所以秦夜隐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西装革履,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宽松白T和一条灰白色的休闲长裤。

这个模样,总让沈晚熹恍惚觉得回到了他还在就读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大多数都是这种休闲随和的衣着,虽然性子孤僻冷淡,却也有着青春的气息。

而她也经常像现在这样偷偷望着写作业的他发呆犯花痴。

秦夜隐还没察觉到沈晚熹赤裸裸的视线,依旧低头认真地批阅着面前的文件。

直到听到了“咔嚓”一声,是手机拍照是发出的快门声。

他这才抬起头,闻声看去,就见沈晚熹正拿着手机,冲着他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沈晚熹本来只是想偷偷拍下来,却没想到快门声没有关。

“拍我?”

沈晚熹只是抿唇笑着挑了挑眉头,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并没有回答。

随后秦夜隐就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站在她椅背后面,俯身看着她的手机。

沈晚熹并没有闪躲,大大方方地把照片呈现在他面前,说:“好像你上学的时候。”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喜欢偷看我。”

“哪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找借口说要和我一起写作业,就坐在我旁边咬着铅笔偷看我,半天也做不出一道题。”

沈晚熹仰头看着他,笑问:“你怎么知道?你头顶长眼睛啦?”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余光?”

沈晚熹愣了一下,笑眯眯地问:“就是说其实你也在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