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餐桌上,梁似星坐在林夏身旁,长桌斜对面的位置便是秦夙。

她一直埋着头吃着面前的菜,时不时和林夏小声搭话,却从不曾抬头看秦夙一眼。

沈晚熹是有些八卦心思的,从秦夙到来的那一刻,她就有注意到这两个人像是避嫌似的,完全没有互动。

秦夙也算是花店的常客,连林夏见到他的时候都高高兴兴地问候了几句,反而是和秦夙关系“暧昧”的梁似星完全当做不认识他一般,连招呼都没打。

沈晚熹正想找话题的时候,秦莺忽然好奇地问秦夙:“哥,那个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吗?”

秦莺这话一出来,桌上的人皆为一愣,所有的视线都在秦夙和梁似星之间来回。

邵千芷也跟着问了一句:“诶上次宴会摔倒的是这姑娘吧?当时送她去处理伤口的不就是你吗?”

说着,邵千芷就奇怪起来:“今天看你俩一句话没说,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林夏用胳膊杵了杵梁似星:“真的假的?你瞒得够紧啊。”

梁似星看了秦夙一眼,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她面色尴尬的开口解释说:“你们误会了,秦先生只是出于好心帮助我而已。”

秦夙神色淡淡地看着梁似星,依旧沉默不语。

“是我认错人了?”秦莺疑惑嘀咕后,扭头看着秦夙说:“哥,你手机里不是有照片吗?”

秦夙只是瞄了秦莺一眼,低声说:“认真吃饭。”

见秦夙板着脸,秦莺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急忙埋头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看两个当事人似乎都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沈晚熹也压下了心里的八卦,帮着转移话题说:“外面雪下大了,要不今晚就在这边住下,晚上打两桌麻将?男生一桌女生一桌。”

邵千芷第一个捧场:“可以可以!”

林夏:“算我一个。”

见秦夜隐没表态,沈晚熹还是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你陪夙哥和我师父他们打一桌怎么样?难得过年能把大家聚在一起。“

秦夜隐也没扫沈晚熹的兴:“都行。”

林夏打趣地对梁似星说:“今晚咱们一起在这两个富婆身上捞点外快。”

梁似星歉意地笑了笑:“我不会,秦小姐打吧。”

秦莺笑着说:“我打牌很笨的,总是输钱。”

林夏笑嘿嘿地说:“我就爱和你这样的人玩!”

紧接着秦夙就说:“我晚上有事,吃完饭就走,秦莺和傅景骞留下来陪你们吧,我把孩子带回去。”

秦莺感激地说:“哥你真好!”

傅景骞也是偷着乐,毕竟有了这个小屁孩,他都记不得多长时间没能痛快地玩过了。

晚饭后,怕路面积雪,秦夙没多逗留就抱着秦莺的孩子驱车离开。

不一会,梁似星犹豫着找沈晚熹告别说:“熹姐,我同学打电话叫我出去玩,我可能也得先走了。”

“啊?夙哥应该没走远,我打电话让他回来送你吧,下雪天不好打车。”

梁似星急忙阻止说:“不用,我在手机上打到车了,已经快到了。你们玩好,我就先失陪了。”

沈晚熹:“那你注意安全,门边有伞你拿着吧,外面冷我懒得换衣服就不出去送你了。”

“嗯,谢谢熹姐招待,给你添麻烦了。”

沈晚熹失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目送梁似星上车离开后,秦莺忍不住嘀咕:“我觉得我没认错人,她就是我哥手机里那个女生。”

林夏觉得不太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秦先生是经常来花店,和小星应该认识,但也没多熟。”

邵千芷:“那也不会表现得这么陌生吧?两人今晚几乎一句话没说,肯定是有点什么猫腻。”

沈晚熹若有所思后说:“两个人都不愿承认,应该是关系还没处理好,咱们就别瞎猜了,赶紧打麻将去!”

……

其实梁似星并没有收到任何邀约,打车径直去了秦夙的别墅。

她撑着伞站在别墅外墙的铁栅栏边,并没着急联系秦夙。

心里还有些杂乱的声音动摇着她的思绪。

她并不确定秦夙今晚会不会回这来,但是除了这,她不知道去哪还能找到她。

“哐啷——”铁门发出突兀的声响,紧接着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梁小姐是吧?秦先生还有一会才回来,他让你先去客厅等他。”

梁似星怔了怔,正在疑惑秦夙怎么知道她来了,抬头看见别墅门外的几个监控摄像头,顿时又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跟着保安沿着堆积着薄雪的小径,走进了别墅客厅。

佣人似乎都已经收到了秦夙下达的指令,并没因为她的到来而感到奇怪,给她送来了点心和热茶后便各自去忙碌。

壁炉里柴火正旺,耳边也只有干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扰得梁似星的心跳也不再平静。

不知多久后,热茶已经凉透了,屋外才听见轿车落停的声音。

梁似星没有起身查看,坐在客厅看着秦夙推门进来。

秦夙站在玄关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挂在架子上,朝着梁似星款款而来。

“真意外你会主动来找我。”秦夙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梁似星,轻声开口道。

梁似星只是笑了笑:“难得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秦夙确实不知道她此次的来意,只是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她。

那双看似平静的黑眸里,却有着深不见底的幽暗。

梁似星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和秦夙对视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我不想再和你作对了,以后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直到你玩腻为止……行吗?”

努力保持着镇定说出这样话,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秦夙眉头一皱,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梁似星。

沉默半晌,梁似星见秦夙没有做声,便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秦夙的面上和语气都没有什么情绪可言:“说。”